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未都：山东人极注重教育 出来做小姐的最少

马未都：我首先我觉得什么叫99%关门，大陆上厕所什么时候都是关门的，不是我，我到哪儿我没见过谁敞着门上厕所，可能他可能碰见过的是极端的例子，我觉得现在大陆人上厕所关门这个事已经变成很简单的一个事了，所以我觉得99%这个数字他提的很高，你那意思就是说大陆的人每个人的修养都要达到他的满意。

窦文涛：他这意思比如说往少了说，你以为大陆人感觉你有个10%、20%上厕所不关门，我是不关门，但我是在我自己家里上厕所不关门。

马未都：不是，他这个我觉得这种政治表达，因为你作为议员，不是普通人来说，议员去说这个话就说的有点过分，不像个政治家说的，但是可能台湾的政治家就这个态度，因为我看台湾有些人说话都是非常过激的，有时候听一个电视里竞选直播的时候声音互相盖着，听都听不清楚，拼命的表达他的民主。

许子东：正因为他在台湾搞政治，所以他才会这样说话，他这个话其实就是为了迎合整个台湾岛里边的情绪，就是说简单一点，就是反中的这种情绪。

马未都：就是看不上大陆人。

许子东：他原来反中的就非中国化，陈水扁那个时候用出来的，原来基本的说法就是制度不民主，你是一个专制制度，不民主，那么或者你是一个非常贫穷的地方，那现在他主要的焦点就弄在一些就是说你是不文明礼貌，就是说你们是一个总之你们这一类人跟我们是不一样，这个不仅在台湾，在香港也有这个思潮，有这么一个思潮，就是觉得叫中国人或者香港叫强国人，总之强国人跟我们是两种人。

窦文涛：现在香港人管咱们叫强国人。

许子东：我在地铁上也有看到西方人在那里喝东西，那么照理说这是不可以的，但是全车没有一个人去跟他说你不能这样子喝东西，但反过来，你要是正好是一个内地游客在那里喝东西，马上就会有人跑出来，或者是说或者是拿手机来给你拍一下，这个就是把个别的其实到处都存在的一些不文明的现象，跟一个地区的人挂上钩，这个其实也不是说，内地也有，你比如他们看到香港人有一些行为，其实内地也有，崇洋媚外或诸如此类，但是你就给他贴个标签，什么狗啊之类的，这种都是把一些个别的现象跟一个族群贴上签，其实这个是非常危险非常不好的事情。

马未都：反正这个消息我看了以后，我第一感觉就是非常挑衅的一种语言方式，首先你是从一个最基础的比如厕所，厕所是人类文明行为中最下下的一个保证，同这个地方开始攻击你，好像显得很有力量，觉得你的人连个基本的上厕所关门这样的修养都没有，上厕所不关门有的厕所不需要关门，机场的厕所都不需要关门，他就没门，他就拐弯进去就完了对不对，那怎么关门，我觉得不文明现象就是作为一个族群来说，我们确实有自我检讨的地方，这个必须得说，我们有时候也烦，你在飞机上你在汽车上。

窦文涛：吵吵囔囔。

马未都：前两天坐一高铁，我前面俩女的从头到尾谈五个小时的电话跟人家谈大买卖，这什么买卖非得在高铁上那么大声，因为高铁本身呜呜声大，这吵的你们很烦，你又没法去制止他，你要敢制止他，你可能就巨大的冲突，因为他只是违反公德而不违反法律，你制止他有可能涉及到你违反法律，你凭什么来制止我。

许子东：关你什么事啊。

马未都：你吵你可以自个儿包车去啊，一句话给你顶回来。

窦文涛：没错，我有一次在深圳看电影，背后俩大婶聊个没完，我说了一句，我说能不能别说话，结果整个电影后半场他们俩就在后面骂我。

许子东：这要付出代价，维护社会公德要付出代价。

窦文涛：所以那一次张艺谋的电影我评价很不好。

马先生我觉得说的是比较全面的，就是这个一方面像有些台湾人香港人有点讨厌，他是故意的。

许子东：哗众取宠。

窦文涛：他是哗众取宠，但是从另一方面，从咱们这个自我检讨这方面，你比方说他要不说上厕所的事儿，他说你们在博物馆里能小声点吗，这个话。

马未都：就好听多了。

窦文涛：好听的多。

许子东：也是恰到要害。

窦文涛：我就觉得就是咱也不说别人对咱们的印象，自己我就从他那儿想，我觉得咱们这个有些少数的大陆的朋友，是不是有点没羞没臊，而且我喜欢研究人类学，就说这个族群他为什么，你比如说那天我坐飞机，我坐的是商务舱，总共就那么五六个人，我不明白一个人看上去像是个老板像是个CEO，因为北京这边航路不通就等了几个小时，那么你拿个手机，我要是在跟人说话，咱们是隐私，咱们公司这点事怎么怎么准备，我得小声说怕别人听见，他为什么那么，王总，我觉得这得开个会，这次会上我认为我们必须得把这个人炒掉，这个事情我们不能随便放过去，如果不能加强管理，我们这个公司以后还怎么办，他说了足有俩钟头，我说你这个人我认为是个精神病人，疯了，你完全意识不到周围人在听吗。

马未都：声很大。

窦文涛：要让别人听到吗。

许子东：我在香港地铁上见过一个人，大家都在坐地铁很安静，他有一个怪声，他在玩一个游戏，那个咕碌的声音旁边人开始搞不清楚这是哪里来的声音，后来大家才搞清楚这个声音是从哪儿，旁边有个欧洲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当时就犹豫了，我要不要过去跟他说，的确很难过，很难过，后来就是一个内地的乘客，后来我忍住了，我就想说了以后他不高兴，我不高兴，人家玩个游戏机没这个权利啊，下车的时候还好没说，许老师啊，经常看你节目，还好没跟他说，要不然还吵架呢，但是我注意到，我这次去北美，我就注意到，在美国你坐飞机公共场合真没这样的情况。

马未都：没有，对。

许子东：大家就是很安静，飞机上那些人有的做生意，有的是家庭的人，你飞机等也好开也好，所有人都安安静静，我觉得这是一个习惯，慢慢就会改变，因为中国人坐飞机开车分车道都没有多少年的事情了，是不是慢慢就，台湾香港也是稍微早一些年而已。

窦文涛：可能。

马未都：需要一代人。

许子东：这一套现代文明的秩序带来的。

马未都：中国有一点就是他影响别人他不在意，其他你像欧美国家包括日本，他影响别人他自己很不舒服，他先自个不舒服，我们自己。

许子东：我们是个家庭概念。

马未都：对，你别看台湾，台湾老是觉得大陆不够文明，你看前些日子占领所谓的立法会，那我就很奇怪，你们是喜欢一个民主，你喜欢的是民主的过程，而不喜欢民主的结果，你喜欢民主那就要承认民主的结果，那民主结果是选出来的，您在里头吃喝拉撒睡一呆呆那么长时间，那我就觉得您这也不够文明，对不对。

许子东：但是他得到很多民众的民意支持。

马未都：对。

许子东：后来就去了一次台湾，就是我问他们对这个事情怎么看，很多人都是同情的。

马未都：所以他才会出现这个结果。

许子东：就为什么刚才讲那个政客会说厕所不关门的事情，就是因为他说这样的话，很多人会赞成。

马未都：前一段时间就是台湾还有一个人做节目就说大陆人吃不起茶鸡蛋，给大陆很多人气的，有一老板煮了十万个茶叶蛋，然后非常恶俗的套上一个自个儿的房地产广告。

许子东：但反过来我们也可以这样说，这类的新闻这类的小杂音在大陆的传媒引起很大的反应，也说明内地民众现在心态的变化，就是以前我们常常看到香港台湾他们的法制社会以及这一套社会文明，我们是比较羡慕追求，现在心态有点变了，就说我们也有钱了，你还来说我穷，心里很不高兴，这个民意的民心的微妙的变化，最近香港在酝酿占中跟两面民众的情绪，反正我作为旁观我以为我自己是旁观，我觉得挺危险的，弄不好会出事情。

窦文涛：这个我跟你讲，他里边有一个关键的地方，就是媒体社会，媒体社会你就说香港这个占中，我那天看了一个觉得真好玩，你知道吗，他不是你理解的几十年前的那种上街，不是，你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呀，撬门，挤在一起，可是呢无数个镜头夹杂其间，你知道他是一个我觉得是一个镜头组成的一个拥挤，警察也要摄像机，因为双方都要拍，警察一边在执法，跟那帮人推撞，旁边的警察就在拍，这边闹事的也拿手机在拍，更有记者全在拍，倒了一个人，就我倒了我倒了，这就拍，他完全的。

许子东：舞台感。

马未都：表演。

窦文涛：就你讲台湾的占中，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电视这回事，他们就未必去了，他们未必，谁知道啊，今天有电视有报纸有镜头，他的行为会放大，这就是在民主社会里我就说那种少数派别，投票，你投不赢，那你怎么办，你就只有利用媒体的这种东西，曝光，好像增加了你的声势。

马未都：然后说一些过激过头的话来刺激你，他有时候希望刺激你成功，你如果不理他他也觉得没意思。

许子东：还有一些是职业的，就拿了钱来作秀的，香港的冲进立法会，后来有报道说，里边有人是假装示威者去砸那个门的，比做格林的国会纵火案，所以现在但是这些事情虽然是很多小的偶然的私人的不道德的或者是可悲的因素组成，但是他牵动了这个大局，很叫人担心。

马未都：内地消费者日渐理智 令港人不高兴

马未都：我也有这感觉，就原来你比如最早期香港的时候，包括最早期台湾的时候，自己是战战兢兢的，为什么，那时候去第一去很辛苦。

许子东：办个证件就不容易。

马未都：对，就我记得三四点就爬起来了，到中午以后才过关，过关都下午了，就很折腾，去了以后呢那时候囊中羞涩，到哪儿都怕生怕人把钱要多了，看哪儿什么东西都贵，那时候还战战兢兢，后来突然就觉得有一天去的时候就觉得起码花钱不是太哆嗦了，也知道这个香港这种地方就是你能花就花，不能花就不花，不是好像非得强迫你去花，那时候就突然就有一种改善是什么呢，别人对你好了，为什么，你能花钱，有一阵子香港居民对大陆来的人很好，为什么，主要是好是好在你因为能掏钱，金店外头全都是买黄金的，然后各种什么，就不光是买名牌，名牌是这些年的事，就煤老板起来以后，在名牌之前是什么乱七八糟都往回买，就卖不动当地卖不动滞销的跑这儿全买回来了，那时候他对你很好，但这些日子过去了，尤其你看现在的。而且你现在发现吗，中国人在那边消费开始理智了，这一理智就不好了，因为谁都喜欢不理智的消费者，谁喜欢理智的。

窦文涛：你这是新的理解，原来香港人不高兴是因为我们花钱理智了。

许子东：香港旅行团。

马未都：不花钱了。

许子东：有资格审查，大学老师他不要，因为大学老师关进去以后太理智了。

窦文涛：咱们让哪个国家人民讨厌我们咱们就花钱理智一点。

不过我觉得你看好像咱们都在讲大陆，那比如说很多人说起上海人，也没什么好话，但是咱们就很正常，可是你像台湾啊，或者在香港，其实世界上我觉得从大面来说，几乎没有哪个地区的人瞧得起另一个地区的人，我认为他骨子里，比如英国人说起美国人，或者说起法国人。

许子东：英国人说起法国人，这真是。

窦文涛：所以有一些真实的原因，历史政治经济，但是本身你也永远不要盼望着有一天台湾人或者香港人张开怀抱，说全国人民，那不可能的，他们自个儿都不可能这样。

许子东：但政治家不能利用这个东西，就刚才我们讲，政治家利用这个东西你做出的事情。

窦文涛：政治不正确。

马未都：就民怨是挑起来的，本来没有，而且我觉得这些年有渲染，就尤其这一两年就渲染一个香港一个台湾就渲染大陆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窦文涛：你说的好，渲染，我跟你说渲染之下我已经看到变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跟一个香港的一位女士，就发生讨论，她说她现在明显感觉到好像香港的的士司机对大陆人就那么有一种瞧不起，比如说我说你怎么看出他瞧不起，她说你看我要从这个门下他就会说从那个门下，从那个门下，你怎么能从这个门下等等，我就跟她讲，我在香港18年，香港也没有人认识我，我怎么从来我没有一次感觉到，我没觉得香港人瞧不起我。

许子东：人跟人的关系。

马未都：还有就是你强大你就不敏感，有人很脆弱。

窦文涛：也可能是我不太敏感。

许子东：还不单是强大的问题，人跟人男女之间也一样，你觉得他恨，你就恨，你觉得他爱你就爱，你心里装着一块冰，你看到的永远是冷的，你心里是暖的，你看到就是暖的，同一件事情。

窦文涛：我觉得你这个解释好。

许子东：的士司机说的这句话就同样一句话说你们上厕所不关门，这个如果是一个调侃开玩笑，你完全不必生气，现在所以我觉得这个概念讲的话语非常重要，凭什么就强国人，凭什么就是现在叫陆客，大陆去读书的叫陆生，我觉得这些名字都是不好，现在是港人港客，我觉得这些东西传媒在用这些东西，特别是官方的传媒。

窦文涛：语言创造世界，搞出这一套语言你就在分裂这个世界。

许子东：你加深了。

窦文涛：我真是好像觉得我没觉得香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