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佩琦:后来我也就不好意思说了,回来吴军说你跟导演说了吗?我说我没张开口,我说他在那吃鸡蛋呢,他就跟没事人一样,如此之淡定,可是导演就是我们摄制组,都得听导演的,导演不发话说撤,那谁敢走啊。
陈鲁豫:导演你怎么这么镇定呢?
杨亚洲:首先一点长影集团好像是,大概是,十几年,二十几年吧,拿出了这么一笔钱,千万吧,那么长影这几年拍电影,大概最多的是两百万,三百万,他们拿出这么大的,拿出这么多钱,完了之后去,去拍这么一部电影,你说我不纠结吗?我也一样啊,就是说我也是人,但是我真的觉得可能给我印象最深的并不是这部电影的本身,是在这部戏的整个创作的过程当中,我们遇到的人,事和这个题材,给我们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倪萍:导演跟演员有时候还是不同,他们骨子里可能不愿意承认的,或者说不清楚的,其实就对电影的那份执着,有时候我在旁边看着,我觉得特别可笑,所谓可笑就是刚才说的,长影花钱,你要再死几个人不花钱更多吗,赔偿吗?然后我说我要死了怎么办呀,开玩笑,其实那个地震的遗址特别危险,那些楼都是这么,六层楼垮塌,陷进去四层还有两层,这两层实际上是松散的,很不结实的,然后导演他们为了真实,把我,叫我,把我塞进去,说你从那里面扛着儿子自行车出来,我还没进去吓得我,听着到处都是咔哧咔哧响,其实是心理作用,他们对电影,他说没事,没有问题,我们都看过,你说没事,那我们还说不会地震呢,这不日本都九级地震了,这个多富裕的国家,我说没事,那你们怎么不进去,正说这导演说,杨博你先进。
陈鲁豫:执行导演,杨亚洲导演的儿子。
倪萍:对。
陈鲁豫:让儿子先进去。
倪萍:他说。对,杨博蹭蹭蹭,妈呀进去了,你说咱老同志看着,就是如果说我们都牺牲了话,那他还年轻,还没有过我这么多年呢,我说快杨博出来吧,不不不倪萍阿姨你等着,那镜头那个慢啊,其实挺快的,摇下来,我在里边简直是吓得我呀,就是扛着自行车,我想自行车可别把这个楼刮塌了,没有他们这么执着,真的有一天,就是因为我不去,许文广(制片人)应该知道,我说你们要去我也不去,你们去拍去吧,太危险了,全体解放军就,每一天都翻车,每一天都翻车,车翻了以后,大石头砸人就,干吗去呀,他们非要去,几十辆车挺进,不是映秀,我说挺进战场。
刘佩琦:战场,就是战场。
倪萍:然后他呢还客气,看导演吃鸡蛋就不敢说。
刘佩琦:有一次我跟吴军找著名的制片人许文广同志谈话,我说咱别拍了,我说话咱们何必呢,拍一个电影最后再搭进去几个,你们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只能跳楼啊,我说你跳吧,我们不拦着你,装没看见。
倪萍:我那时候都说,我说我能把钱退了吗?我得回北京了。
陈鲁豫:但不管怎么样,最终还是战胜那些恐惧心理。
倪萍:我们在那都一晚上闪电三百多次。
陈鲁豫:真的?
倪萍:电闪雷鸣,每天都哗啦哗啦响,然后地震,都三四级的余震经常有,我说快看灯,晃晃晃,我说咱们在这干吗?
陈鲁豫:导演你有什么经历让你能够这么镇定呢?
杨亚洲:像我们这样的人我觉得有两条命,一个是生命,一个是艺术生命,我觉得你如果说活着,仅仅是为了生命活着真的是,你对不起那一瞬间十几万的那些失去了生命的这些人,那你就别拍这部电影了,更何况这部戏,我们在每一个场景底下都有那些十几万的那些人都埋在那里头,他们是看着我们在拍这部戏,他是看着我们在怎么样去拍这部戏。
陈鲁豫:谢谢你们导演,能够有这样的心。刚才看了一段倪萍扮演的这个角色银杏,在戏里面的一个很短的一个小片段,下面再放一段是刘佩琦老师在片中扮演的石大川,看一小片段,来。
刘佩琦的“裸奔”为电影
解说:整部影片的开始,就是倪萍饰演的银杏和刘佩琦饰演的石大川两人在扮演离婚手续,他们离婚的原因是石大川与年轻的樱桃有了混外恋情,然而,一场地震让这个庸俗的三角恋变得不平凡,在地震小英雄林浩的调解下,婚姻内外的两个女人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