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那会儿就不懂,就以为说在一块儿一睡就有孩子,我就天天哭,天天哭,后来人说的害口,害口就是你知道那害口就是说想吃这,想吃那,我那意思就是说害口就嘴烂了,我说嘴烂了谁看不见呀,我就天天哭,后来我们那个管理员就说你一天哭什么呀?我就跟她说了,她说你就把他粘住。
许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拜完了以后吃饭,就是农村人,第一天吃饸饹,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是饸饹,到中午还是饸饹,到晚上做稀的,第二天再吃饸饹吃三天。
记者:这就是当年你们的新房吗?
丈夫:是。
记者:当初结婚新房怎么布置的?
李桂平:就这么个,布置也没布置,什么也没弄。结婚了,农村人还。
记者:没布置?
李桂平:没有。
记者:置没置新衣服啊?
李桂平:没有。
李桂平:就在窑洞里铺上两块褥子,铺上被子,还是我拿来的被子,从北京拿来的。什么都没有。连唱歌的,连笑声都没有。
解说:到70年代末大返城的时候,北京知青们似乎拼尽全力要赶上这命运的末班车,争先恐后向着久违的北京奔逃。结果有不惜离婚的,有放下孩子走的。直到今天,还有长大成人的子女不知道他的父母现在何方。而那些留下来的,对婚姻的感受各有不同,常常难以说清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
记者:家庭照为什么不留下做个纪念呢?
许明:没留。
记者:不留?
许明:嗯。那会病了照得相可难看,我也没留。
许明:有时候七八天,有时候四五天回来一回。就是白天没在家待过,一直跑车。完了以后,他是91年得了脑血栓。就是命,命不好。唉。
陈志:我学徒三年,第一年20块、第二年22、第三年25。就剩7块钱,我还要攒起来,攒上两三个月,给她买一件衣服。我上西安。那个时候就是条绒的,的确良那个时候,那她肯定高兴。那时候农村一年才挣三四十块钱。
男记者:那说明你很爱她了?
陈志:爱不爱,反正就一个老婆,我也没找第二个是不是。
记者:那你娶了北京的知青的媳妇,村里人怎么看啊?
丈夫:要说这儿,我们这儿也没什么,有时候说这小子还可以。
李桂平:75年我回家的时候,我爸爸叫我走,不让我回来,我就走了。就是最后一面就走了。我一个人走了,坐到火车站,我一个人把孩子抱到火车站。等我哥哥他们追来的时候,我已经上了火车了。我再没回去。
陈晓楠:那阵子,陕北流传过这样一段顺口溜:香烟好不好大前门,媳妇好不好北京人。当时的大前门烟算是很够档次了。据有人做的统计,到延安插队的北京知青一共有28000多人,不知是否有意安排,这正好与当年长征到陕北会师的红军数字大致相当。而知青返城以后,绝大部分陆续回到北京,最后留下来没走的是298人,又恰好与当时留在延安的老红军数字基本吻合。这留下来的298人,或是因为感情,或是因为婚姻,他们把自己留在了那里,也把不一样的故事留给了那个时代。
相关阅读:
声明:凡注明“凤凰网”来源之作品(文字、音频、视频),未经凤凰网授权,任何媒体和个人不得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它方式使用;已经本网书面授权的,在使用时必须注明“来源:凤凰网”。违反上述声明的,本网将追究其相关法律责任。
编辑:徐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