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苦力卸一车水泥 仅挣十元

2012年01月18日 14:20
来源：凤凰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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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西安。北郊。西铜高速公路未央收费站以西一公里多的路段上。夜色渐深。人行道上，一群群民工模样的人或坐或卧，或谝或睡。慢车道上，几个勤快的民工不时向沿途经过的车辆招手、叫喊。 一见有车停下，“苦力大军”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抓住车帮向车后厢爬去。一般爬上3个人就足够了，没上去的人就会用羡慕的眼神目送车辆远去……

凤凰卫视1月17日《冷暖人生》，以下为文字实录：

解说：夜幕降临，他们自发聚集在都市的边缘，呼喊、奔跑、拼抢，刺骨寒风中，他们匍匐在疾驰的车顶，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穿梭，城里人称他们为下苦力的，他们说自己是夜幕下的苦力大军。

陈晓楠：在西安市的城北，有这样一群很特殊的人，每当夜幕降临，他们就会从四面八方聚到一起，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塑料袋子，三三两两的沿着公路并排站着。他们的眼睛始终在眺望，始终在盯着公路的那一头，因为每当会有货车要经过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就会下意识的前倾，随时准备起跑。

他们是一群以下水泥为生的，被称作是苦力的民工。城市里居住的人们甚至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周围，有苦力们的存在，因为每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些人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2005年，我们曾经在西安北郊采访过他们，这些似乎是只属于这个城市的夜色的苦力民工，他们的面孔在我们的镜头前面，也只是稍纵即逝。但给了很多人意想不到的触动。

7年的时间过去，2012年，在这样一个年关将至的时刻，我们再次到了西安，期望着或许能够再见到当年偶遇的那些老朋友们，看看他们如今的生活怎样了，是否依然在奔跑，是否依然在追逐，是否已经靠近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解说：2012年1月，年关将至，入夜后的西安城，灯火辉煌。我们乘坐出租车一路向北，再次寻访那些被称之为苦力的人们。

车渐渐远离市区，在西铜高速草滩出口，一片黑暗的夜色中，借着一扫而过的车灯灯光，我们终于发现了三三两两聚坐在寒风中的他们。

记者：您是哪人啊？

苦力工：富平。

记者：也属于陕西的人。

苦力工：啊，富平。

记者：您干这活干了多少年了？

苦力工：十来年。

苦力工：我们是甘肃的。

记者：甘肃什么地方的？

苦力工：天水的。

苦力工：家里秋一收就来，干到上冻不能干了就回去。

苦力工：咱没学习文化少吗，干别的没有手艺也干不了，就干这个还比较自由一点。

记者：那现在每天最多人的时候，这块有多少人啊？

苦力工：有一二百人，天天下雨都有人。

记者：就是从早晨到晚上这块人都不断啊？

苦力工：24小时都不断。

农民工苦力：一度因衣着破烂遭公交车拒载

解说：黑暗中，聚坐在一起的苦力排成一排，彼此之间没有太多言语，只有当远处有货车驶来，并不断闪烁右侧车灯渐渐靠近时，这个黑暗中的寂静人群，才开始一下子变得骚动起来。

记者：现在就是每来一个车，我看你们大家都争着抢着往上上，这样多不安全啊。

苦力工：那也没办法，没办法。人多车少吗。

记者：这十多年一直在这干这个啊？

苦力工：都是农村的，你想都有地呢，有啥的，屋（家）里种地忙就回去了。

记者：那就相当于是农闲的时候出来干这个。

苦力工：嗯，你看庄稼一种，没事，出来挣点钱。

解说：追逐、奔跑，7年来，这群夜色下的人们，始终没有停下他们的脚步。2005年2月，在西安北郊张家堡，西铜高速未央收费站旁，我们第一次见到他们。那时他们等活的地方还有楼群和街灯，在一番攀谈，渐渐熟了后，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开始主动和我们聊了起来。

仁起军：没活干。

记者：怎么不行？

仁起军：人太多了。

记者：最近都不行？

仁起军：不行，是极度饱和状态的，维持家里生活都维持不了，干这种工作，出的牛马力，不挣钱，还被人们不公认，还瞧不起。

记者：有人瞧不起你们？

仁起军：噢。

记者：怎么瞧不起？

仁起军：比如说乘车，城里人嫌你穿的脏，不让你上车，有时候甚至拒载。

苦力工：公交车就不让你上车。

记者：为什么不让你上公交车呢？

仁起军：害怕把座位弄脏，有时候还嫌我们影响市容。

解说：西安市内各大工地和咸阳宝鸡等地所需要的水泥，大部分由西安北部郊县的水泥厂供应。西铜高速未央收费站，是当时从北郊进入西安的唯一通道，运送水泥的各种车辆，半夜十分都要经过这里进入西安，因此需要大量的临时装卸工。最初有少数民工自发在这里拉活，时间长了逐渐形成了一个群体，人数最多时达到七八百人。那时搬运一吨水泥的工钱是2块5毛钱。

记者：一天晚上能搬几吨？

仁起军：这说不准。有车呢，就是两回到三回，没车只有一回，勉强够车。

记者：你们这儿我看有些年龄还挺大的。

仁起军：那有嘛，有的都六十岁了。

《冷暖人生》节目在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 [节目专区]

主持人 陈晓楠 [主持人专区]

首播：周二 21:50

重播：周三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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