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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道:中国社会休闲时间太短 比较惨

2012年10月24日 11:54
来源:凤凰卫视

梁文道:美国是个平常国家  甚至有点平庸

徐静蕾:当我是在highschool的时候,曾经在highschool的时候,然后回去我才发现,我把那个“high”写成“hi”,因为还有一个“GH”我就写成一个“HI”。

窦文涛:当我在打招呼的时候。

徐静蕾:对。可是当时你就看着那个东西,就觉得哪不对劲儿,是不对的,可是怎么也看不出来,后来同学们当我看到我写“hischool”的时候,就知道我英文有多烂。

窦文涛:但是我听你这么说,你是达到了孔子讲的这个境界,学英语要能学到这样,叫什么“学不至于乐,不可谓之学”,就说你学什么东西,没到能够当乐趣给人家讲出来,你这个就不能叫学问。所以徐老师这个,她是学问,是吗?

徐静蕾:反正是很丢人,我当时因为考试的时候,突然考了一个,一共六级,我考到四级班,我以为我就是一个二级、三级这样,然后我就很高兴,就觉得我居然能上四级班。然后做完那篇作文之后,我就想完了,这老师一说什么四级班。

梁文道:留级吧。

徐静蕾:对,留级,还好没有留级。

梁文道:其实我觉得学习,在中国的学习总是把学习变的很苦是不是。我最近看一个书很有意思,讲到一个大学,那时候还在名牌大学,在耶鲁念历史,念古典希腊史,你想想看那样是多枯燥的一门课。但是那个老师你知道怎么教课呢,就忽然有一天上课跟同学们说,同学们,你们知道以前希腊雅典海军老是要带着自己的桨跟坐垫,那时候打仗,家伙自己带着,带上去,说你知不知道当时他们为什么带着坐垫可以那么滑船又不磨坏屁股吗?然后同学们都不知道,不知道行,下个礼拜我们模拟一次,几十个学生,就模拟海战场景,看到他们原来他们学古典史都学的这么好玩,是一种乐趣。

窦文涛:真的是。

徐静蕾:因为我去上课,其实是去找跟小时候读书完全反着的感觉,只要我有问题我就举手,有时候你跟他争论,你会担心这个老师会不会觉得这个学生挺讨厌的,或者挺麻烦那种,可是老师还挺喜欢,他就说你的性格就像一个洋葱一样,就是你外表是那样的,但实际上你是那种。因为我经常跟他争,比如他让我们读的课文,当然我确实挺烦人的,我自己也觉得,那个学的是那种,我忘了那个人是叫什么,是古英文的那么一个,对于我们四级生来觉得,一页纸,我要翻160个生词,两页纸还是一页纸,完全就是不认识,而且那个英文也不是我们日常的那种。

梁文道:是中古英文吗?

徐静蕾:对,有一点那个意思。是一个写侦探小说的鼻祖,那个人叫什么来着,我一下想不出来了。

梁文道:侦探小说是美国作家艾伦·坡。

徐静蕾:对,就是他。

梁文道:艾伦·坡不算很古吧。

徐静蕾:不算很古,但是对于我们这种水平的来说。

梁文道:就有点生了。

窦文涛:对你不算很古。

徐静蕾:因为我拿给一些朋友,他们是美国人,或者是什么,看觉得这个太深,而且有很多词已经不太用了的那种,我就会因为这个,每次一上课念这个课文,我就丧目搭眼的,然后老师就说你为什么这个表情。我就会说这些,可是他不会因为这个他就觉得你怎么样,他就会给我讲一堆人生不只是好的东西,人生还有很多不好的东西,阴暗的东西,当时我心想,我比老师年纪都大,我当然有一种,你还跟我讲这个,我当然知道,就那种感觉。但是挺好玩,我们建立起那种,有点辩论,然后又有点那种关系,老师结业的时候,其实很喜欢我,我们俩关系都很好。

窦文涛:美国对很多人的影响太大了,你看刚才我就讲严歌苓,我就看她一篇访问,她就说,她说我在美国15年,可以叫十年一决美国梦,她说我现在写小说,他们都说我是非观不清楚,她说就是因为我在美国整个的把我这个,她说我现在对于是非的标准,她说都已经很模糊了。比方举个例子,他们那个时候没有你这个待遇,这个吃香的,喝辣的。他们都是洗盘子专业的一开头,在洗盘子里,她说有个黑人的女人,整天一进门,就说的那个话,那叫脏,全是F开头的,回去她跟同学发牢骚,她说那餐馆一黑女人怎么怎么着。然后她那个外国同学就说,实际上你们亚洲人对黑人的看法比我们还不堪。

梁文道:对,没错。

窦文涛:她说为什么?说你们跟黑人之间的过节我们没参与。她就说你为什么说黑人,你为什么不说一个老人,或者小孩,或者小胡子。

梁文道:那么盯着她的肤色。

窦文涛:你为什么要说一个黑人呢。后来她琢磨、琢磨,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又说是什么呢,她说我们中国人一般到美国可能不会去要饭,不会去当乞丐,因为我们中国人爱面子,她说就这个,美国人也跟他争辩。说那不对,乞丐是他的工作,一个人乞丐,他乞讨,这跟尊严没有关系,你看他说我这些是非观念在美国就受到很大的震荡。

徐静蕾:这也是有,比如他们的服务生什么的,都是那种一点不觉得他是从事服务行业我比你低一等,而是感觉今天我在为你服务,说不定明天你就在为我服务,就是每人的感觉都是那样的。

梁文道:那也是个专业嘛。

徐静蕾:对。

梁文道:我觉得美国很奇怪。

窦文涛:你也在美国住过。

梁文道:一段。我觉得美国是这样的国家,对我来讲美国是没有贬损的意思,是很平常的国家,甚至有时候我会觉得有点平庸,什么意思?如果你让我选哪个地方我待着会最舒服,或者是我想怎样,风光很好,文化很特别怎样,我当然不会觉得那是美国,我不会选美国说我要是能住在这就好了,我不会对美国有这种感觉。但是美国是一个什么人去了,大概也都舒服的地方。第一,他不是那么排外,他没有那么强烈的文化个性,比如说你要去日本待着,你要去奥地利待着,也许你不会住的那么舒服,因为那有很强的文化性格。美国比较没有,没有的原因正是因为美国文化已经普及全世界,是任何人去了美国,都很怪那个感觉,你觉得这是另一个国家,可能会给很多中国人震撼,但是你又觉得你好像熟悉它。

徐静蕾:反正很奇怪的一个地方,因为你会觉得这个地方的人不爱工作,或者说比如工作完了,他马上完全不想工作,多一分钟都不要工作,而且工作有时候很混乱。比如我去有一条街买东西,我去了,只逛了两家店,回去了两次,第一家店是没给我信用卡,当然我脑子也有问题,就我也没管人家要我信用卡。但给我留在那。第二家店是我买了三双鞋,给了我两双半。你就会觉得我一共才逛了两家店,就是会这样。

窦文涛:出错率高。

徐静蕾:对,而且他们不算算数,比如你给他,你要花75块钱,你给他100,咱们都习惯再给5块,这样不找一个零的嘛。

梁文道:再找20块钞票。

徐静蕾:他就不会算了,就是105减75,他不会算了,他就按100,再加5,100先减75,然后再加5,我觉得这是一个,其实我有一点觉得奇怪,为什么你看上去他们都,可是他仍然是在世界上很强的一个国家。

梁文道:而且美国好玩的地方是,美国人已经觉得自己是很勤奋,很动脑子了,就相对于欧洲,像希腊那些国家或者意大利,他们已经是很勤奋的民族。

窦文涛:算勤奋了。

梁文道:当然,英语世界的人,普遍比欧陆要勤奋吧。

窦文涛:这跟我们中国人怎么比呢。

梁文道:对,所以我们中国人去了美国,去了英国,说人家懒,但是你要知道在他们白人那个世界里面,美国人跟你谈起来,说欧洲人那个懒,你就觉得你也好意思说人家懒。

徐静蕾:包括我的英文老师,就是他两个,包括我的一个朋友在中国工作过,他们都跟我说,他们绝不会再来中国工作,他说你们工作简直是疯的,就是你们不休息,你们工作那么长时间,我不能在这样的地方工作,他觉得我没有自己生活了,为什么我要这样。

窦文涛:你知道这一切才30年,就是30年前在西方有一个很有名的书,好像是英国人写的,就是说他就对比,就说中国这个国家,这个人,不紧不慢,他甚至说中国是没有活在时间观念里的国家,那个时候他就说跟我们盎格鲁萨克逊人的这种效率,这种计划性相比,这个国家简直让人难以忍受,就是停滞的,当时在西方很有影响。但是你看30年之后。

徐静蕾:完全反过来。

窦文涛:同样是这个人,反过来了,说现在的中国人比哪个国家的人都急,就说这个速度感,你看前一阵我们去英国,感觉英国人才叫一个悠闲。

徐静蕾:我在英国拍戏我才疯了,都是慢动作的工作。

窦文涛:你觉得美国快点吗?比英国?

徐静蕾:那还是比英国、法国都要快一点,快一点有限,但是还是快一点。英国就是你不能饿了进餐厅,不能渴了去喝咖啡。

[责任编辑:袁鑫] 标签:徐静蕾 英文书 窦文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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