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震海:中国需要再一次思想解放
核心提示:在20年前的1月18号到2月21号,邓小平南巡讲话。在南巡讲话20周年之际,有学者提出中国是否有必要再需要第二次南巡?评论员邱震海认为中国需要再一次思想解放,需要再一次思想启蒙,需要再一次改革方向上的一个大辩论。
凤凰卫视2月9日《时事开讲》,以下为文字实录:
鲁韬:国内的很多事情不是特别好说,但是有一个话题我相信意义是非常重大的,就是在20年前的1月18号到2月21号,邓小平到南部的,包括武汉、深圳、珠海、上海,整个地方去视察,发表了一系列的讲话,有的说法把它叫南巡讲话,后来也有人把它称之为南方谈话。现在我们所处的时间,仍然是这一次重要谈话,20周年的一个期间,我们接下来和邱震海先生继续来探讨这个问题。
邱先生,我注意到其实不仅国内可能很重视南巡讲话20周年,海外比如说新加坡、国立大学的一个学者郑永年,他也写了一篇文章叫做《中国是否有必要再搞一次南巡》。您认为中国有必要再需要第二次南巡,或者说有没有真的是这个可行性的?
南巡20年:日益清晰?日益模糊?
邱震海:中国需要再一次思想解放,甚至我说中国需要再一次思想启蒙,需要再一次改革方向上的一个大辩论,到底中国的改革它的深层逻辑,它的大方向应该走向何方,但南巡不可能了,因为没有南巡了,巡这个字有很多帝王的色彩,邓小平作为最后一个威权式的强人,我们在他身上可以用南巡这个词,但本身坦率的讲这个词是具有相当程度的封建色彩的,所以对于一个改革开放已经32年的,市场经济搞了20年的国家未来无论有没有强人,我们都不需要有南巡这么一个事出来,因为这不符合改革的一个大的方向,改革是向法制民主自由的方向发展,这个当然是题外话。
但是回到正题上来说,我认为南巡真的是,南方讲话非常也意义,因为它是一个里程碑,我之前个人曾经有过一个观点,我认为中国最近32年改革开放有几个时间点很重要,第一个就是1978年11届三中全会,那是中国拨乱反正,正是要开始改革开放,对外开放,对内改革。
第二个就是南巡,1992年是中国开始搞市场经济了,因为我们这代人都知道,以前是羞羞答答,我们在高中课本里面学的是一开始是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后来说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突出商品这个概念了,大家前面加上一个有计划的,后来变成商品经济,后来变成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加上一个社会主义,但是主题已经是社会主义了,现在是要完全意义上的,成熟的经济,所以现在我们讨论到底什么是市场经济的时候。
98年也是非常关键,同样也是拨乱反正,更不要说当时89年产生的政治风波,89年到92年年初的时候,人们相当成都是处于政治上,方向上的迷茫之中,第三个就是1999年谈判成功,2001年正式开始的入世进程,中国全面的全球化的进程,我认为这三个时间点是里程碑。
用周瑞金先生就以前解放日报党委书记,它是皇甫平写作小组的负责人,他所说的话,他甚至把邓小平的南巡,认为是跟1935年的中共的遵义会议相提并论,他认为这都是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在关键的时候有一个战略性的意义,所以我相信南巡讲话,战略意义我们就不再说了,你怎么去评估它都毫不为过。
那么它的结果就是过去20年中国开始的真正意义上的一个市场经济,虽然这个市场经济搞的还很不完善,现在我们看到的所有问题都是过去20年的成绩所带来的,但是过去20年的成绩是不可低估的。我们看看我们不要说七八十年代,看看1992年的时候的中国,我们的人均收入,我们的钱口袋,我们的国家的金融实力,国际实力是一个什么样的,跟今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1992年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想到2012年的时候,我们会发展的这么之快,虽然这么快,由于形势比人强给我们带来了很多茫然,我们不知道未来路怎么走,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都是这样,但是这个速度之快我们是不可否认的。这个速度之快来自何方,来自1992年那次被周瑞金称之为遵义会议的南巡,拨乱反正真的是把方向给波对了,所以邓小平在88岁年纪的时候,头脑如此清醒,眼光如此高瞻远瞩,真的是让人非常之敬佩。
但是这20年带来的中国的崛起,带来了人民生活的巨大提高,国家实力的提高,也带来了很多问题,所以现在我认为过去20年是我们取得巨大成绩的20年,也是我们出现我们的问题由量变到质变累计到一定时候的20年,十年之前我们还看得出来,因为问题还在累计,关键里面更有意思的是我们的问题恰恰来自于我们的成就,我们的成就里面本身就包含着问题。
鲁韬:所以我看您起的这个标题很有意思,叫看着越来越清楚,也看着越来越模糊。
邱震海:为什么说越来越清晰,就是说时间过越久,我们越觉得邓小平当年这次南巡的伟大,它的高瞻远瞩。如果说当年没有邓小平拨乱反正,中国的改革的一叶小舟可能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去走,可能向左的方向去走了。邓小平当时在1992年的时候就说,谁不改革谁下台非常厉害说的,思想再解放一点,步子再大一点,现在温家宝同样也是说了,温总从新拾起了当年邓公讲话的一个精神不改革死路一条,而且李克强副总理也讲到现在改革进入了深水区,所以我现在这个意义是随着日益的推久,我们会看的日益清楚。
鲁韬:如果说邓小平当时看了中国20年,现在我们再看中国20年,似乎真的有一点缺乏方向感。
邱震海:我觉得这个模式,坦率的讲,过去20年这个模式是中国的一种模式,坦率的讲,这不光是中国模式是东亚模式,什么叫东亚模式,东亚模式就是经济起步的早年都是政府主导,而且政府的威权高度主导,这个政府主导带来很多的好处,就是资源的高度集中,政府的高度资源的调拨,但是到了一定的时候必须要进行转型。无论是过去亚洲四小龙,到了经济成长到一定程度都有一个转型的过程,包括从行政上,包括从社会体制上,乃至包括从一定的意义上的政治体制上,因为一个政府高度集权,它的经济的早年会带来经济的高度成长,但到了一定的时候它会带来许多的问题。
比如说,像我们现在遇到的官商勾结,比如说政府掌握了过大的权利,自然会带来很多的腐败,所以我记得80年代末的时候,当时学者们都在讨论一个新权威主义,需要东亚的模式是呼唤一种所谓的新权威,这个新权威必须是脑子非常清楚的,必须是高瞻远瞩,但是到了一定程度是必须要知难而退的,必须知所进退的。当然这个不符合民主和法制的一个自然的逻辑,但是我相信这是东亚发展的一个必由之路,但是现在中国如果说过去20年,过去10年还没有看出这个问题,现在到2012年,无论是纪念南巡,还是我们遇到那么多问题,现在是我们开始梳理的时候。
改革探索:应更有力度更有针对性
鲁韬:有关南巡讲话或者是南方讲话,我想讨论的意义无外乎要坚定中国改革的意志和决心,但是到底如果进一步的推进改革的步伐,可能会遇到哪些问题,我们继续的和邱震海先生来进行探讨。
邱先生,我们先从南巡讲话所反映出的中国改革的一些模式来探讨,比如说首先体现了一种自上而下,它的一个核心的支点首先要解放思想。另外,实际上是介入中国当时的一些改革开放的试验田,逐步在全国推广,您认为,我们接下来要继续的在过去20年基础上,继续的推行这个改革需要注意哪些方向性的问题?
邱震海:现在是到了一个思索的时候,现在面临这么一种问题,大家一方面看到了南巡讲话伟大,对它的意义日益清晰,另一方面也看到了,也感到日益的彷徨,日益的模糊。譬如说有人说这个模式很好,过去20年给我们带来的巨大成就,所以我们不用改继续下去就是了,但是与此同时,持这类观点的朋友们又无法解答,如果这样在我们这样的模式当中,有没有一些逻辑的支撑点,我们目前的官商勾结,权利高度集中带来的腐败现象,能够自我新陈代谢能够化解,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既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就证明我们的改革还是依然相当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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