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菁：杜月笙之子欲要回北京老宅遇阻

窦文涛：原来没听说过，这女的当年帮着孙中山，她是个带炸药的，双枪，帮着孙中山闹革命，然后孙中山后来跟宋庆龄结婚了，孙中山本来还有原配的，当时胡汉民他们还说，说你这个参加革命有功，给你点什么，就孙中山也结婚了，给你点什么官职或者给你点什么待遇，真是什么都不要，我回槟榔屿，又回到马来西亚槟榔屿，而且回了马来西亚槟榔屿之后，还时不时的帮着照顾孙中山的原配。

李菁：后来他晚年到了澳门，跟卢氏，他元配叫卢氏，他的原配后来就跟着孙中山的母亲和他哥哥一家人在澳门定居，然后就因为孙中山先生已经变成国父了，要维持保证一个很高大的形象，所以他后来也没有争名分，什么都没有，但是跟着他们那些家里人，所以孙家人对她还很尊重的。

窦文涛：所以你看那个时候。

李菁：红颜知己。

窦文涛：当然咱们现在不提倡学习。我还说，您说齐白石当年说穷，我还想起关于穷，我想起你书里写到的张伯驹，当年大收藏家，民国四公子之一，我看过谁，新华社记者姓唐的那个，他写一篇文章，就是说张伯驹你想有钱的时候有钱到什么，展子虔的游春图，陆机的平复贴，人家自己就把宅子卖了，他老婆潘素说没钱了，躺地上就不起来，就这样，买来天天揣在衣服里头，建国后捐给了国家，可是国家怎么对待人家的，当年人家家住在后海。

李菁：在清华那还有一个私宅，原来是李莲英的宅子，也是他们家的。

窦文涛：我才知道，就说四合院和大杂院有什么区别，本来四合院他自己住的是人家的院子，可是文革的时候，打击迫害，打击迫害的方法你知道就狠，把那些老大娘全搬进他们家，就等于这就变成大杂院了，他们就住一小偏房，但是问题在于，整个院里这些老太太大妈们实际是革命群众监督，监督你们俩有没有偷偷吃好的，你们俩吃鸡了，这就举报，他们家吃鸡了，过这样的生活，后来有人说都粉碎四人帮之后了，有一次莫斯科餐厅，有人看到他，他还是那种老派人，到莫斯科餐厅吃西餐，然后要了一个小面包，要了一个红菜汤，人家亲眼看见他把这汤一丝不苟的喝完。

李菁：你知道这段是谁写的吗。

窦文涛：谁写的？

李菁：是黄永玉写的，黄永玉写的，我在这本书里也提了。

窦文涛：然后又把这小面包拿个纸包好。

李菁：拎着走了，那个背影特别让人，再想起他当年盛极一时的那种情况，特别让人觉得挺伤感的。

李成儒：京剧名伶都给他唱过戏。

窦文涛：没错。

李成儒：余叔岩是一个非常铬的人。

窦文涛：老生。

李成儒：你只要给我钱，到你们家唱，陪你唱，200块大洋陪你唱，这一场下来几万现大洋。

窦文涛：张伯驹等于是为了他对票友的爱好自己搞过这么一堂会。

李成儒：他唱。

李菁：他自己写他也演。

李成儒：但是他声音很细弱，蚊子老生，他说我唱的怎么样，挺好，戏班人说话损，您这也有一讲，您这叫蚊子老生。

窦文涛：张伯驹抢救文物捐国家 文革却遭迫害

窦文涛：你说那个时候，他太太潘素你有没有写？

李菁：提到了。

李成儒：很伟大。

李菁：潘素当年其实也是有点跟。

窦文涛：青楼女子。

李菁：对。

窦文涛：张伯驹等于是逛青楼去，但是看见这么一个女子。

李菁：但是你要是看他后面的照片，也是觉得时代把人改造的，完全是一个老大妈的形象。

窦文涛：当年你看这改造一个女性，他把潘素收归家有了，但是熏陶，就潘素也是画家，画画画的非常的好，但是就像你说的，经历一场文革彻底打回大妈。

李菁：你看她晚年那个形象，我完全想像不到当年她是靠什么一下就把张伯驹给吸引出来了，我一定要去帮你赎身。

窦文涛：当年穿旗袍的那照片多有风度啊。

李菁：所以就是包括我后来采访张伯驹的女儿，她来的时候我看的时候我都挺心酸的，因为她跟她老伴来，她老伴是文史出版社，应该也是原来也是燕京大学的，应该家世也比较好，但老两口坐着公共汽车身上还挂了一个公共汽车的牌，就月票的，我就想你说他们家当年是多有钱，那真是含着金钥匙还是金汤匙出生的。

李成儒：这确实应该是翻天覆地，确实是，不管你有多大的权势也不管你有多大的钱财家产，蒋介石都被打到台湾去了，那么你这边就是一律全都收为国有，当时是好几个政策，刚开始的时候就解放初期的时候，你家里如果有很多所宅子，国家是允许你有15间房去住，剩下的房国家收了，文革的时候就连这15间房都不行，像你刚才说那个，这是我们家的，就这房子就是你必须得主动的交给房管局，你还得主动交，主动交完之后，房管局再根据这个房子再派驻那些没有房住的人来住，就是所谓的你就多好的四合院也变成大杂院了，不是说四合院是四合院，大杂院是大杂院，小院是小院，你比如说在京南都是城乡结合部，自己盖的小院，凡是二环以内的，基本上都属于大四合小四合，或者是高连搭，一进院二进院三进院，他就很多讲究的，后来就通通变成大杂院了，门口全盖厨房，然后就拐弯拐弯。

窦文涛：你们家原来也是富贵人家。

李成儒：也是。

窦文涛：有多大的院？

李成儒：我父亲做买卖，卖绸缎，当时也有几个院子，前门一二胡同，39、40、41。

李菁：都充公了是吧。

李成儒：对，后来我母亲跟我父亲又回到丰台，在丰台镇上买了一个宅子，后来我父亲死之后，我母亲觉得我是城里的人我不能在丰台，那时候丰台，四环以内我们家那。

窦文涛：现在值老钱了。

李成儒：那个时候就觉得已经门外了，封在路口出去了，那不行了，然后我母亲把那个房子卖了，又在现在的东城沙滩北池子这买的这个院，现在这个院可值钱了。

窦文涛：都不归你们家了。

李成儒：故宫边上，现在还归，后来粉碎四人帮以后这个房屋政策落实，落实到什么程度呢，落实到就是解放初期那个15间房，那个房子该是你的还是你的，退还给你，是这个政策。

窦文涛：你现在等于是，沙滩这个院你还有。

李成儒：有。

窦文涛：然后你又在十三陵有庄园。

李成儒：但是我们家老宅在，因为我们家兄弟姐妹多，我觉得我觉悟还不错，我放弃继承权了，我上面有八个哥哥姐姐，现在由他们来继承，他们现在就是一人领了一份房产证，现在是八个房产证，没有我。

李菁：改造了吗现在？

窦文涛：你到十三陵，陪皇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