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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涛:莫言获诺奖标志中国跨越了“三座大山”

2012年10月19日 10:40
来源:凤凰卫视

查建英:就我个人来讲,其实我认为从文学性上,我自己觉得莫言的作品真的不是中国最好的作品,我只能说我个人的看法,他最好的看法我真的是认为80年代的时候《透明的胡萝卜》、《红高粱》那个时候真正有风格性,90年代以后的从《丰乳肥臀》到《檀香刑》我就看不下去了,完全我觉得这种也许我对魔幻现实主义,就是年轻的时候觉得各种试验都很有意思,到后来就觉得这个好像有点花架子,再加上我觉得语言,就那些我看的作品没看完,太闹腾,太不节制,粗糙,倒是这次我看了他最近的《蛙》,我觉得他回归了平实的写法,我倒是从头到尾看完了,而且我觉得他的意思很好,就是对计划生育这么一个事情的复杂性,最后的忏悔都不错,但是我觉得同样你就从写实的角度来讲,以前你说画鬼容易,画人难,你这回是画人了吧,我还是觉得他的语言还是说实话,太粗糙。

王蒙:这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可以说一下,莫言很多长篇我都没有看过,但是是1985年,还是1986年,他在人民文学上发了一篇小说叫《爆炸》,我看完以后我就非常的激动,而且我到处跟人说,我那时候才50刚过,52岁,我说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我自己老过,但是我看完了莫言这个小说,我得承认我老了,为什么?他里边写挨一个嘴巴,那种艺术的感觉,那种细致的感觉,我觉得我已经写不成那么细致的东西了。

查建英:那是短篇还是长篇?

王蒙:是一个中篇,或者一个长的短篇,当时我确实非常激动,还有我要提供一个情况,这个话我其实在这原来也说过,我个人为了在政协的一次发言,我统计过中国的一些活跃的作家作品在国外发表的情况,结果是发表的种类最多,出的书最多的是莫言。

查建英:翻译的译本是最多的。

王蒙:这里头还有一个因素,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让国外的人接受你的东西就是《红高粱》,实际张艺谋也起了作用。《红高粱》是莫言的名字,就一提,人家就说这是莫言的原作。

查建英:就有品牌了。

王蒙:比如据说原来高行健得奖的时候,那时候另一个也非常热门的华裔吧,至少是中国人吧,是北岛。但是高行健他就容易有影响,因为他有几个话剧在欧洲出演,北岛就是这些诗,尤其这些诗再经过翻译,别人读起来。

查建英:真的,我觉得这个翻译太重要了。可是这个悖论也就在这,你说诺贝尔奖它其实是瑞典文的一些评委看着全世界的翻译文本翻译出来的,比如高行健的,我就说他那个《灵山》,我们看中文是一种感觉,其实我都不觉得它的语言上是那么好的,然后可是我看英文的译本,瑞典的我看不懂,英文的我刚看了一段,我觉得完全是另外一个感觉,有气氛,而且有一种优雅的感觉,这个翻译就像唐诗,我都不相信它英文里能翻出那个味儿来,而有些翻译的文字可能他在译文里边反而出了另外一种味道。

窦文涛:有时候翻译的比你写的还好嘛。

查建英:对。真正好的翻译者,他是再创造。

王蒙:莫言文字“闹腾” 便于外国文字翻译

王蒙:您刚才您说那个对极了,莫言的风格之一就是闹,他弄的很热烈,很邪性,或者有些话说的,或者有些情节,他说的胆特别大,他折腾,他在那折腾,可是我觉得这恰恰是他在国外获得成功的一个因素,因为我比较一个人,中国写农村写小说写的好的人就是贾平凹,贾平凹的作品应该说写的也是非常不错的,也有人认为贾平凹写的甚至更好一些,但是我可以保证,贾平凹他那个人也闷,那个我绝对不推荐你到《锵锵三人行》。

窦文涛:没错。

王蒙:你个人来这个节目就砸了。

窦文涛:没错,这个节目就真的莫言了。

王蒙:他一来就莫言了。他那个翻译成英文,翻译成瑞典文,没法看。

查建英:没法看。

窦文涛:它语言里的味道也翻译不出来。

查建英:出不来。比如有些像阿城、王朔这都是我很喜欢的作家,阿城那种节制、低调的那种雅的味道,那种韵味翻成英文我不能相信它出来,王朔的那种犀利,那种聪明,那种特别北京式的现在的这种白话和胡同里边那种融合翻成英文,看玩笑。

窦文涛:所以你知道嘛,也有人说呢,说是莫言他没有知识分子气,他这个人,所以说有些知识分子觉得挺不鸟他得这个奖,后来就有人说,说诺贝尔文学奖他就是讲莫言这一路的,什么人与土地,人类这种生存状态,就不是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喜欢的那个调调。咱们去一下广告。《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我跟你倒还不一样,你说你看不进去他的小说,他的小说我都觉得可读性还挺强,因为我都看完了,这也很不容易,但是他得诺贝尔奖给我的感觉反倒是什么呢,让我觉得诺贝尔文学奖具体可改了,因为我过去不了解外国文学,我把它神圣化,我觉得那得好到什么程度,那就大宗师啊。但是他得了之后,我反倒觉得这个奖不是那么高不可攀。

王蒙:那是人颁的一个奖。

窦文涛:对,是人力可以置之的。

王蒙:不是神仙颁的奖。

窦文涛:对,因为我原来想象的,比如说有些人是神仙,好比说曹雪芹,我认为那不是人力能达得到的。

王蒙:你说的对。

窦文涛:但是莫言这个我感觉,嗯,这是人类可以置之的一个奖。

王蒙:你底下写小说,下次你得奖。

窦文涛:王老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是吧。

王蒙:你得奖起码请我们好好搓一顿。

窦文涛:没错。但是也确实为什么有些记者报道就反映,尤其是一些海外华人一些知识分子文化人,艺术家,一问他们莫言得奖,很多人都缄默不谈,这是什么心态?

王蒙:比较起来当然我的接触也非常有限,莫言得奖其实至少在台湾反映还不错,我知道几个人对这个事还挺好,比高行健那次得奖,他好像认同度还高一点。

查建英:海外的可能真的是有一大批这种,读文学的自己感觉有点像知识分子那种,就是觉得这个作品下里巴人,我倒是真不是这样看,我虽然可能因为是城市人,对农村题材的是有点隔,我一看这种比如说爷爷叼着一根大葱,喝了半坛子高粱酒,然后看着黑子他妈那个大奶子,当天晚上就上了她的炕了。我看着这个,我确实是没感觉。但是我是喜欢二人转的,那种真正的农民的原汁原味,他把那个功夫做的特别好,每一个你都觉得他是真金白银的炕上出来的东西,那个和一种农村文学,你已经城市化了,然后写了一些很闹哄的表面的东西。

王蒙:莫言这个人很灵,他确实非常的灵,你听他说话他也非常灵,而且我感觉到他一个是他动辄就是高密,农村,另外他受洋东西影响。

 

[责任编辑:楼楚楚] 标签:窦文涛 查建英 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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