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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道:日本是如何学习中国文化?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内容:梁文道在节目中提到,日本曾经并不把樱花当成他们国家最重要的花儿,因为他们有一个时期深受中国影响,是平安时代,就是在京都定都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什么事儿都学中国,所以很自然的对于花的这个次序、

窦文涛:部分中国人靠“贩卖”自己与人交往

冯唐:咱是接着谈花还是谈?

窦文涛:都行,都是一回事。

冯唐:花儿我就补一句。

窦文涛:你说。

冯唐:我刚从一个半月前,从春节前从台湾回来,台湾也有樱花,好多人可能不太清楚,它的樱花叫山樱花,山樱花因为台湾纬度比较靠赤道,它相对开得早。它没有开得那么灿烂,所谓的没那么灿烂就是不会一条江,一座山都是红红的或粉粉的颜色,它特别像老天拿这个山谷当成一个花瓶,插一支,插一支,别有一种味道,我觉得其实看花的不一定说一定要集中在武大,不一定要集中在某个地方,其实可以多看。

窦文涛:而且这个看花作为一种生活方式,我觉得本来咱们汉族人也是有这个赏花人的这么一种文化,那太深厚了。但是你看现在我老看一些照片,比如日本人一家人他在这个樱花树下,喝着酒,我就觉得吧,你看现在咱们的这个酒桌上,你想一般是什么气氛,但是你看我有几个印象,一个是在内蒙,后来我发现不光是内蒙,甚至我去了哈佛大学,我就发现好像有一种喝酒的文化,其实我觉得挺好的。就像人们在花树下,今儿大家围着一桌喝,然后喝着喝着差不多,私人交谈差不多,有人叮叮叮一敲,然后我要给大家唱个歌,或者说我要给大家朗诵一首诗,然后就是此起彼伏,或者是说弹个钢琴。我就觉得现在咱们是不是人忒拥挤了,没有这种,我遥想古代,比如说古代的时候清明节还不是最早的时候,清明节还不是扫墓,清明节真的就是出去踏青,家家户户在草坪上。

梁文道:所以藏诗就很多嘛,他们清明的时候是到曲江那儿,曲江沿岸赏花的以前长安。

窦文涛:是啊,就是那样的一种生活方式,你说今天是不是因为咱们太少这地了?

冯唐:不是,其实地儿有很多,咱们有可能最大的问题,我能观察两个,一个是很讨厌的手机,特别是发明苹果手机之后,手机变得越来越好看,整天盯着手机看。另外,吃饭的时候还有一个东西特别破气氛,就是谈事儿。

窦文涛:对。

冯唐:好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近来大家总爱吃饭的时候约会着谈事儿。

梁文道:从来都是这样嘛。

冯唐:对,我的理解啊,有的时候你看人家约着看什么,说我们这边的这个花束开了。

梁文道:去看花吧。

冯唐:正好是明天,我今天晚上看有花骨朵,明天花可能会开,能不能一块儿过来在花下看看这个花,好不容易开了,可能在北京这种大风天,一下雨,一个星期就没了,很短暂。有时候会约,你像原来中秋是什么,赏月,不是谈事儿吧。是吃个月饼,然后看看月亮,不见得要谈一些比如说你上什么脱口秀,你走哪个综艺节目,一般不会谈这些事儿。还有你说很多的当时的一些歌咏的记载,从来没有说在宴会上谈出了重大的事情,总是说喝呀喝呀,一歌累十觞,唱一个歌,你就喝了十杯酒这样子。

窦文涛:你这个讲得太好了,你知道我觉得就是咱们说的什么风雅,什么叫风雅,不一定是多高的文化,有的时候你比如说我上次去台湾,到这种原住民的那个地方,跟他们喝点小酒,我都觉得很开心。为什么呢,因为反倒你比如咱们最淳朴的农民,他跟你在一起,他也不会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你得过什么奖,或者甚至他也不会赞美你,他也不会说你好有名,或者你很有学问。他不会说这些话,但不会说这些话,你反倒很开心,你知道中国的这个交际场上,你说的这种人我就见过,我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心,你某种程度上你也应该很感谢他。我觉得现在就是中国有一部分中国人交际场上的人,他想跟你交往,他靠的好像是在酒桌上贩卖他对你有用,有多大用。但是你知道他有时候我觉得他不太了解别人的心理,就是比如说一般的路子就是,这种人都是大忽悠,他好像上来想征服你,你明白吗?咱一来就说冯唐,你的小说,我最喜欢你的小说,我跟你说,中国写小说前三名,冯唐,冯唐,还是冯唐。然后呢,接下来呢这逻辑就是我怎么能对你有用,但是你现在合作的那个出版社太差了,我跟你说,我能怎么怎么着,我认识谁谁谁,是吧?中央台的拍纪录片的全是我哥们,我给你拍纪录片,我这纪录片能给你上BBC。你明白吗?他一腔好意,但是他弄得你很尴尬经常就是。

梁文道:反过来,所以在今天中国这样的情况底下,你很难有趣味跟风雅,你比如说因为今天出来吃饭,好像总得就像冯唐讲的,就总得谈事儿。那如果不谈事儿,比如说举个例子,假如我今天看家门的花儿开了,我说真好,约几个朋友,约你们俩,我们出去看花吧,这话听起来很暧昧,你知道吗?在今天,对不对?

冯唐:看菊花吧。

梁文道:对,看菊花,如果我约你说,有个项目,出来谈,那不一样,那你觉得这很正常。

冯唐:该去。

梁文道:该去,但是你说约来看花,这什么情况现在是,是吧?

窦文涛:所以你知道,真的,我的这个私人朋友圈人很少,而这个很少的人还就真的是可以大家看花,喝酒就真开心,可是你在社会上你交往的人多了之后,你就会发现,它往往变成了一种推销和自我推销,就是说了半天,就是我对你有什么用。我要让你知道我对你有用。

冯唐:我觉得至少应该达成一个比例,也就是说比如说40%该谈事儿谈事儿,该做头脑风暴做头脑风暴,该讨论讨论。60%的饭争取不看手机,除非那手机响起来,别看你微信,别看微博,别看短信,因为不是急事儿嘛。第二,别谈正经事儿,咱谈谈那些非正经事儿,就像回归一下唐宋的这个传统,《春夜宴桃李园》,对吧?

梁文道:是。

冯唐:这你想想多美。

窦文涛:就是很开心。当然,我跟你讲,它这个事情也有另一方面在北京也很奇怪,这也有些人说了,就是说他是不谈,比如说作家在一块谁都不谈写作。画家在一块。

冯唐:那是同行相轻。

窦文涛:画家在一块儿,谁都不谈画,谈的反而都是饮食男女,所以这是问题的另一方面。也有人就是说很感慨,说现在这个,艺术家在一起不谈艺术,作家在一起不谈作家,你说一种什么心理。是同行相轻,还是不好意思说真话。

梁文道:不是,我觉得很正常,因为有时候也许知道大家的艺术观,对文学看法相差太远了,那么坐在一起要谈的话,免得谈下去伤和气,还不如谈一些离远一点的东西,就瞎说这个,那女人怎么样,那男的怎么样,还不如说这个。

冯唐:其实我接着文道的说,有三种情况我观察到的,因为我自己写东西嘛。一种就相差得特别远,大家就没得可谈,君子和而不同,别谈了,谈谈花吧,一棵这么好的樱花树,谈一八卦,对吧?

窦文涛:全民普世。

冯唐:对,全民普世。

梁文道:普世价值。

冯唐:其实我觉得也挺好的。第二种其实也会说咱们都懂,太熟了,太明白了,都知道这中的苦,就不谈了,大家放松放松,就跟不谈生意是一样的,今天不谈事儿,今天不看手机,咱就好好欣赏这三瓶酒,咱就聊聊这三瓶酒。第三类其实有时候是谈的,个别的时候,尤其是互相有互补的时候,有一定的共同价值观、写作观、人生观,这时候可以谈。比如说我一两年见一次葛菲。

窦文涛:也是一著名作家。

冯唐:然后我上次见他,第一个问题就问他,我说你现在这个岁数,已经写了好几本书了,驱动你写作的动力是什么?因为我想知道,而且他呢是早我十年写的人,我想知道到他这个岁数,他是怎么想的,其实有时候也是交流的。

窦文涛:他怎么回答的?

冯唐:他当时沉了很久,他就说我现在反而是归到阅读和写作的简单乐趣了。因为他两种东西,很有可能你写过两年,你会发现慢慢地在减少或慢慢地在清晰,减少的呢是你原始那种写作动力,想表达,想表达,就像比如说文涛憋一泡尿,死活想去洗手间,撒十分钟了,撒的时候你会觉得压力减少了好多。

窦文涛:就是这个时候可以慢慢尿一泡,是吗,静心享受一下,尿在乐中。

[责任编辑:张梅]

梁文道:日本对花的品位学中国 未规定国花 http://d.ifengimg.com/w120_h90/y0.ifengimg.com/pmop/2015/04/07/d0b6e739-3a4e-4530-95cf-ccc2dac1e6cc.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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