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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童”刘绍棠被划右派轻生 党规规定自杀就是叛党

2013年09月29日 13:51
来源:凤凰卫视

刘绍棠仰慕肖洛霍夫 准备专写自己家乡风貌

解说:1954年秋天,作为儒林村的第一个大学生,18岁的刘绍棠扛着行李卷走进了北京大学的校门。

段宝林:他刚到北大的时候啊,我们的系主任杨晦先生,其实杨晦也是个作家,他写过很多那个剧本,五四以来的,他也研究朝语。他就跟我们说,在迎新大会上就说,北大中文系不培养作家,只培养研究家,批评家,学者,不培养作家,所以这一点呢对刘绍棠是很不利的。

解说:在北大,刘绍棠给大家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同班同学段宝林就还记得1955年元旦晚会上刘绍棠给大家讲了一个叫做《乔太守乱点鸳鸯谱》的故事。

段宝林:他记得滚瓜烂熟,哎呀就像说书一样,表演得,记得非常熟悉,因为他这个人吧,从小在农村,他这个个性啊,就很随和,很注意,很尊重大家,不是那种孤傲的人,绝对不是孤傲的人。虽然他很有成就吧,但是他学习还是很努力的。

解说:当时的北京大学中文系有四大一级教授,他们是教音韵学的王力,教古汉语的魏建功,教先秦文学史的游国恩,教文艺学概论的杨晦。

郑恩波:学的功课当中又有古汉语,这个很枯燥,很难学,所以刘绍棠觉得我这样待下去,将来以后我实在是我怎么办,我想当中国的肖洛霍夫,我想写《静静的顿河》那样的作品,这不影响太大了吗?所以实际上刘绍棠在大学那一年里没好好去在中文系好好投入,拿出全部精力去好好念书。

解说:当年的北大图书馆也是刘绍棠的创作室,他代表作之一的中篇小说《运河的桨声》,就是写于北大图书馆。

段宝林:在上课之前他就坐在那儿,坐在那儿闭着眼睛在那思考。我们班上有一个原来团支部书记叫张红,是个女同志,部队来说,她说你们看,作家又在那构思了,我一看他在那闭目在那想。他很有特点,他不用自来水笔,我们都用自来水笔很方便,他不用自来水笔,他用蘸水钢笔,那么上课的时候呢,也用蘸水钢笔。我们北大很大呀,从外文楼到文史楼就要走好几百米,他就拎着一个小的一个墨水瓶,拎着墨水瓶,带着蘸水钢笔,带着笔记来去上课。

解说:在教授游国恩的眼中,刘绍棠是个浪漫派,想要做学问必须转变作风,刘绍棠一心想着创作,对于学校的其他活动,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这时候,丁玲主管的中央文学研究所正办得红红火火,对刘绍棠产生了巨大的诱惑力。

郑恩波:他这个时候就1955年夏天,他就跟学校提出来,我还是走吧,离开北大,但是学校里是坚决不放,坚决不放,杨晦就跟那儿找他谈了三次话,说不行,你这怎么行呢,这么好的学生,你走不行,说你实在要走的话,我给你保留学籍,你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你岁数小啊,才十八九岁,你回来时候我给你保留学籍,你再重念可以。后来再加上胡耀邦也说了话,这样他才离开了北大。

解说:北大教务处在开给他的退学证明上还保留了他回北大复学的权利,只是刘绍棠再也没有重返北大继续学习。

1956年刘绍棠加入中国作家协会,4月被团中央批准专业创作,由于仰慕苏联作家肖洛霍夫,刘绍棠便准备走肖洛霍夫专写自己家乡风貌的道路,希望以自己的作品描绘出自己家乡京东北运河农村20世纪的风貌,留下家乡历史、景观、民俗和社会学的多彩画卷。

段宝林:他这一辈子好像就是要学习肖洛霍夫,要做中国的肖洛霍夫,肖洛霍夫写了一部书叫《静静的顿河》,是一部世界名著了。他说我要写一个《静静的运河》,虽然当时就二十岁吧,但是他决心那个,要做那个乡土文学的大作家,他并且向那个外国的文学学习。

解说:由于被团中央批准专业创作,从此刘绍棠不拿工资,全靠稿费收入养家糊口。

刘松萝(刘绍棠儿子):然后呢他到团中央以后呢,因为他当时那个发表作品也并不困难,然后稿酬也挺高的,所以是他跟胡耀邦说就想不拿工资,然后专心去创作。就是说他一生吧,都是挺独立的一个人,就不是特别地想靠那个,比如说单位组织这样的。

解说:1956年,刘绍棠从事专业创作后,回乡挂了一个乡党委副书记职,以便体验生活,当时刘绍棠创作势头正顺风扬帆,不免有些年轻气盛。

刘松萝:就是谈到他在乡里看到的一些不正之风,他对那个下层的那个基层的那种政府的一些,就是说有时候失控的东西,他一直印象特别深,所以后来他写那个《田野落霞》就反映了这个情况。《田野落霞》后来也被批判了,它其中提到了县长、乡长那些人,很那个跋扈。

解说:1956年春天,全国青年创作会议上,刘绍棠带头发言,对当时文艺界存在的问题发表了一通意见。

刘松萝:主要是认为文艺和政治的关系,他觉得作家在创作的时候,被政治束缚得比较厉害,在题材上,在表达上,束缚得比较厉害,所以提了一些意见。

郑恩波:他就说话就有点儿犯上,对人家不恭,或者引起了人家的意见,也有人就把这事儿就反映到团中央,有一个书记就提出要给刘绍棠处分,怎么这样呢?但是后来送去了,报告送到胡耀邦那里,胡耀邦呢就把这个事儿给压下来,就没有处理刘绍棠。

解说:随后胡耀邦便把刘绍棠找去谈话,他肯定了刘绍棠的一些观点,又批评他不应当在大会上不冷静。

曾彩美:就认为有意见可以提,但不能用延安轻骑兵的那种,轻骑队的那种方式,比较粗暴的那种方式来反映意见。

郑恩波:胡耀邦给绍棠讲,以后你见了这种事儿,你少说话,不能这样,你怎么是这样呢?刘绍棠就觉得自己受冤枉了,话不是和他有出入就说了一下,和他顶撞了两句。所以刘绍棠后来讲话的时候,我在耀邦同志面前讲话是百无禁忌,从来我不跟他讲话,我不感到自己呼吸困难。

解说:胡耀邦见刘绍棠这么不接受批评,也发起火来,这次谈话不欢而散。末了,胡耀邦仍严厉地告诉刘绍棠,今后你少参加那些活动,一年要读1000万字的书,向我汇报。

刘松萝:胡耀邦后来就是不让他老参加好多活动,发表好多言论,其实这样说也是正确的,现在回想起来是正确的,一个是保护他,一个是作家他的活动要少一点,创作要多一点。

郑恩波:少年得志啊,有时候讲话就很狂,这是事实,刘绍棠自己都承认,我那时是狂,所以有时候讲话很没有分寸。那么这个胡耀邦就跟他讲了,你还有一点你不要骄傲,你这个人容易骄傲,这么就劝他。绍棠自己讲,他说我不觉得耀邦同志怎么特别喜爱我,他从来没当面表扬过我,但是他明显他也不严厉地批评我,就这样,然后就告诉他,这次谈话以后就告诉他,你要关心政治。

解说:1957年春天,毛泽东提出“大鸣大放”的口号,文艺界也变得十分活跃起来,刘绍棠年轻,许多座谈会都请他参加,他自己也毫不客气。

刘松萝:他在1957年说了一些话,也写过一些小说,比如《西苑草》,对当时那个教育制度批评过,《田野落霞》,对农村的不正之风和腐败也批评过,但是这些都不足以划成右派。

郑恩波:其中主要的他认为呢,解放这么多年了,已经不是唱小放牛的那么个年代了,国家的形势变了,经济发展了,人们紧接着就需要文化要有一个提高,老是搞那种普及的都是不行了,应该有所提高,因此毛泽东文艺思想也应该发展。

[责任编辑:马丽] 标签:刘绍 段宝林 胡耀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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