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汽车里颠簸了一个上午。车窗外漫无边际的黄沙大漠让人备感困顿、无精打采。临近中午,死海附近冒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顿感“路转溪桥忽见”之惊喜。
终于见到闻名已久的“基布兹”。
百年历史独创另类奇迹
这个基布兹有个好听的名字:EinGedi——植物园。它是由上千名基布兹成员历经数十年而建设成的。
“基布兹”,在希伯来语中是“公社定居点”的意思。它比1948年建国的以色列还年长40岁,如今已整整走过100年。
基布兹独具现代犹太人和以色列的经济、文化、政治特色,其成员共同享有生产资料、公有财产,共同劳动与消费,共同并平等地享受教育、医疗等社会福利。
目前,以色列全国共有250多个基布兹,各处成员从40人到1000人不等,但绝大多数的成员为400人左右,居住人数为500人至600人。他们占以色列总人口的2%左右。别小看这2%的劳动力,却生产出全国一半的农产品,创造了以色列国民生产总值的12%,出口创汇的6.5%。
恍若理想中的桃花源
EinGedi也是400多名基布兹成员。60多岁、个子不高、花白胡子的阿维接待了我们。
阿维1962年从美国迁居以色列,当时21岁。“以色列建国时,我才7岁。那时我就想:总有一天我要去以色列,去建设犹太人自己的家园。”阿维指着道路两旁一排排的巨大绿色植物说,“在这里,在这大漠深处,共存活着几千个物种。我已经在这里当园艺师近半个世纪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几乎都参与了种植。”他的眼睛闪着亮光,骄傲的神情掠过满脸的皱纹。
阿维不仅是园艺师,还有两个很是自傲的身份:导游和艺术家。基布兹没有退休制度,即使是年长者也要从事力所能及的劳动。阿维现在就以这三个身份在工作。
阿维带着我们一路参观了幼儿园、学校、篮球馆、游泳池、食堂、干洗店等基布兹人不用花一分钱就能享受和使用的公共、教育设施。
阿维介绍说,基布兹社会的基础是财产公有制。土地为国家所有,基布兹以集体承租方式行使管理权。生产资料和房地产归基布兹集体所有。社员个人的私产是用自己的“工号”或极其少量的津贴购置的少量生活用品。如果谁要学开车,基布兹会免费提供车辆和汽油。基布兹还免费提供住房——包括电视、空调在内的所有家居设施和电子产品。
阿维说:“基布兹的最高权力机构是社员大会。各级领导机构由全体社员民主选举产生,任期两年。有关重大问题,都由社员大会讨论决定。社员可以在这里享受充分的民主和平等。”
基布兹犹如理想中的桃花源,也一直被许多西方国家和东方国家人士视为以色列版的社会主义甚至共产主义“理想国”。在这里,一切都可以为其成员免费提供,但前提是每人都要用自己的劳动去换取。
在超市,记者看到,基布兹社员们提着购物篮,排队等待“交费”。在收款台,“收款员”扫描完所购物品后,基布兹社员只需报上自己的工号即可带着物品离开。
“我们的原则是来去自由”
基布兹很像个温馨、和谐的乌托邦。但在犹太人准备复国和立国之初的艰难时期过后,外部世界的变幻与个人内心价值观的转变,几十年来不断使几乎所有的基布兹都面对着严重挑战和巨大冲击。很多人从基布兹走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例如,我们的年轻学生。他们上完高中要服3年兵役。服完兵役后,他们会在考大学、留在基布兹或到基布兹之外的地方去工作之间作出选择。如果考上大学,不论是国内大学还是国外大学,他们的学费都由基布兹资助。有些人读完大学就不再回来了。有些人服完兵役,也不回来了。每年不回来的人都占到当年走出去的近一半。”阿维说。
但他也谈到,他们现在也还在吸收外地人到基布兹来生活。当然,要在对新来者考察两年后,由集体表决是否同意他正式成为基布兹社员。
“我们的原则是来去自由。这也是基布兹一直坚持的理念。吃不了苦或者过不惯这里生活的人,都可以选择离开。”阿维说,“当然,我们也欢迎他们随时回来,重新加入基布兹。但他们回来后,我们还需要考察和表决。”
事实上,基布兹成员并不一定都在基布兹工作。阿维说,有些基布兹社员就选择在城里工作,如大学毕业后当律师、法官或在政府部门任职的。他们虽在外面工作,但他们与那些彻底离开基布兹的人的最大区别就是:他们的收入所得全部上缴基布兹,由基布兹统一支配。
乌托邦也在进行改革
阿维说,“我们的基布兹如今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比如,基布兹已由“各尽所能,按需分配”改为“各尽所能,按劳分配”,打破了平均主义“大锅饭”;用少量的差别工资制代替过去的无差异的实物报酬,培养了劳动积极性,杜绝了“懒汉”;放弃以前不雇用基布兹社员以外的人工作以避免剥削现象的观念,为劳动力短缺解决了出路;改变孩子的“军营”生活,增加孩子与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孩子晚上可以回家过夜,培育亲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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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戴长澜 编辑:石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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