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当年北洋军阀打仗排兵布阵如同儿戏

2010年06月08日 10:42
来源：凤凰网专稿

字号:T|T

0人参与0条评论打印转发

窦文涛：比别人多点耐心。

张鸣：坚守的时候，不是一不行，很慌乱就跑了，所以他当时获得了常胜将军的美名，其实像冯玉祥说他24年布置军队，也是儿戏似的，弄完了一个，还有一个站起来说，司令我还没事干，再补充一个，补充完了之后，又站出来一个小的，说我还没事干，再补充一个，儿戏似的。

窦文涛：我觉得中国的事儿，真的像演戏，当年军阀混战，我发现打给观众看，人民是观众，军阀在演戏，所以这个仪式的意义，大过实际的战事，所以你看他还提到，当时打得叫电报战，怪不得到最后来，人家说包括国共打仗，打得都是宣传战，他吆喝，赔本赚吆喝。

张鸣：先吆喝，看着要打了，先吆喝，当时的话，至少一两个月，先打电报，互相之间，这个电报不是说我打给你，你打给我，通电发在报纸上，大家看热闹，看谁说的有理，看谁文采好。

窦文涛：观众给谁叫好，谁能打赢。

张鸣：对，吴佩孚那时候底下有很多才子，像杨云史那些才子，写字写的特别漂亮，这电报，这电报好，可以当国文范文了。

查建英：而且是文言文。

窦文涛：电报写的好，宣传写得好，观众给你叫好，你就能打赢。当年什么护国战争，什么讨袁，讨逆，没有实打实的，哪怕我是少数，我军队军力并不强，只要我是正义之师，出师有名，忽悠的好，我就势如破竹，你就望风败北。

张鸣：西方一打仗，我们先算有多少兵力，兵力多少，枪多少，多少机枪，多少炮，三炮当中多少野炮，后来还有坦克、飞机，一般都算这个，咱们不算这个。

查建英：是不是咱们的传统也衰落了，古代不是咱们《孙子兵法》也说得知彼知己，也得算，都有规则。

张鸣：古代冷兵器时代跟这个有点不同，冷兵器时代反正就是打嘛，双方一碰面，不管是几十万人，一对一厮杀，拿刀，你不拿刀，不见面不行，光忽悠不行。

查建英：那时候而且还有点贵族传统，不鼓不成阵，也讲究仪式。

张鸣：那是最早。

查建英：对，我是从根上说起。

窦文涛：你比如当年看《水浒传》，还是《三国演义》，我就有点不大明白，它是照着唱戏的方法，难道说两军对阵，各出一个大将，这两个打一下。

查建英：没错，五十回不见胜负。

窦文涛：跟拳击比赛似的，谁打败了，杀过去，我就说打败了一个，为什么你就能杀过去呢，不是十万大军吗？

张鸣：是这样，阵前苦斗貔貅将，阵旁两立草木兵，一旦貔貅将被人砍了，草木兵就给人当草割了，其实没这回事，其实不是这样的，其实打起来，兵对兵，将对将，打成一团的。

张鸣：他是讲古礼的，君子死，冠不免。

张鸣：学习西方军事日本军队是“优等生”

查建英：我发现，可能说是亚洲人有共同性，是不是在军事上，日本和中国的兵，还是相反的，是日本兵抱着必死的决心。

张鸣：他们学的比较好一点，其实我们也不是学得特别不好，我们是中等生，他们是优等生，他们意思比我们学得好。

查建英：学习方。

张鸣：学西方的军事，我们都学，我们陆军学普鲁士，他们也学普鲁士，当时普鲁士的陆军是最好，海军学英国，他们也学英国，到英国留学，派英国教练来教，但是他们比我们教的好，他们比我们学的认真，始终吸引着教练，我们是学得半截，国产化算了吧，你看北洋水师，开始是不错的，学了半截，咱们也会了，也能开走了，也能指挥了，算了，一国产化了以后，就开始玩了。

查建英：这个跟国民性格还是有关系吧，他们武士道的精神，其实还在里边。

张鸣：他们比我们认真，他们性格比较认真。

窦文涛：日本是料子。

张鸣：一直学习，一直很认真。

窦文涛：所以我老感觉，咱们搞仪式行，演戏行，擂鼓助威都可以，宣传行，但是真玩真的，至少在那个年代，往往是一触即溃，而且这个军队下乡，我觉得跟一帮做生意的，跑单帮的没什么两样，到哪儿都是鱼肉乡里，然后长官吃饷，在里边淘弄钱，我就觉得，干什么事，不像个干什么事的。

张鸣：就是这样，很奇怪，比如说当年一大批人，比如说我们讲新军，军阀是新军变来的，他们刚开始，真是军事现代化，跑到日本去学士官，士官学校学习也很认真的，非常认真，吃得很多苦，但是回了国之后，当了师长、旅长之后，就很快变了，本来是穿军装的，一身戎装，后来就不这样了，长袍马褂了，就开始子曰斯云，然后也骑马了，抬轿，你说军营里头抬一个轿子，轿子越来越大的，开始做四层的，做八层的，后来十六层的，大轿子特别大，什么都装进去了，什么烟枪，就是旱烟，烟枪装进去，小老婆也装进去，你说这打什么仗，打鬼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