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校女生:男友劝说我从16岁开始援交
内容提示:她们是隐藏在校园里的援交女生。年轻的外表之下有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是自甘沉沦还是保护机制本就缺失?
凤凰卫视2011年12月22日《社会能见度》节目,以下为文字实录:
解说:琳琳和思思一样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今年19岁,是一个彝族的女孩,目前在技校学习电脑。16岁那年,她与比大她两岁的男孩恋爱,正是在这位男朋友的劝说下,琳琳开始从事援交。
琳琳采访录音:他就说是让我做这个,我说我不去,他一直在骗我的,然后他是这样说的,我们有钱了,自己做点生意,服装啊那些,开个服装店啊什么什么的,他是这样说的,然后他把我的钱全部都是他拿去了。那个时候不懂事吗,那么小。
解说:琳琳的家在农村,父亲当老师,母亲在一个服装店里给人卖衣服,还有个哥哥在当兵,家里经济比较紧张,琳琳一年的学费就要七八千,父母每月能给她的生活费只有三五百的样子,琳琳认为很不够花。
琳琳采访录音:同学们在外面买衣服啊,吃东西啊,是不是嘛,然后我也想买啊,衣服啊。我现在平时买衣服都是五六十,一百嘛,我们去买衣服弄得(钱)没有了,人家吃东西我也想吃,是不是嘛?
解说:在男友把自己的钱拿走后,琳琳选择了继续做援交,和小燕不太一样的是,琳琳几乎没有选择客户的权力。
赵静:就是可能有你的朋友介绍你去了啊,这个人你不喜欢他。
琳琳采访录音:我不喜欢他吗?
赵静:然后你会怎么办?
琳琳采访录音:我就做呗。
赵静:他会让你做什么?
琳琳采访录音:他说必须做。
赵静:必须做?
琳琳采访录音:他把我关到门里我怎么走啊,钱他拿去了,钱都拿去了,怎么可能那个客人不做,你觉得他付出了这么多的钱,不可能不做是吧。
赵静:把钱退给他啊。
琳琳采访录音:钱不退,他都拿走了啊。
解说:琳琳告诉赵静,她曾经陪一位同班的好朋友去做人流,当时这位好朋友只有17岁,已经怀孕2个月了,这次经历让琳琳对怀孕有了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在她每次与客人发生关系后都格外强烈。
赵静:其实她应该是采用一种,不利于自己身体的一种方式,因为她当时的描述就是,我每一次做完之后,我就会去买一些避孕药过来吃,她完全都没有考虑到,比如说这会不会对自己以后有什么影响,或者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式来处理自己身体上的这个。
解说:琳琳先后在大半年时间里接过六位客人,在访谈进行时,她已经决定不再做了,琳琳希望以后可以开个服装店,可以在城市里留下来。
赵静:你们家是农村还是城市?
琳琳采访录音:我们家是农村的,你觉得我有可能是城市的吗?她们是城市的人和农村的人不一样,看起来是不一样的,是不是嘛,毕竟农村的人说话,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会脸红的,城市的人说话都是很大方吗。
赵静:她当时她就是觉得自己因为是农村来的嘛,然后就是普通话也说不好,然后可能就是表达方面有所欠缺,另外自己就是可能见识也相对狭窄一些,她就觉得我跟你们是有一些差距的,可能内心就像我刚才说的,她就有一点点自卑,她说我感觉你们的人都特别好,然后就是感觉从来没有人,像你们这样说话这么客气,然后让我感觉就是特别舒服,然后她说我从来以前都没有遇到过,
解说:那一次在同一个城市里,赵静一共与4位女孩进行了面谈,每一位女孩的故事都让她印象深刻,也颠覆了她之前对援交女生的印象。
赵静:她们并不是像我们开始认为那种,她们就是一定品性是多么不好,或者说她们道德一定就是多么沦丧,其实不是那样子的,她们好多应该说在我们正常人看来,就是类似那种比较懂事的孩子,因为大部分人就是将近有10个左右,十几个吧,然后她们并不是说为了满足自己的什么要求去从事这个援交行为,她们有的可能真的是比如说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自己一心想帮家里分担,有的就是,真的就是她挣了钱之后会有往家里寄的,有这样子的情况,也就是她自己是也在承担起当时原本不属于自己这个年龄阶段的责任,其实她们应该说,至少在这一方面的行为上,她们并不应该受到指责的。
解说:实际上,在其他大中城市里,援交女生的现象并不在少数,2011年11月,上海检方就披露了一起20多名女中学生集体“援交”的案子,在这起案件中,这些女中学生大都未满18岁,最小的不到14岁。在童小军看来,每一个孩子的健康成长,都需要家庭、学校和社会组成一个有效的保护机制,援交女生这一现象的出现,正反映出当前这一保护机制的失效,而另一方面,孩子们面对的诱惑机制却日益强大。
童小军:那从我的角度我的表述就是说,它的这个高危因素很多,就是因为这些高危因素,就是因为它本身有的这些纽带它都出了问题,多多少少出了问题,你比如说我们讲的,这个本来应该家庭支持她的,但是不论是因为贫困没有能力,还是因为本身父母受传统文化,比如说重男轻女,这种传统影响对这个女孩子的支持不够,甚至是因为家庭解体,可能对这个孩子的支持根本就不存在。还有一种就是因为忙于生计,就是比如说我忙着赚钱我忙工作,对孩子其实管教没有那么的严格,就是疏忽了,这都是一些我们讲的纽带出现了问题。还有一个学校,学校我只管你来了就来了,你不来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请假我也不追问,又跟家庭又没有沟通,所以这个孩子其实这个中间脱节的地方很多。
解说:2009年,童小军的研究小组向大陆21所高校发放了2000份问卷,调查大学生对援助交际的认知状况,调查的结果显示,有53%的被调查者完全不了解援助交际,只有不到20%的被调查者,能准确地了解援助交际的定义。
汪楷:那么这个对比出来的这个效果就非常明显,就是说它一方面存在,但是同时大家又不知道它存在,所以这个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就觉得这是一个很恐怖,或者说是很可怕的事情,就是你不知道它存在你就不知道,就没有这个敏感度去认识到这个,去预见到有这种事件的可能,你连这个预见的可能都没有,你何谈去这种干预或者这种预防。
解说:目前,援交女生的现象同样出现在日本、韩国和港台地区,这些地方已采用的措施也许值得我们借鉴。
童小军:我们这个在西方也好在港台也好,都有一拨人叫做专业的社会工作者,那么这一拨人其实我们讲的儿童保护工作者,那么他们专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就是说孩子们到底在他这个成长过程中,针对不同的群体针对不同的问题他们会及时地做预防,第一是监护,就是对所有的孩子都纳入他们自己的这个监测网里面,然后随时评估随时发现他们的高危因素,然后进行干预来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也知道其实在西方也好,港台也好,有立法有人员有机构,那么当然这些东西要运转的话当然有资金的支持,都有,但是即使有这么完善的机构,这些现象其实都没有办法完全根除,那你就可想而知在我们的社会里面,这些机制都不存在的情况下,你别说根除了,预防都做不到。
解说:童小军的团队在寻找受访者的过程中遇到很多困难,最后不得不以支付报酬的方式来寻找知情的中间人。目前还没有权威的机构对国内援交女生的现象进行过大范围的调查,我们无法估算,这样的女孩子还有多少。
思思采访录音:真的不做了的话,我就会把重点放在学习上吧,等出来之后有成就了,那样会好好地找一份工作,再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吧。
《社会能见度》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曾子墨 [主持人专区]
首播时间:周四 21:50-22:27
重播时间:周五 03:40-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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