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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昉:经济减速或使中国陷“中等收入陷阱”

2012年12月31日 16:04
来源:凤凰卫视

那么我们也同时可以看到,我们从七十年代以来,我们生育率就大幅度地下降,那么到九十年代至今,我们已经在二点一以下的水平,那么到今天,那一般人们认为是一点四到一点五,如果假设是一点四的话,我们可以想一想是什么样的水平呢?不仅低于发展中国家的平均水平,低于世界平均水平,甚至低于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那么发达国家平均是一点六,我们是一点四,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多年处在极低的生育水平之下,那么我们先不说我们将来怎么调整政策,我们先说生育率大幅度地下降,会导致什么结果呢?导致了首先是一个好的结果,那么也就是说,很多人成长为劳动年龄人口是过去生得多的那一代,那么因此他们的比重越来越高,增长越来越快,总量越来越大,就意味着说这个国家人口结构是比较有生产性的。

那么他们提供劳动力,他们造成人口抚养比在下降,因为我们的负担就轻了,所以我们可以实现高储蓄,因此对经济增长,产生了一个正面的影响,或者说一个额外的源泉,我们把它叫做人口红利,迄今为止,我们的高速经济增长得益于人口红利,但是我们接下来看,2010年我们进行了第六次人口普查,这个人口普查带来的结果,告诉我们的结果是从那一年开始,我们的劳动年龄人口开始下降了,那就是负增长的,按照同样的口径计算的劳动人口抚养比就开始上升了,那么这个趋势就告诉我们是说中国的人口红利已经消失了。

那么人口红利消失了很多人会想说,那也就是差一个劳动力的丰富或不丰富吧,那还会有多大的影响呢?其实不一样,如果我们看我们过去的高速经济增长得益于什么?几乎在所有的经济增长源泉中都有人口红利的体现,第一个我们对高速经济增长贡献最大的是资本的投入,我们资本形成,投资,那么这个贡献率是百分之七十一,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你的经济增长是百分之十的话,每年是百分之十的话,那有七点一个百分点来自于资本的投入,那么资本投入看上去是物质资本,其实也是人口红利,第一我们人口抚养比如果是下降的,是比较低的,那很自然就使得你有高的储蓄率,高储蓄率,高积累率,高投资率。

第二,因为劳动力无限供给的话,你会发现说你有充足的劳动力,因此你可以不断地投入物质资本,而不会遇到报酬递减现象,我们知道我们在投入不同的生产要素,在生产过程中,如果某一种要素固定的不变了,它不能增加了,那你不断收入其他的要素,其实是不能匹配的,就会遇到报酬递减现象,但是我们劳动力是充足的,因此我们可以积累资本,可以不断地投入,你看物质资本也有人口红利,同时劳动力的增长,人的受教育程度,都是很人口红利相关的,我们还可以把人口抚养比这个变量作为一个因素加进去,那当然是人口红利了,再就是生产力的提高,生产力的提高里面有很重要的一部分,大概一半的因素是来自于劳动力从生产率低的部门到生产率高的部门的转移,它改变了资源的配置,提高了生产率,我们把它叫做资源重新配置效率,因此也是人口红利。

我们想一想,农民工大规模从原来务农,农业中生产率很低,转到非农产业,转到城市来,这就是资源重新配置效率,因此我们可以看到,我们所有的经济增长源泉都是和人口红利相关的,那很自然,刚才我已经说了,说我们的劳动年龄人口不再增长,人口抚养比不再下降,那么人口红利消失了,那所有影响经济增长的这些源泉都会减弱,减弱的结果,如果我们是经济学家,我们就会做一个模型,说未来经济增长是什么样的,我们用一个潜在增长率的概念来讲。也就是说,潜在增长率是什么含义呢?是说先不看你现实增长是多少,但是我们看看我们的劳动力供给、资本的供给、生产率的提高速度等等,这些因素到底能支撑中国经济有多少个百分点。

那么这个就是潜在增长率,大家可以看到,我们说了2010年是人口红利消失的一年,那么很自然从2010年以后,我们的潜在增长率就会大幅度地下降,总体上来说在“十一五”期间,我们的潜在增长率是百分之十点五,那么到了“十二五”,潜在增长率要降到百分之七点一,那么到“十三五”,我们会进一步降到百分之六点一,那么这就是我们潜在增长率的下降,那么这样就和刚才王老师提到的,这个“魔幻”数据就建立了一点儿关系,那么他们说到了一个特定的发展阶段,很多经济体就减速了,那么我们潜在增长率下降,其实就是一种减速。

那么减速以后怎么办?我今天想讲的就是说,我们必须通过的减速关,我们是减速了我们接受它,还是我们不愿意接受,那么历史上其实也有过一些不愿意接受经济增长减速的例子,大约在1990年的时候,日本的人口红利消失了,也就是跟我们一样,劳动年龄人口不增长了,人口抚养比不下降了,那么因此它的潜在增长率必然也迅速地降下去了,那么降到多少我们现在不知道,有各种估计,但是一个最主要的现象是,当时的日本的学者还有政府决策者都不愿意接受降低了的速度,因此他们就采取了各种办法,大家可以想像有办法,人们会自然地是说,说我们要人为地刺激需求,刺激需求就可以大规模投资,就可以拉动经济。因此日本实行了各种宽松的货币政策。

扩张性的财政政策鼓励投资,那么最后我们也知道,到了1990年的时候,日本就刺激出了通货膨胀,刺激出了泡沫经济,但终究要破灭了,破灭以后1990年到今天,日本几乎是二十年的零增长,几乎是零增长,稍微正一点儿,不到一个百分点,那么也就意味着说失去了二十年,但是1990年的时候,日本是一个高收入国家,那么因此只要在这之后不是负增长,那么它还维持一个高收入国家,那么如果我们今天走了日本的覆辙的话,那么很显然我们要是损失二十年的话,不增长,我们就是陷入到了中等收入陷井中。

那么因此我们不应该采取这种人为刺激经济增长,超越潜在增长率的办法,事实上今年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也印证了说,我们目前的经济增长速度是可行的,我们今年定了目标是百分之七点五,实际上一到九月份是百分之七点七,预计大概全年在百分之七点五到百分之七点八之间,那么这个经济增长速度我想是可行的,因为我们没有看到大规模的失业现象,而且我们到九月份为止已经完成了全年新增就业任务的百分之一百一十四,已经超额完成任务,足见我们这样的经济增长速度其实是可行的。

同时我也想给大家看,很多人会提出一个说法,说我们快一点儿不好吗?我们为什么不能多投点儿资,拉动一下经济增长呢,我觉得一个我刚才说了,过度的投资会导致产能过剩,通货膨胀、生产要素价格的扭曲,偏离比较优势,泡沫经济,会伤害长期经济增长可持续性,那么另一个也是没有必要,大家看这个百分之七点二,是我们测算的潜在增长率,“十二五”期间的潜在增长率,那么这边这个蓝色的是需求的因素,就是需求能够给你带动多少经济增长呢,我看了一下在过去的十年里头,我们的消费需求这是我们最希望的需求拉动因素,是贡献了,每年是可以贡献四点五个百分点,如果过去每年我们是百分之十的增长速度,其中四点五个百分点是来自于消费需求。

投资拉动因素是五点四个百分点,那么出口,我们所谓的外需是零点五六个百分点,不到一个百分点,那么即使我们没有出口,我们假设它是零,我们把投资需求降一半儿,五点四减一半儿是二点七,大家看二点七加国内消费需求四点五,加起来正好七点二,也就是说,如果是这样的一个经济增长不去人为地刺激它,就靠居民的消费,加上适度的投资,已经足以支撑我们百分之七点二的经济增长,那么这样的一个经济增长,其实反而是更平衡更协调更可持续的,那么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观点就是,潜在增长率是不应该超越,不要超越,超越就有危险,但是我们并不是无能为力,我们什么都不做了,并不是这样的,我们还有第二个观点,就是潜在增长率是可以提高的,是可以改变的。

蔡昉:户籍制度改革可有效刺激中国经济增长

解说:潜在增长率是不应该被人为超越的,这样更有利于转变我们的经济增长模式,而潜在的增长率又可以通过哪些方式得到提高?改革户籍制度对经济增长为什么可以带来立竿见影的效果?人口红利消失,我们又要如何挖掘第二次人口红利。

[责任编辑:李涛] 标签:经济 收入 人口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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