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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鹏:延长退休年龄讨论不应针对人口老龄化

2013年09月30日 11:33
来源:凤凰卫视

延长退休年龄讨论不应针对人口老龄化

田桐:非常感谢杜教授给我们带来的精彩演讲。那么实际上就咱们今天这个课题,现在来了一些中老年朋友,有一些在生活当中的切身实感和自己的问题向和您交流,我们的嘉宾有问题的可以举手示意我,中间那位。

现场观众:我提两个问题,第一个是那个现在的退休年龄因为是男的六十,女的五十五。工人呢现在是五十,女的是五十,男的也是六十。那么现在最近代表会上,就是全国(人大)代表会,人大代表提出来就是说能不能延长退休年龄,可是现在我觉得就业形势相当严峻,这种情况下有矛盾,能不能实现退休年龄的延长,这是一个。另外一个呢,就是说国外呀,对这个有没有更好的这方面的借鉴的地方,就是说供我们参考?

杜鹏:退休年龄呢,我觉得它的延长一个在许多国家它也有这样做的,比如说像希腊、法国,包括美国它们也做了这样的一些改变。那我觉得对于中国来说现在延迟退休年龄,我想这种讨论更多的不应该是针对人口老龄化,也就是说人口老龄化如果真到了这一步,我们缺少劳动力了,我想大家会有一共识,愿意去延长退休年龄,而恰恰是我们现在还有两亿左右的劳动力,他找工作就是说还不是特别充分的这样一种就业,那么更重要的可能是我们怎么先把现有的劳动力,它的能量发挥出来。

第二个呢,就是利用我们现在这个人口老龄化,还不是很严重的时候,调整我们的产业结构,那么第三就是说随着我们老年人教育水平、身体健康状况的改善,老年人会有越来越多的老年人,他有只是、有经验,愿意把它贡献给社会。这个时候呢,既有了社会的需要,也有老年人的这样的一种愿望的时候,它才能够使退休年龄能够推迟、能够实现。如果说现在我就因为要解决人口老龄化,我把退休年龄推迟了,好像我这压力就减轻了,而恰恰是这些老人,你推迟了以后,他也没有工作,他也不能够说充分发挥他这种劳动力的作用,我觉得这个时候呢,就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但是总有一天我想就是再过十年、二十年,这一定会成为一现实问题,我想从现在来说呢,最重要的是在老年人愿意这个僱用的单位有这种需要的情况下,实行一种弹性的退休,也就说少量的人他先做起来,比如说有一些有知识、有专业技能的,他先开始做,而不是一刀切。还有一句话我想说,我们现在面临的最主要的还不是说提高退休年龄,而是怎么去解决现在平均退休年龄太低的问题,就刚才您说了我们还有五十岁,女性就退休呢,我们平均男女加在一起,平均退休年龄大概五十四岁,如果说都能够先干到六十岁退休,我们的劳动力都能增加很多,所以我觉得这是退休这个。

第二个,是说国外它的一些经验,我想简单的是这么三句话,一个就是说在社会化养老方面,第一靠制度,就很多国家它在社会保障制度、医疗制度长期护理制度,社会服务这个制度完善的基础上,就是说靠制度解决养老问题,这是最根本的一个前提。那么英国、欧洲的国家它也走过一段弯路,我原来就是说这社区里边,这个在家里边不能养老,我把他收到养老院去,所以它有一个时间住在养老机构里的老人很多后来它发现这样不行,一个是费用很高,再有一个这个老人他并不是特别需要养老机构的服务,你不就是不能自己做饭嘛,在养老院里头一天吃完三顿饭以后,其他的这些服务他并不需要,后来它就改变了,就通过社区照顾法,他就在社区里边我给你上门送餐,那么它就逐渐地减少了居住在养老机构里的老人,既减少了政府的开支,还使老人更满足了他的需要,我觉得这是制度第一。

第二个呢,就是靠这样的一种社区的服务体系作为一个缓冲区,就是从居家养老到养老机构里边一个很重要的缓冲,那么所以说社区服务的发展非常的重要,重要还里头要包括许多的制度,比如说送残服务,它有一个严格的审查制度。我举一个例子,英国、澳大利亚都是,说我不能在家做饭,我是老人的话,我要求送餐,它也不是说我是老人它就给我送餐,它有人上来评估,你确实是不能做饭了,你不能说我们四个人想成天打麻将,完了我每天就要四份给我送餐的,你这就等于耗费了资源,也没有达到那个效果,所以我前边讲为什么要评估呢,评估是说我给你提供了这种社会化的服务,就使许多人不去占用养老机构的资源,使他的生活质量得到提高这才行,所以这是社区服务这一块。

第三个呢,我觉得很重要一个借鉴,就是它对家庭有时是再在的帮助,所以我说家庭发展政策。你比如说芬兰,芬兰的制度就是说每个月,你如果说,假如说我提出来我在家里边照顾老人,每个月他可以得到三百六十欧原到七百二十欧原这样一个补贴。当然我也问芬兰人,他们说那点钱不算什么,但是它好歹它说你在家里照顾老人,我承认你这种贡献。

第二个它对家庭的帮助呢,就是每个月你可以有三天把老人送到政府的这个养老机构里去,它来给你照顾三天,这个家庭成员有一个缓冲是吧。那么我们就可以看到呢,我们这次的老年法里头,大家整个看下来没有提孝道,那么孝道靠什么来体现,它是靠制度、保障制度,靠社会化养老服务体系的建设,那么在靠你个人的对老人的关爱去共同构成,所以我说家庭发展政策,就是说实实在在地支撑了这些人来采取这样一种孝顺的行为,我觉得这是我们可以借鉴的。

现场观众:您刚才演讲主要讲的是社会化养老,还有就是家庭养老。咱们俗话说的养儿防老,现在是流行一种叫以房养老,我不知道那个您认为怎么样?

杜鹏:以房养老呢,其实是个人的一种养老。你比如说我年轻的时候或者中年的时候,我有钱买了一套房,等我到老的时候,我可能没有别的积蓄了,住养老院又很贵,我把我这房子卖了或者抵押出去,特别是我们叫反向抵押贷款。说你这个人还能活二十年,我这个房子呢值个两百万,那么就每年你给我折十万,二十年以后你把这房子收走,反正我这活着的时候就能用到这个钱,这是以房养老的这种形式,这是典型的形式。当然也有人说以房养老是说我住在养老院,我把它租出去,每个月还能拿一些养老金支付我这费用,但典型的呢是倒按揭的这种方式。

那这种方式呢,现在有公司在采取这样的措施,我也做过研究,我觉得少量的人会这么去做在中国,但它不会成为一种主流的形式。一方面很多人还是想着我要把这财产留给子女,另一方面这种抵押也没有很成熟的市场,所以会有少量人尝试,但绝不会成为一个主流的形式。

现场观众:我有一个问题,就是农村养儿防老,这个是中国历来的一个问题,尤其现在大部分农村青年到城里头去打工了,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这个农村社会化养老有没有这个土壤?谢谢。

杜鹏:这也是非常切合中国国情的这样一个问题,因为什么?我们前边讲老年人说中国这两亿老人,其实背后呢有两个和农村连在一起的特点,一个就是说我们中国现在城市的人口占了总人口的百分之五十三,但是老年人里边农村的老人还是占了百分之五十六,这说明什么呢?就是先能够城市化出来的基本上都是年轻人,而留在农村的留守老人现在比例越来越高。

那第二个特点就是说,我们都说老龄化哪儿最严重,大家一想就是上海,就是北京,其实最严重的是西部的地区。我们现在老年人人口比例最高的,第一是重庆,第二是四川,而不是北京和上海,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它们的年轻人流出来了,到了东部地区打工,你算在东部地区的人口以后,它就把它的老年人口比例降下来了,比如我们北京就加进来了七百零四万来打工的人,上海就加了九百万人,所以我们老年人的比例在2000年到2010年是没有变化的,都是百分之十二,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改变,但是呢它突出的问题就是什么,农村的那些老年人他怎么养老,就像您刚才说的这个,因为什么,这些年轻人到城市里头,你看我们社区里头当小时工的、小保姆的,在养老院里照顾老人的都是农村的来这些年轻人,但是它农村留下的这些老人,谁去照顾他呢,所以现在呢,有这样两种新的形式,一种呢就是像河北、吉林,现在它就利用一些公共的资源,比如说原来这个村子里是有小学的,但是现在孩子越来越少了,这学校并校了,它学校空出来了,或者原来这是一个村委会的这么一个大院现在空出来了,所以它就利用这个大院开办这种它叫农村幸福院,就是老年人呢他也不住养老院,他白天到这块来,大家一起活动、一起吃饭,晚上各回各家,所以它又节省了资源,也是比较便宜的一种方式,而且呢又满足了这些空巢老人的需要,有一些子女也往回捐钱希望发展这样一种形式,这是一种在北方出现的形式。

前些天大家还可以看到江西出现一种形式,就是每家里头现在就那么一个老人,现在它有那么八户老人搬到一起住,在一个院子里住,互相也有个照应,平时自己一起种点菜、一起做个饭。晚上还听着点,那边那打呼噜异常点,或者有什么危险照应一下,它也是一种创新,但是它背后,这两种模式背后都是我们可以说有这个土壤,但是呢这个模式还没有形成,就是说我政府怎么把它纳入到社会养老服务体系里。

田桐:非常感谢杜教授的精彩解答。美国(前)总统肯尼迪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对于一个伟大的国家而言,仅仅给生命以岁月是不够的,我们的目标还应该是给岁月以生命,以创造性和发挥才能的姿态去利用这些岁月。那么实际上无论是年老还是年轻,每个人都是老龄社会的组成部分。老年人更应该去享受社会如此之发展带来的福利,那么今天杜教授的演讲也为我们阐述了社会化养老的一些发展趋势,也为我们提供了中国养老的一些思考。

[责任编辑:马丽] 标签:社会化养老 老年人 杜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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