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恭惠：结不结婚都没有关系 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

内容提示：她是香港知名的女权斗士，著名的环保先锋，和著名的智库创办人。她读法律出身，却走入商界，然后又变成政治明星，她的外曾祖父是著名的太古洋行买办莫干生，显赫的家族背景，加上一个丹麦人继父，再加上英国留学经历，让她的成长之路深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她不在乎外界的眼光，透过代理孕母产下女儿，她在2012年再次踏足政治，担任环保前行官员。她就是香港环境局副局长，永远走在思想前端的陆恭惠。

凤凰URadio专访陆恭惠，以下为文字实录：

于盈：我们看到其实你说公共政策，然后环保，女权民主很多这些议题都是你很有热情的一些议题，那很多人其实是他们的一些价值观和热情，其实都是来自于他们的家庭和成长路上的一些点滴，那你觉得你的家庭传递给你的最主要的价值观是什么？

陆恭蕙：我父母，我觉得我都想这个问题，他们给我最大的礼物是什么呢？就是你能帮人做的你就做吧，觉得这个是他们给我最大的礼物，因为我也看见他们做事的时候，他们做事这样做，有一次我妈妈她啊有一件外套是非常美丽的外套，那时候还很小，我就是有可能七、八岁，她就把这个外套送给她一个朋友，我知道她很喜欢这个外套，所以我就问她，我说妈妈为什么你把你最喜欢的外套送给你的朋友呢？虽然这个也是你好朋友，她就说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我看见了她我可以送给她，她好开心，我看见她的开心我就开心了，我就想到这个是了不起的，我的意思就是。

于盈：也是言传身教真的很重要。

陆恭蕙：因为这个事情发生了，我看见我觉得她是对的，我也可以这样做，这个时候是最大的礼物，给我最大最大的礼物。

于盈：我们看到你其实你的整个家庭成长的历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你父母在你六岁的时候就离婚，然后之后你妈妈是改嫁了一个丹麦人，一路走来，你说你其实是因为你的继父是一个外国人，你从中学的时候就开始去了英国读书，其实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很大，但是我相信你妈妈的家庭又是一个中国传统的这种大家庭，你自己觉得你自己的身份认同和这种是从哪里来的，文化基因是怎么样的？

陆恭蕙：我都搞不清楚，你可以说我搞不清楚，你也可以说我都接受，比如讲我妈妈的家庭她是广东人，然后我爸爸他们是上海人，我还有一个丹麦的家庭，他们三个家庭都很不一样，可是他们三个家庭我对他们都非常有兴趣的，我也看见我小的时候没有分析的能力，可是我感觉到，我看到还有两个中国人的家庭都不一样，虽然我知道上海人跟广东人实在是两个世界，我不要再讲丹麦了，可是他们都对我很好，所以这个我觉得我是比较容易跟很多人融合起来的。

于盈：去沟通，所以变得文化方面其实中西方很多时候也游刃自如。

陆恭蕙：还是我很有兴趣，我对他们都非常有兴趣。

于盈：其实我们看到你是来自于一个，你刚才有说到比较复杂，而且很庞大的一个家庭，我看过有报道说你有是9个太婆，4个外祖母，2个祖母，然后你的祖父辈有很多的不同的亲戚，你是抱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态去看待你这样的家庭背景的呢？

陆恭蕙：我小的时候不知道就是这么多人，我没有想过。

于盈：就完全接受了家里就是这么多人在那。

陆恭蕙：小的时候你不会问的这第一个妈妈，第二个妈妈，这个是第一个太婆，那个是第三个太婆，这个是第八、第九个太婆。

于盈：那我们看到你自己对婚姻方面其实可能有你一些不同的一些看法，因为我们看到是你其实有过一段婚姻，但是我也知道就是有八个月，那你和现在的男朋友其实在一起很长的时间了，还共同有一个女儿，但你们就一直没有结婚，你对婚姻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看法呢？

陆恭蕙：怎么看的，到今天我真的觉得结婚不结婚不重要了，可是有可能你20多岁的时候我也想过是不是真的要结婚了，好像每一个人都要结婚吗？那自己就要结婚，所以我觉得我第一场婚姻的话就有可能太早，没有用一个比较成熟的方法去看这个事，就觉得那个时候我都28岁了，应该结婚了，这个男生也非常好。

于盈：你是社会对你的一种期待值，对女性的一种期待值。

陆恭蕙：可是过了这一段时间之后，年纪到了一定范围，今天我就觉得没有关系了，结不结婚都没有关系。

于盈：就你觉得反而就两个人在一起，真真实实的在一起就足够了。

陆恭蕙：也可以，其实也可以，今天你可以想我自己长大的时候，我妈妈爸爸是第一代的中国人离婚。

于盈：那那时候应该社会会有很多不同的眼光来看待吧？

陆恭蕙：是，这个还是60年代在香港，可是他们两个都处理的很好，然后我有一个外国人的爸爸，我爸爸也在跟一个香港的中国人的女生在结婚，他们又搬到美国，他们的儿子就在美国长大，然后我妈妈跟我的继父他们又生了一个女孩子，还有好多朋友。

于盈：你的家庭真的是一个地球村成员的感觉。

陆恭蕙：对，所以对我来讲，还有在我这一代实在有很多人离婚，也实在有一些朋友就也不结婚都可以，所以我相信这个社会现在已经变了，今天年轻的人在看结婚的话，有可能在20多岁的女生跟男生都觉得这个都是人生一定要做的事，可是要是他们一到30多、40岁的话有可能看法也不一样。

于盈：另外一方面作为一位职业女性，就是要平衡家庭和工作其实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我自己也一直在摸索，就是怎么样取得平衡点，我记得你当初有女儿的时候，你有说过一点，就是我可以接受做一个全职妈妈，你是怎么样思考你的职业规划和家庭的平衡点？

陆恭蕙：实际我做的不好，我做的不好，我应该跟她，应该可以有更多的时候在一起，可是最后这个也没有发生，所以你也可以讲我也觉得我欠了她很多，可是现在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就是这样了，所以就大家再问，我看看从我这样的一个人怎么我可以，我又有什么礼物可以给她吧，有可能我给她的礼物就是我这个人可以给她的，就不一定是一个比较传统家庭里面的一种生活了。

于盈：你希望她可以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陆恭蕙：今天我就觉得我真的我会想这个问题的，我会希望她可以做一个怎么样的人，最后就是做一个好人，没办法，我也没有很负责的话可以讲，一个好人就是她也可以对人好一些，人就会对她好一些，这个已经是不是已经够呢，我也觉得基本上已经够了。

于盈：所以一个很简单的一个期望值其实附加在她身上的。

陆恭蕙：我也觉得我的父母有可能你问他你想陆恭蕙以后她长大做什么，她也会跟你讲的太多了，就尽量鼓励她们做一个好的人。

于盈：我记得是有看过报道说，基本上你就在和她传达环保的意识，很不一样的一个教育方式。

陆恭蕙：是。

于盈：你女儿我知道是你2005年和丈夫通过捐赠卵子和代理孕母这样的方式在美国生下来，也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一个过程可以说，其实这个是在你说对香港或者华人社会来说都是一个挺前卫的一个做法，不是说这么容易接受，你当时是怎么考虑的呢？

陆恭蕙：这个我的男朋友他去安排这个事情的，他是本来的意见也是从他来的，所以也可能我们的关系也非常特别，当然生了这个孩子出来之后就我第一天看见这个孩子已经爱上了不得了了。

于盈：就真的是第一眼看到她就会爱上她。

陆恭蕙：实在老实讲我不知道这个感觉会是怎么样的，可是就是她生了出来。

于盈：母性大发突然间。

陆恭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有怎么样的感觉，这个就是第一天，就是第一天她刚刚生出来了，我看见她我就觉得这个孩子是我的，我也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我们的关系也非常好。

于盈：女儿对你带来的最大的改变是什么呢？

陆恭蕙：我学习了好多东西，因为小朋友有可能你是不是也会同感，你没有过一个自己的孩子，你可以每天都看着她，你看着她这个孩子她长大的过程，她的思考，她是怎么思考，怎么看事情的话，你真的不知道，因为其他的人的孩子。

于盈：而且不是一个可控的过程。

陆恭蕙：对，所以我自己也学了好多东西了，因为刚才你也问我你想你的孩子做什么？最后我也觉得实在她已经是一个完美的小东西，那我怎么协助她做一个好人。

于盈：就完完全全的去接受她，接纳她。

陆恭蕙：她是非常完美的，她出来就已经非常完美了，还是两个小朋友，比如讲我妹妹有三个小朋友，她们三个人都是一个家庭长大，可是她们三个人的性格，能力各方面都不一样的，可是每一个人你都可以说已经很完美了，三个人不一样，她们的兴趣不一样，那你看看你怎么协助她们吧。

于盈：这个也是我们地球的一种好玩的地方，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生物多样性，都不一样的。

陆恭蕙：是，她不能选择我，我也不能选择她，总之你就出来了。

于盈：所以你在家庭里面有没有说你和你先生是一个怎么样的分工去带女儿呢？

陆恭蕙：我的男朋友他常常都批评我的，他说你对她，他说我做事要骂她的。

于盈：一个做好人，一个做坏人。

陆恭蕙：对，实际我们怎么看做父母，实在也有一些不一样，当然我们是大家都很开心的。

于盈：会有文化理念上的不一样吗？因为你男朋友是美国人。

陆恭蕙：是，他是坚持女儿要学普通话，是他坚持的，要是他不坚持实在我也做不到，因为我们有很多时候不在一起，所以他我的男朋友是了不起的人。

于盈：反而和你当年的远见是一样的，你当年唯一坚持的就是要学普通话，现在反而他对你女儿的要求就是唯一坚持要学普通话。

陆恭蕙：对，因为他们有一段时间住在美国，我还是住在香港，他也选择一个学校是一半教英文，一半教中文的学校，因为在美国这样的学校是不多的。

于盈：美国这么小，那个时候是什么，上小学吗？

陆恭蕙：这个就是小学。

于盈：已经有一半中文、一半英文的学校了。

陆恭蕙：是，因为他真的想教你中文的，不是就是有一天，就是一般三个小时学英文，三个小时学中文，然后她今年就不在美国，她在菲律宾，然后虽然这个学校没有教中文，我的男朋友也特别在台湾找了一个老师，可以女儿她下学的时候跟她讲普通话，教她写字、看书，她有抗拒的，因为学这么难。

于盈：一般小孩子学英文都是喜欢过学中文。

陆恭蕙：你讲的对了。

于盈：因为简单很多。

陆恭蕙：你讲的对了，因为她四岁的时候问过我，妈妈为什么我要学中文？我说你是一半是中国人，她说中文这么难，我为什么要学习，特别不喜欢就是写字。

于盈：但你们有去坚持。

陆恭蕙：尽量鼓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