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国产剧感情澎湃 不是哭爹就是喊娘
梁文道:因为我也认识很多朋友,他们也是因为,很多年老朋友,可能因为政治意见不一样翻脸,闹得很凶,但是我也是不懂的,我在旁边坐着,我刚才上你如果我是个中途加入这个饭局的,你以为是不是谁睡了人家老婆还怎么样,就不是,就是为了一些就像你讲的跟你没什么关系,很远的一些事情,就政治意见不同很正常。
陈丹青:在你这是个懂不懂的问题,在我这是一个羞不羞的问题,因为我年轻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就是在国内然后刚到美国的时候动不动喜欢跟人辩论,我倒不会发火,只要吵起来我就觉得不好了,但是现在想起来太傻,我想我这么多年已经戒除了一些事,其中有一个就是再不跟人争辩论这些。
梁文道:就不说话那些事。
陈丹青:不说话,我开始学会不说话了。
窦文涛:国人开骂如同演讲 好用“大字眼”
窦文涛:我有一次就见到也是一个归国的一个海外的一个华人,在深圳罗湖海关那个地方,因为过关排队还是什么,反正遇到一些麻烦,然后就开始跟那个官员就大骂,你一听他大骂他就像五四运动的演讲,他实际就是一个签证的问题,我一直听着,中国为什么不发达,中国为什么跟世界先进水平有差距,就是因为你们这个蛮横无能,他在干什么?他确实有一种动不动他就上升到国家。
梁文道:那他讲有意义吗,他还是过不了那个关,你现在要处理的问题是你眼前你要不要过这个关的问题,你跟他讲这个干嘛呢?我不太懂真的是。
陈丹青:这个要叫心理学家、社会学家、伦理学家,要给个说法出来,就是一种无明火,还有动辄就是大字眼,都跟国家民族历史有关,这是一个集体模式好像,所以我蛮后怕的想想,我年轻时候就是就不明白这有多傻,多没教养,就是我老了很多人吵架都是很老的人,50、60岁以上,那动肝火,我现在听到都会心怦怦跳的受不了,看到如果同桌有,就旁边有像橱窗里有人在吵,我年轻的时候立刻就亢奋,就公鸡一样,现在我看到我都会心跳,都觉得好害怕。
窦文涛:但是问题我觉得可乐的是国家的事又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说有什么用呢?你在这着急,你比如说你看我就觉得你看对于香港人来说这帮人就很奇怪,甚至你看这个知青,你就说知青,上次我有一次跟查建英说起来,我就说我说你们那代人确实有一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就你说法禁不住的,比如说咱说这杯水,咱就说这杯水,但它禁不住的就说中国就是这个问题,这是中国怎么怎么着。
陈丹青:我现在还很不好动不动中国怎么样。
梁文道:就把问题层次一下拨高。
窦文涛:国家民族命运,大大很有。
梁文道:人人有责嘛,但是我还是想讲刚才你说那种情绪,你刚刚讲这个是现在是两个问题,一个就是动辄把一个很具体眼前的事情拨到很抽象很高,另一个就情绪,我说情绪问题指的就是说在这个场合你本来不需要有这样的情绪,但是他也上了很快,前两年有一件事我记得我们也聊过,我还看过一个视频,是什么?就是香港国际机场,那有一个内地游客好像是赶不上飞机还是怎么样,记不记得,跑到登机门口飞机已经飞掉了,然后他在那边破口大骂踹玻璃,那个玻璃门,然后跟着在地上打滚。
陈丹青:真的?
梁文道:真打滚,在地上滚动,哭喊,然后全机场的那些别的都傻住了,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还是怎么样,当然这种事是很偶然的一个例外,不是说每个人都这样子,但是仍然会让你觉得好像这个情绪是怎么样一下子会爆发到这种他自己不觉得羞愧的地步,我觉得这点我很关注,像你那天你说,如果有时候一些外国人吵架,一些老美他们吵架,然后他们如果发脾气的话自己会觉得丢脸的,所以他们很快冷静下就说我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发脾气或者怎么样,但在我们这好像不太在意到自己这个行为表现出来怎么样,就比如说我今天假想,我如果是隔壁那个发火骂柜员,连前面那个客人都骂的那个人,我如果是他我事后我会觉得很丢脸的,我会觉得这么大庭广众面前你这么莫名其妙发脾气骂人,你应该觉得羞愧。
窦文涛:国产剧感情澎湃 不是哭爹就是喊娘
陈丹青:如果很同情的去想我相信还是大面积的长时间的有太多压抑的经验,就是无法发泄,无法落实,这无明火都是有名士才来的,才把大概多少多少年攒下来的一个,在那一刻忽然就打开,所以这个要找专家去,如果你经常有缓解的可能,比方具体的事情你能找到公平,或者跟公平无涉的事情但是你压抑或者不舒服,但是你又可以缓解就好一点,我相信各国的人都有。
窦文涛:但是你看你那天讲的美剧我就发现反而我看英剧、美剧它跟中国的电视剧相比,中国的电视剧我都不用去看,隔壁放,我的总结就是哭爹喊娘,就是那个感情之蓬勃,澎湃。
陈丹青:你说的是美剧是吧?
窦文涛:不是,中国电视,国产电视剧,但是你看美剧里边你发现没有,它这种包括夫妻之间的感情,当然也有吵架,但不多,他都是比较节制的。
陈丹青:我的概念正好跟你有点不一样,就是跟刚才那个还有点话题有点离开,就是在美剧里面反而有很多非常激烈的吵架,情人爱人家庭之间,上司下属之间,包括种种人迹之间,就是非常过瘾的爆裂的吵架,因为这个社会实际上很少很少吵架,太平静,甚至太乏味了,一般都在安排当中,理性当中,所以他会借文艺作品就是他总发泄,为什么好莱坞电影有这么多恐怖片。
窦文涛:暴力。
陈丹青:什么科幻片,暴力,他的社会太宁静了,这是另外一个情况,我相信所有族群,所有人都有不舒服的地方,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那在中国文艺作品里又不太好,那么好发现,暴力也不可以,性也不可以,还有真实的吵架为真实的原因吵架也不可以,所以可能在日常生活当中他终于有一刻在某一个人那,因为某一个口子他忽然就失控了,西方文明好像是有组织的把他拿到,转移发泄空间,把它变成一个虚拟空间,然后在里面你什么事情都有。
还有我非常理解摇滚乐,非常理解摇滚乐,年轻人首先就骚动,种种原因的骚动,包括身体本身就是骚动,他不知道干嘛,当然也有些挫折,他立刻会找到一个源头,或者信或者是道德,或者募捐种种这些,或者平常仅仅因为无聊,阶段性的向身体需要去桑拿一样,然后你一跑进去,出来你脸上干净了忽然,就回去睡觉去了,我相信人的动物性再加上种种因素,他绝对需要发泄,而且是非常就跟整个杂碎那样的要发泄,所以我相信西方一直在找办法,找相对安全的办法,减少伤害的办法,尽量虚拟化或者场合化这样子。
梁文道:“情绪控制”与文明化程度息息相关
窦文涛:这是一种宣泄说,现在西方出了这么多枪击案他还有出来一种叫模仿说,说因为这些太多的这些暴力的东西让这个人们去模仿,在现实中干出来的,这也是一种。
梁文道:但总体来讲,当然美国枪击案是很出名的,就每年我们都看到好几起这种在学校里面或者怎么样,但是大致上这个社会气氛的确像刚才陈丹青讲的这个,就是你走在街上你平常没有觉得那么情绪动荡。
窦文涛:而且你知道吗,还有一个是什么,对不起容我插一句,还有一个是个台湾,台湾你感觉他把台湾普通人的架,议员们都在电视上给吵了,你看他在电视好家伙一会儿打起来,哭哭闹闹,可是实际上民间社会。
陈丹青:台湾街上绝对不是这样的。
窦文涛:亲切。
梁文道:温情的很可怕,所以我就在想这个是跟情绪的控制是一个不是个人问题,有时候是社会整体的,是个文明问题,就有一个德国的一个历史学家他讲文明化成了大师的人物,他就说到其实是关乎对自我的一个调控,就文明化的越是复杂的社会,他们对自己情绪,对自我的控制会更严厉,更精严,然后他们的羞耻心会更增长,他会更觉得有些东西这么样子是不好看的,不得体的,不行的,但我这么讲当然不是说中国不文明,而是我觉得奇怪的是你读书的话,中国古人比我们很文明在这种意义上,就比如说孔子讲那一大堆你仔细看,他们是高度的对于自己情绪该怎么表达才叫合理,他们非常在乎。
窦文涛: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梁文道:对,那个情感怎么样叫恰到好处,他们是很在乎很在乎的,但我们今天好像那个钥匙被打开了,一把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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