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格高(中国国际工程咨询公司专家委员会委员):因为在计委我是管水电嘛,所以知道我一年要多少钱,至少要多少钱。当时至少一年要70亿,但是呢,当时计委只安排了35亿,去掉一半,所以我在国务院汇报会上就讲,我们现在要最极须的水电站的建设,都没有投资,你还要上三峡,那我其他的(项目)都被,都要停了。
陆佑楣:在当时看来,要2000亿(元),这么大的一个项目,谁也不敢动手,但是仔细分析一下,这个2000亿是要分布在十七年。
解说:此外,在三峡大坝的抗洪能力,以及由此带来的泥沙淤积,生态影响,地质灾害以及移民等问题上,反对派也是力陈弊害。
李锐:三峡现在那个库区能够蓄的洪水,大概是一百多、二百多亿(立方米)吧,实际上下游,从三峡向下下游堤防加高一公尺,就等于三峡水库出来了。
潘家铮:有的认为这个生态环境三峡工程对生态环境的副作用很大、很广、很深。
李锐:使得四川这么个地方永远受到无穷的灾害,一百多万人移走,几十万亩好地抛掉淹掉,永远不能使用。
潘家铮:所以应不应该建水坝,就应该把利弊得失来比较一下。
张光斗(清华大学教授):三峡资源是我们的宝贝,不能放弃的,对不对。防洪有效益,发电有效益,航运有效益,明摆着的事,对不对。至于说是不是库区生态环境搞得不好,要损失一些,那你应该尽量做好了,对不对。
解说:1988年底,论证结束,结论是三峡工程上比不上好,早上比晚上有利,利多于弊,所有可能产生的问题都是能够解决的。
李永安(中国长江三峡集团公司原总经理):任何一个工程它都是有利同时有弊的,经过比较以后是三峡工程,利大于弊,早建比晚建要好。
陈晓楠:这场讨论当中,412名专家里,有来自生态、防洪、综合经济等小组的9位专家没有签字,而著名水利专家黄万里未能获邀参与论证,被许多“反对派”视为缺陷。黄万里以反对三门峡工程而闻名。上个世纪50年代,他和三门峡“主上派”对垒,孤身舌战,未能收效,几年之后,他所预言库尾潼关泥沙淤积,并且导致西安水患等灾难一一“兑现”三门峡工程后来被迫改建。
而对于三峡工程,黄万里也是坚决反对,从三峡大坝要上马的消息传出来,黄万里就先后给多位国家领导人上书,不遗余力地反对在长江三峡上建大坝。
任裕民(清华大学水利系教授黄万里学生):(他说)三峡大坝修也可以,但是你不能修高坝,他就又叙述了很多原因,他说写完递上去,给系里,给系里的头头,他说给钱正英写的信好像比较多,给水利部,给水利部又写了信,都讲自己好多的看法。
解说:在此期间,黄万里一次次上书都有如石沉大海,在三峡工程面前,这位将毕生心血奉献给中国水利的老人,显得十分孤立而且无奈。
任裕民:黄先生说了,纵使我的意见能发表出来了,现在没有人给你扣帽子了,但是你说归说,我反正不听你的,我又不答复你,我又不答复你,我又不说你行,我又不说你不行。因此,叫他非常无奈,在这方面非常的无奈。
杨美卿(清华大学水利系教授黄万里学生):他比较伤心的是什么,很多人不听他的意见,或者他送上他的来意见了以后,没有人跟他讨论,不理他,他节感到很悲哀。所以这一阶段他难受的是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