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亚洲:这个二黄是真的是地震砸掉了一条腿,前腿,现在剩三条腿,她走路都很困难,拍这场戏的时候呢,我让道具把个狗放到了椅子上,抱着放到了椅子上,演着演着这个狗可能是听到倪萍哭了之后,我真的很难想象,她从椅子上的,前面只有一个腿,她居然能爬着爬到倪萍的镜头里头,我当是戴着耳机,我听着怎么什么声音呼哧呼哧的,我一看那个狗,实际上画面底下拼命地爬,我当时心里真的是咯噔一下子,我当时就想,你就是让道具在底下搬,你都搬不上去,所以说就像倪萍说的一条特别有情有义的狗。
倪萍:而且我说她很懂镜头,她知道其实这时候景别已经推到我的特写了,你知道吗,她知道她必须得爬到我脸这,才能拍上她,她紧贴着我这,就说,呀,我当时是捂着脸,呼的一下,因为她力量很大,她一条腿,她得使足了劲,然后她靠着,然后我就手又顺着,我特别感谢她那种。
杨亚洲:这条狗可能跟别的狗不同的是,她真的是也是经历过灾难。
陈鲁豫:真的这部戏很多,有很感人的地方,我们来总结一下这部戏可能讲了普通的人,在经历过那么一场大的自然灾难之后,怎么样走出伤痛,怎么样重新建立自己的生活,还有父母对于孩子的热爱,失去孩子以后的痛苦,还有这样大的灾难,对于普通人的情感的冲击,心灵的冲击很多,我们再了解一下,来。
解说:“五·一二”汶川地震中,很多人失去了亲人,其中最悲伤的莫过于失去了孩子的父母亲,倪萍在影片中饰演的就是这样一位母亲。
倪萍:来,娃子,家在汶川,根在中国。
解说:拍摄过程中,导演也真实记录了灾区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们,思念儿女,呼唤孩子的感人一幕。
剧中演员4:马冯艳,你把妹妹给我带好啊。马冯艳,你把妹妹给我带好啊。
剧中演员5:马明惠,妈妈好想你啊,你在哪里,你过得好不好啊,你看我们带弟弟来看你了,你在哪里,你都有弟弟了,你在哪里?
倪萍:大川,石头来了。
陈鲁豫:我发现当你说,比如说这场灾难死去多少人的时候,它是个数字的时候,对你冲击会很大,但是你要把这些数字,赋予它一个一个名字,一张一张脸孔的话,那种冲击力就完全完全不一样了。
杨亚洲:在拍这部戏之前,就特别特别犹豫,犹豫说我们下去生活的时候,你这个老是问人家家里头有没有人遇难,地震一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人家的疤刚刚长好,你去揭人家。
陈鲁豫:再给撕开。
杨亚洲:太有障碍了,实际上不是,当你一问到或者你没有问到,拿着机器要拍摄的时候,他们就滔滔不绝地跟你们说,你突然觉得实际上这些人,这么多年来是缺少倾诉的对象,在那个地方没人听。你们家有,我们家也有,所以说我们掌握了这个之后,我们刚才看到的这场戏,那个废墟就是学校,就是我们通过组织就是说,能不能把那些孩子的父母,他们愿不愿意来,在“五·一二”的时候,他们拿着自己孩子的照片,站在学校的废墟上,去拍这么一场戏,结果都特别特别愿意,你们想对你们的孩子说什么,随便,怎么说都行。才有了那个母亲拿着两个孩子的照片,说你要照顾好妹妹。
陈鲁豫:这个时候我知道你们在座的三位,都是有孩子的人,有孩子的人拍这种戏,是不是会感触可能会更深一点?因为为人父母特别能够理解,作为父母如果自己的孩子会有怎样的话,那种痛苦,那种揪心。
刘佩琦:一瞬间,自己的孩子就没了,这个做父母的你说,他怎么接受这个现实?
陈鲁豫:你跟你的孩子交流过?就汶川地震发生之后,你跟孩子交流过,就怎么样面对这样一场大的灾难,怎么样面对这些生死的问题,你们交流过吗?
刘佩琦:没有。
陈鲁豫:没有。
刘佩琦:我甚至于我在学习上,我都不要给他压力,让他快乐成长。我曾经在饭桌上跟他说过一句话,就当时的,是三年前,我说其实这些眼泪都可以不流。爸爸就没有流眼泪,用自己的眼泪洗涤一下自己的心灵,献出自己的一份爱心,学校捐钱了吗?捐物了吗?捐了,就是大家拿出一份爱心,来去抚摸一下他们内心的这个伤痛,我觉得这是最直接的帮助。
倪萍:我真正让我心里噌一下,就跟那过电似的,就是一盒博士伦眼镜的那个小盒,盖都没有了,就是许许多多的细节,你知道生命其实太脆弱了。
陈鲁豫:瞬间就没有了。
倪萍:没有了。
杨亚洲片场险些指挥儿子送死
解说:杨亚洲、倪萍、刘佩琦做客鲁豫现场,用他们的眼睛与画面,讲述拍摄电影的酸甜苦辣,即使可能面临死亡的危险,导演仍让身为副导演的儿子铤而走险,而作为儿子又有怎样不同的理解?倒塌的楼房让人天旋地转,漫天的乌鸦,一出不能言败的电影背后,还将面对多少难以想像的纠结与感慨?杨亚洲父子,倪萍、刘佩琦、许文广,继续为您讲述。
陈鲁豫:讲到这儿我想再请出两位,影片当中非常重要的幕后团队的成员,一个是刚才杨导演讲的,现场的执行导演,也是杨亚洲导演的儿子杨博,还有这部影片的总制片人,许文广先生。来,有请两位。您好,您好杨博。
杨博:你好你好。
陈鲁豫:杨博你跟你爸很像。
杨博:是吗,很多人都这么说,其实我是他儿子。
陈鲁豫:这就是刚才倪萍姐讲的,替你到那个废墟里面,先趟两回路的那个杨博。
倪萍:何止是这个,有时我们拍就在马路边上,跟着那个,要跟跑,导演就先让杨博跑一遍,然后导演的原话,靠近汽车,靠近汽车,汽车在开着呢,靠近汽车,我说你应该再说,往汽车轮子底下走,往汽车轮子底下走,有的时候我说导演你在现场有点二,杨博就也比较二,然后也就往汽车上走,我所说的二,就是他们对电影太执着了,我反复说一句特别难听的话,拍电影是为了好好活着,你们干吗老往汽车轮子底下钻?他们就比较二,叫咱们,咱们不,咱说离汽车远点。
陈鲁豫: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