凤凰视频《全民相对论》第73期：信访之困

还有一位网友说，上访被一些地方政府视为洪水猛兽，不得不承认变了味道的排名，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是，取消了排名，就是一票否决制之后，它真的能够有改善吗？因为要上访的人还是在上访，要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

林喆：民众为什么会信访？我们要解决这个问题，他的问题不解决，他照样上访，这跟排名没有关系，排名的取消得好就好在，我们过去采取的是一种形而上学的方式，就是说，看各个省的上访人数有多少，来决定这个省里的领导干部的业绩，这个是形而上学的一种思路。上访的人少，并不等于你经济政治搞得好，但是人多，当然也说明一定的问题，现在取消了，实际上对于是对于地方官员减轻了压力。那么，促使他们更认真地，对待上访人员提出的问题，很好地去解决它们。

竹立家：2003年，前国家信访局局长，他在一次谈话里面还讲，说是关于信访有三个80%，第一个80%，就是80%的信访具有合理性，这是一个肯定。第二个80%，是80%的信访案件的兴起，是由于地方官员的行政行为不当所造成的。第三个80%，就是许多信访案件，80%的信访案件是可以在基层解决的，不必要到上面来的，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呢？还有20%，就是说现在由于中国转型期社会，我们的底层，整体沦陷，不光是官员道德沦陷，法律法规意识淡薄，好多老百姓，我在农村当过大队干部，所以我很清楚，好多老百姓也是无理取闹，就是刁民。

张荆：信访排名这件事情初衷是好的，初衷是想让基层不要不作为，要有压力，给你一定的压力，让你不要把矛盾上交，但这个东西它是一个钱币的两面，或者一把剑的两面，双刃剑，可以带来好处，也可以带来问题。但是现在出现的是问题大于好处，由于为了担心一票否决，为了不让自己的排名落得很后，出现大量的截访，甚至对一些缠访人员，或者有人说刁民，没有一些法律根据的情况下，把他投入劳教等等这样一些问题，基层这样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违反了我们宪法的有关的规定，而且违反了基本的人权，面对这样的情况，会带来社会越来越不稳，矛盾越来越尖锐。

竹立家：信访制度不是中国特有的制度，可以说是在世界一些国家，也是有这样的制度的，比如说你们年轻人学《新概念英语》第三册、第四册里面，瑞典巡回检察官制度，你们可能看过这个，这是类似于中国的信访制度，它就是对民众的诉求，因为它直接隶属民营机构，巡回检察官他任命，他对民众的诉求他及时处理，比如外国人到那儿旅游去了，比如说海关官员对我不态度不好，我马上跟检察官投诉，他马上指出道歉改正，如果三次不改正，他就给予相应的处罚。比如说德国的下访制度，还有日本的社会巡访制度，都是从瑞典的巡回检察官制度，在世界上大家都比较认可。信访制度是法律行使的一种，巡回检察官制度全是法官搞的，他把信访法规化了。

张耀杰：人家的检察官解决问题，他下访，他永远是在法理框架之下的，他是有个依法办事的，我们的信访告御状，永远是当官的，当官的永远凌驾于法院和司法体系之上的，他是要领导我们的法官的，人家叫依法办事，还是检察官在做，还是法律部门，司法部门在下访，那个不叫信访，我们的信访叫上访，是老百姓没出路了，去写信，去一次次找你，去告御状，找清官，永远是像奴才一样，找一个好的主子，永远找不到，到最后，本来是一年可以解决问题，你这个信访制度让人一辈子没解决，你就是个陷阱，在害信访人员。

竹立家：我承认信访制度不是个好制度，我完全承认，但是有一点。

张耀杰：人家是合法的，我们的信访制度是法外解决的，是非法的。

现场观众：信访制度的存在，通常是作为法内现行法律的一个补充的，我们老百姓对法律失望，或者是老百姓对法律制度内的人，或者是事，辜负了老百姓的信任之后，老百姓走上了信访这个渠道，曾经它是我们一个被迫的选择，但是毫无疑问，它是法外的一个选择，而现在，我们通过修补这种信访制度，实际上是让信访在作为法外执法的一个补充，加大了它在我们法律事务中的权重。从这一点来说从长远来看，它毫无疑问动摇了我们国家的依法治国这个根本的诉求，从长远来看，对老百姓的利益来说，是一个无可挽回的伤害。

现场观众：从信访排名来说，它是信息公开的一种形式，它让所有的人看到了，各省市信访本身的一个结果，当然，从信息公开角度来说它是好的，但是从公开的主体和内容上，它存在问题，它追求的是一种形式，你这个地区有多少人来上访，而忽略了本质，信访的本质是什么？它看不到信访本身，存在的本质问题是什么？这说明什么，信息公开的深度还需要再加强。所以说排名嘛，它只是一个形式，这个形式完了以后，取消了以后，还需要有排名，需要有一个去替代它的方法，我是这么觉得需要排名，需要考核，但对应的应该是司法的主体，行政的主体，行业部门管理的主体，而不一定非得是基层政府。

闾丘露薇：刚才表达的观点其实已经引向了我们的第二个话题。

内容提示：有调查显示，目前中国有九成民众“不信法律信上访”。在这种一时难以改变的现实环境下，屡屡有学者向全国人大提出建议书，认为当前中国的各项法律法规基本完备，信访制度将成为依法治国的障碍。也有学者认为，很多老百姓正是告状无门，才选择了信访，取消信访，将使老百姓失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中国的信访制度是否已经不合中国法制进程的时宜？中国的信访制度，究竟是存还是废？

红色座位代表信访制度应该存在，蓝色座位代表信访制度应该被废除，白色座位代表中立。

现场50位嘉宾用脚投票做出第二次选择。本期全民相对论，全民热议“信访之困”。

闾丘露薇：很明显，就是说赞成的和反对的，这个就差不多，差一点点，大部分的人，我觉得坐在中间并不是说没有想好，我相信大家都跟我们的嘉宾其实观点是差不多，在目前来说，它有它的作用，但是长远来说，我们要成为一个法治国家的话，法治社会的话，信访制度是不应该存在的。

林喆：随着我们对人以民为本理念的完善，随着我们司法变得健康、正义，真的成为一个体现正义的机构，保护公民权利的机构，随着我们广大干部的自律行为的加强，那么，信访制度在整个发展，它作为群众的救济权，公民的救济权这个功能将逐渐地淡化，然后还有汇集民意的这个功能，我们现在包括中南海都有民众的直通道、言论的直通道，各个地方都有，表达民意的机构，就是我的民主加强，这个也淡化了。最后会剩下一个什么呢？就剩下揭露腐败的这个功能，就是变成监督功能，群众监督的重要制度。

张耀杰：所谓的揭发腐败的事情，中央有直通的，实际上我感觉到中央有直通的，中央有个名单直通我，我在网上一写文章，它就封我的微博号，确实是直通，它直通那是不让我揭露腐败，不让我说真话，这个直通能解决问题吗？连微博上说个真话都不让，信访人一步步地去告贪官的状，有那么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