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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涛:说赵本山郭德纲俗的人太没劲

2013年03月19日 10:59
来源:凤凰卫视

许子东:某种意义上郁钧剑赵本山都是俗文化

窦文涛:你看我就好有一比,我的意思是说,按照这个解释,这个“雅”,这个“夏”相当于那个时候的中央台的声音,对吗正声?

许子东:还不是中央台是颂,就是那些风雅颂。

窦文涛:颂指的是?

许子东:歌颂的就是。

窦文涛:颂指的是庙堂祭祀。

许子东:就是最正式的,所以这次郁钧剑提出这个问题是最好笑的,因为他是唱颂歌的,颂歌的跑出来批评这个国风的那一派。文学史上现在大家公认,“风”才是最高价值的,就是风雅颂,文学价值最高。我们都说各领风骚几百年,指的就是“国风”跟“离骚”,这是中国文学的最高峰,所以它艺术价值远远高过于雅跟颂,这个很奇怪。所以雅俗在文学史上,雅俗有很多不同的定义法,一种定义法就是以社会上层跟社会底层来分。

窦文涛:对。

许子东:在古代也是这样分的。

窦文涛:对,贵族阶层的叫雅。

许子东:贵族阶层的叫雅的。

窦文涛:老百姓的是俗。

许子东:老百姓的叫俗,但是经过时间的转变,经过文学人类文化的发展,很多这样的例子,当初是俗的,后来变成了大雅。

窦文涛:“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今天这是雅。

许子东:当初你《水浒》、《三国》,包括《红楼》,那些当初都没有《八股文》那么高,现在都是经典,这是一种分类法。另外一种分类法,现在的文化工业的分类法,就是指共创跟独创。雅的就是说作家是为自己写作的,你写作的时候,想到了别人,你是考虑别人以唤醒别人为目的,或者是以卖的多少为目的,这个是就是比较俗的,就是叫文化工业就共创的,这个这是法兰克福学派的观点。如果从观点出发,郁钧剑跟赵本山是一样的,因为他们都是共创的,他们在考虑创作的时候,分分钟想着别人是怎么反应的。

窦文涛:对,要让别人高兴。

许子东:要让别人高兴,那另外一些艺术,所谓属艺术它是不考虑别人的。

窦文涛:要让自己高兴。

许子东:让自己高兴的,就是娱己跟娱人,刘以鬯这个说法的最好了,一部分作品是娱己的,一部分作品是娱人的,娱就是欢娱的娱,娱乐的娱。

窦文涛:娱人。

许子东:这个后面是俗的。那么还有第三种分类,我觉得是非常好的,是用一个最通俗的比方,说我们在小时候,小孩的时候,喜欢听故事。但是仔细你想,你小时候听的故事,基本上是两类,一类故事就是它是重复的,你就已经听过了,你妈妈是这样的说,可是每一个人都会希望你妈妈,或者你爸爸再讲一遍,再讲一遍,甚至讲到一个什么地方,你爸爸讲的漏掉了一段,小孩都能够补充,所以这个马不是先去了一个什么地方,哦先去了,就是喜欢听重复的故事。但是有时候,小孩又喜欢听不同的故事,而一旦他听到一个新的不同的故事,他会很困惑,他会提出很多疑问,会毁三观,他会对它造就。那么文艺理论界就提出了,这种重复的故事就是俗文学,俗文艺,他巩固我们的价值观,就像007,就像相声,它每一次都让我们肯定我们自己相信的东西。但是凡是挑战你习惯的东西,这个就是纯文学,这个是雅,所以它一定会不会太多的观众,它会使你不安,就是这样。

马家辉:大众文化没有“欣赏门槛”

窦文涛:所以你看你这个雅俗,也经历了一个变化,你不知不觉的把这个艺术,和比如说是大众表演、大众娱乐,手艺之间的这个分别,当成了雅和俗的分别。

马家辉:那当然可以还有其他标准,还有一个是把招点放在受众,就是消费者,或者说听众也好,观众也好,用英文有一个说法,不是分雅俗,是说你要获得你要有个门槛,ok。某一种艺术表演,或者是文化表演,你可以不用门槛的,坐在那边听的懂的,完全听得懂享受得到,该笑的时候玩,该哭的时候哭,那个一般人就是说,他不用俗的,这是大众文化。可是像芭蕾舞的时候,什么艺术某些的书法等等,这时候你要花力气去获得那个知识。

窦文涛:对。

马家辉:跨过那个门槛才。

窦文涛:你比如说有一次,有一个老师给我们讲这个艺术史,我们有一个学生他是做这个广告工作的,他提出一个问题,他很有意思。他说这个,照这么说我觉得,好比说我们做广告的,这个也有广告艺术,你主持节目的,主持的水平高了,你也有这个主持艺术,是吧,就是什么都有什么的公关艺术、领导艺术。可是这个里面你看,它又有一个分别,有一个广义的和狭义的,比如说我们说狭义的艺术,那就是绘画、音乐、雕塑、等等,这样的一些东西,对吧,但你要说广义的艺术,那确实扫地的都可以扫出艺术来。

许子东:对。

窦文涛:所以这你看,又是一个分类,所以你分类不明,吵架都是瞎说八道。家辉也是小品文创作30年。

马家辉:我的小品文在港台为何境遇迥异

马家辉:因为我主要想补充一个例子,刚刚子东说的话,不同的时代,以前是俗的后来雅的。我说就算不管时间,不同的空间,不同的社会,也有不同的认定标准,所以我写小品文,在报纸专栏一千字一千字,好多次了都是,我写个文章,几篇讲周星弛,讲什么木星,在香港发表,发表后之后,没有任何了回应,当然不会文学家、作家、大学教授来管我那些文章。可是同样的文章,我发表在台湾的报纸之后,好几次,包括今年,是台湾最好的文学的出版社,他们每一年都编年度选集,年度评论、年度诗、年度小说、年度散文,也有一次把我的文章选进去,还放在第一篇,后面都是白先勇、郑愁予等等老师,不好意思。老师们被我压着了,白先勇被我压在上面,那我觉得说,他们当然是肯定,我说台湾肯定我的小品文是文学,散文文学,可是你看见了对比是清楚的。为什么台湾社会的人有这种眼光,有这种勇气来认定,ok,马家辉这个小品文是文学。

窦文涛:对,赵本山成了大雅。

马家辉:对,我觉得我就非常感谢。

窦文涛:所以我就觉得,这个还可以有一种定义,少数人的趣味爱好是雅,多数人的是俗。你要按照这种定义,什么大俗就是大雅,雅俗根本就没关系,什么不分家,它根本从来就没关系,所以看你什么定义。当然还有一种,你比如说我给你看,说书算俗文化,你看明代的文人张岱描写这个著名的柳麻子,我给你们看一段。你看他说,南京柳麻子,你看他这个描写,满面疤瘤,悠悠忽忽,土木形骸。善说书……其描写刻划,微入毫发,然又着截干净,并不唠叨,悖夬声如巨大钟。说至筋节处,叱吒叫喊,汹汹崩屋。武松到店沽酒,店内无人,他这一吼,店中空缸孔空甓皆什么,这字咱不认识,嗡嗡有声……疾徐轻重,吞吐抑扬,入情入理,入筋入骨。

马家辉:说得就是你吗?

窦文涛:我要说,这个审美我觉得很雅,实际上就是说,他是一个俗文化的评书,可是你看他达到这么一个程度,而且当他被这样一个文人去关照的时候,他好像又登上了大雅之堂似的,你又这么以为,是不是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大俗大雅呢?

 

[责任编辑:吴芮泽] 标签:文涛 赵本山 许子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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