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媒体的全球化、本土化和凤凰卫视的新文化
我们先通过宗教看看东西方文化在世界文化中的格局,以及对当今世界的影响:
几个世纪以来,经过多次的战争和商贸往来,基督教文明在经过了资本主义的价值观整合后,形成了以平等、民主、自由为核心的三大理念和以个人主义、享乐主义和冒险主义为核心的三大主义,这种文化内核因极其接近人类的天性向往,而由此具备了强大的“扩张能力”,是目前世界上影响范围最广的一种文化,也是西方文化的核心代表。
中国是儒家文化圈和佛教文化圈交叉的地方,这一文化圈的特点是重视伦常,尊重传统,讲究中庸,克制欲望,内敛而不具有侵略性,在目前世界文化的格局中呈防守状态。遗憾的是,中国的传统文化我们保存得并不好,在几次政治运动、文化革命和经济变革中,发生了巨大的裂变。看看现在的文艺作品,看看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再看看整个社会通行的价值观,人伦观,道德观,我们会发现这样一个可怕而尖锐的问题:旧有的一些优秀理念被我们抛弃了,而新的文化体系并没有诞生。
中国的现有文化已经失去了传统的血液,失去了本来的面孔而变得面目模糊,变得到了必须要拯救和重建的地步。文化起主导作用的世界虽然已经形成,可是,无论从世界文化的格局审视,还是从国内现实的情形反思,我们都不能不惭愧地意识到,今天的中华文化不仅在引领人类文明走向先进上没有大作为,就是在提升自己的国民素质上,也没有大作为。
那些崇尚奢靡的腐朽文化,拜金主义的庸俗文化,盲目崇拜西方的洋奴文化,充满炫耀和仇恨的浅薄文化,没有了文化底蕴的虚弱文化,蔑视传统颠覆道德的痞子文化,以包装手段为文化主体的伪文化,失去了理想、责任等生命要素的鬼文化……就这样成为了我们今天文化的组成中非常负面的部分。
这能跟上经济的全球化步伐吗?
迎接全球化的中国文化应该是什么样的?
凤凰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所持的态度和应该具有的作为又是什么?
都成为我们必须要思考和解决的问题。
·创造凤凰卫视新文化
凤凰卫视之所以取名凤凰,是我们希望明明白白地打上中国的烙印,而同时又能体现南北汇萃、东西融合的文化理念。
我们相信,如果我们放弃自己的文化,完全信奉美国的价值观,那么,地球村的意义就不再是积极的开放,而是狭隘的束缚了。这样的文化全球化要引起警觉。
凤凰宣传的价值观是民族认同的一部份。比如美国轰炸我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事件发生后国人群情激愤,凤凰马上制作了大型节目《中国人今天说不》,及时传递一个民族的心声。这个节目从设计、拍摄到后来播出,都遵循一个相对客观和公平的立场,后来也是应局势需求不进行炒作。从这些特点我们可以看出儒家传统文化在凤凰的踪影,既小我服从大我,国家和民族利益高于商业利益。事实上,当你客观公平地表达声音后,是会赢得国际社会认同的。美国东亚事务的负责人后来见到我开玩笑说:那时候有人写的东西,真正对我们有杀伤力的,就是凤凰,因为凤凰说理,这是最可怕的。
全球化其实更应该是一种技术手段上的拉近,而不是意识形态上一种文明对其他文明的同化,或者说做一个美国人就意味着是在真正做回人类。鲁迅说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一点,从节目编排上,可以看出凤凰对这个理念的身体力行。譬如充满了人文理念的《寻找远去的家园》,那是对传统的即将消失的民间文化,带着精神上的失落与叹息、期待与希望进行的一次寻找,找寻的不仅仅是历史的家园,还有灵魂的家园,提醒人们不要忘记我们是谁,我们的过去,我们的祖先,我们的文化,还有我们的国家。再比如《穿越风沙线》,摄制组沿着中国的防护林,纵横几千里,拍摄几个月,当时做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会有广告的回报,它不光是呼唤人们对传统文化的回归和意识,还有相当多的环保的成份在里头。还有包容万象,宏扬东方文化胸怀的《世纪大讲堂》,让专家学者来给观众上课,让电视成为真正的课堂,发挥它提升国民素质的作用,以及已经出发的《凤凰号下西洋》,驾一叶孤帆去寻访600年前郑和走过的海路,寻找中国人“向海洋”的胸怀……都反映了凤凰的一种深层次的文化追求。
至于获得纪录片特别奖的《唐人街》和新推出的《大视野》栏目,选取的题材不仅是开阔了眼界的问题,还体现了一种倾向,就是对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文化的事件、人物、思想、历史都持开放和辨证的态度。
凤凰资讯台把视线瞄准全球新闻,24小时不断滚动更新,也是对世界文化的一种介绍和推广。把中国告诉世界,把世界带回中国,在促进交流中不遗余力地向观众提供一种“知”的权利。此次俄罗斯北奥塞梯挟持人质事件,凤凰一直直播事件的全过程,坚持了“大事发生时我在场”的立场,驻俄罗斯记者卢宇光在打响五分钟后就及时发回消息,成为世界各大媒体极少数最先发出现场报道的急先锋。如果说911凤凰的报道解决了话语媒体在世界媒体格局中有没有的问题,那幺伊拉克战争时,凤凰卫视已经回答了华语媒体在不在问题,而这次在强手如林的媒体中,凤凰卫视已经代表华语媒体显示出我们行不行,干得好不好。卢宇光不眠不休,坚持在第一线冒着枪弹进行报道。这就是充满专业激情的凤凰文化,这就是尊重观众知情权的凤凰文化。
凤凰推广和推崇的,就是这么一种很大气的、又很具体的文化姿态。
从上面这些节目的制作和内容体现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凤凰的企图心:我们是一个商业电视台,但,我们有一个高尚的、高雅的,有文化品味有独立见解和有所坚持的“格”。我们提倡的是“全球化视野、大中华概念”。
中国有句俗语:位卑者言轻。我们以前在国际社会的声音弱,是经济实力和地位决定的。但现在,到了中国文化可以走出去、施加影响的时候了,这也是综合国力和国民素质全面提高的一个重要表现。在这个过程中,如果用某个形象来比喻的话,凤凰卫视更像是这样一个男人,40岁,高大健康,开朗洒脱,干净而不媚俗,积极而不偏激,成熟而富有进取精神,宽容别人而不丧失自我,关心社稷多于放任自流,创造财富的欲望强烈但不以追求财富为目标,勤于思而敏于行,有超强的应变能力和公关能力,自强不息并厚德载物。实质上也就是新时代的一个“士”的形象。因此,在文化产品里边,凤凰卫视在本土文化的保留和弘扬这方面,和合作伙伴新闻集团一起做了大胆的尝试,即不仅运用了现代的、科学的电视技术,影像技术,卫星传播技术,采用了许多FOX的优秀作品,同时也保留了非常传统的中华文化的底蕴,这不仅是一种商业合作的完美结合,也是两种文化的完美结合。对于那些有利于人类共享的文化成果或可统一,但,一些属于民族精神领域里的财产的东西却要予以保护,不能丧失。
我认为,文化的全球化不应该是一种文化对另外一种文化的雷同化,整齐划一化,而应是融合的关系,相互吸纳和改变的关系,当然交融的过程是一个复杂的得失过程,一些很难再次获得的东西可能会被永远丧失掉,但也可能会催生另外一些新的有价值的东西。我所期望的文化全球化,是不同文化背景、不同价值观的人能保持和平共处的关系,各种民族文化作品呈百花齐放的情景。
做这些事情不能依靠人家的相让,得靠各个民族自己积极主动地去争取和创造。凤凰卫视的成功,取决胜作用的不仅是资本,更重要的是可以被全球华人观众接受的电视产品和文化,凤凰为观众带来了清新的气息,对许多观众而言,它有一点熟悉,也有一点陌生,更多的是新鲜。
在全球化的浪潮中,文化这个具有生命的有机体正如中国著名教育家蒋梦麟所说:“它会生长、会发展;也会衰老、会死亡。文化如果能够不断吸收新的养份,经常保持新陈代谢的作用,则古旧的文化可以更新,即使衰老了,也可以复兴。”凤凰卫视追求的正是那种有自己的根底又不断汲取外界养份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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