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中国内地奶业彻底失败

窦文涛：这是中国这个奶业的耻辱，就是说中国人实在穷的没办法，还是只能买你内地的奶粉，稍微有点条件的，能去香港。你知道现在内地妈妈们怎么说？你香港说一次只能带两罐，那么对我来说不过就是过去一个月跑一趟，现在我一个星期跑一趟，就是说我每个星期去趟香港，为我宝宝买回两罐奶粉，就这样他都不要内地的粉。

许子东：那为什么内地就不能正式的进口这些奶粉呢？他无非就是在香港买，也是买外国的奶粉，香港又不产奶粉。

梁文道：他这个进口是这样，他也不能进口，为什么？他现在买这几个牌子，他其实内地有卖的，但内地卖的那几个牌子呢，他是内地工厂生产的，大家不相信，那这种状况下，比如说可乐，如果说可乐跑到美国买回来，这里有生产，你就不能够在美国带。

许子东：虽然同一个牌子，他在中国生产的，他觉得质量就不如在原地生产的。

梁文道：就不如了，对，没错。

许子东：所以他就到香港来买。

梁文道：对。

窦文涛：所以说是内地奶业的耻辱和失败吧，也就是内地各行各业信誉的失败，就从这个问题上反映出来，为了内地人只要有条件的，宁愿跑到香港买东西，都不在你这个，甚至北京、上海，都不买东西。你又贵，又有可能是假。就说红酒，为什么拉菲尔什么这些瓶，一个瓶一万块钱回收啊，内地买个红酒，你买个酒都没把握的。你都不要说内地，德国媒体称，中国人将来会变得多么可怕，就是说德国已陷入奶粉危机，不要讲香港。数千名妈妈必须面对被横扫一空的超市货架。

许子东：扫到德国去了。

梁文道：全世界现在。

窦文涛：因为中国人把德国婴儿的奶粉都买光了，一家奶粉公司说，我们只为德国的婴幼儿产奶粉，该公司从去年6月到11月，已经把奶粉产量提升了32%，微博上人们的评论是，距离全世界限购的日子不远了，而这个都是因为中国人民。

梁文道：而且这个问题现在是这样，他有一个网络，我们现在不是很多留学生，很多移民吗，他就是动用这个留学生移民网络，在世界各地，去请他们寄过来，或者是带回来。因为中国现在出去的人这么多，所以这个庞大的水货网络遍布全球，在全球都闹入一个奶粉荒。

许子东：会不会是这些奶粉公司故意把这些东西夸大，以提高他们的经济利益？

梁文道：我觉得这个当然有可能，这个等一下回头讲香港的情况你就了解到，但是这里面首先要解决就是中国现在已经变成把自己奶业的问题向全世界输出，这等于是，这是输出我们的问题，什么叫输出我们的问题？就像你讲的，有好几家企业被人骂了那么多年，结果有的倒了，有的在那抹一抹屁股，好像又没事了对不对，然后搞到现在。所以弄到现在，大家都不愿相信的时候，这个时候你本身的问题就被转移到世界范围去，所以这是让全世界都很担心的一个事，但是问题是你说起来又很可笑，我们火箭都能够做得那么好，对不对，人都能够上太空，我们奶做不好。

窦文涛：这个就是所谓的信任失去了，我为什么觉得是内地奶业的彻底失败。从当年三聚氰氨的时候开始，这一路下来到今天，而且事情的发生它是有一个背景的，到最后，中国的什么瘦肉精，这个食品，那个食品，什么地沟油，这些问题你看，现在效果出来了，这个效果出来了就是什么呢，你就是中国奶粉弄好了，有钱的人，稍微有条件的人，我也不会再买你了，因为信任彻底失去。

许子东：不是中国奶业的问题，是中国奶业信誉的问题。

窦文涛：甚至是中国各种产品信誉的问题，现在都受到影响。

窦文涛：咱们说一个跟奶粉有关的段子，有一个少妇报案，一个少妇，跟警察说，我把钱放在胸衣里，在拥挤的地铁里被一个帅哥偷走了，警察纳闷了，这么敏感的地方，你怎么就没觉察到？少妇红着脸答，谁能想到他是摸钱呢。

梁文道：这跟奶粉？

窦文涛：有关系。每天一句话，欢迎大家多推荐。接着说奶的问题，许老师比较熟。

许子东：我本来倒没有特别想到，就是奶粉，我总觉得这个是一国两制，这个两面差价的问题，我觉得这个对香港将来长久来说，你们就觉得专门是奶粉吗？

窦文涛：别的有差价。

梁文道：别的也有差别问题，但是其实还有品质的问题。

窦文涛：你比如说世界名牌的服装这你就看出来的。

许子东：香港人喜欢大陆的钱 不希望大陆的人

许子东：我自己就碰到过，就在大浦的超级市场，我就碰到两个讲普通话的中年的女的，就在说这个你觉得有没有人要，那个会不会好，全买吧，回去试试。听得出她们就是内地开了一家杂货铺，甚至现在有很多叫外国货，专门港货铺。

梁文道：新时代友谊商店。

许子东：对，他就是把香港的，超级市场的所有东西都搬到那边，在那边提高一个价格来买。所以我觉得这个是对一国两制当初设计的时候，这些细节没考虑好，这个就是一个差价的问题，只要有这个差价，而且现在不单是东西。现在周六、周日，过去在罗湖那边有一些看牙齿的医生，因为香港贵，所以他们跑到罗湖去看牙齿，买窗帘，现在倒过来了，现在周末香港的私家医生生意好，内地有钱人他就到这里来看私家医生，因为你在内地看个医生，我要找到好医生，通过人，我还得红包过去，500、1000还拿不出手，香港的私家医生是贵的，专科门诊就600一来，可是那比红包还包办啊，明码实价。所以你看这个已经带来了，我觉得除了你们刚才讲全球化的问题，奶粉这个问题，我觉得香港跟内地的经济关系现在面临一个挑战。

梁文道：但是许老师你刚才讲这个，恰恰就不只是差价问题，其实很多东西，比如说你在香港买的跟内地买的是一样的东西，他还要来香港买，这还牵涉到他信任的问题，就是刚才你讲那个信任的问题。还有你刚刚讲医生那个问题，又是个好的例子，他其实计较的不是钱，不是说我这边给红包加起来还不如到香港那给的少，也能看到好大夫。而是这边你摸不清，这边比如人家说这个医生好，你就挂上号，你要给红包给多少，这里面太多复杂的东西，要牵涉很多关系，牵涉很多网络，你觉得这事你搞不清楚，到底到最后看出来是什么结果。但香港那边呢，仿佛是制度在，能够保证他清清楚楚，好像没什么大问题。所以现在深圳人跑到香港来做各种各样的消费，这牵涉到的是一个制度问题。

许子东：就是双城记，有一方面，这个双城将来合并的趋势是无法阻止，将来随着高铁，从福田坐车，18分钟就到尖东，以后这两个城市，你要是今天能坐一个直升飞机，在深圳湾上空看，飞机降落的时候就看很清楚，你从国外回来，在香港机场不是要绕一圈吗，你就看得很清楚，你以为到了，不对，这是深圳，然后这一片黑，这个就是香港。其实他们的距离非常近，但是我们又是把它划成这么两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