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远：中国论文数量全球第一 背后却是一堆垃圾

叶檀：我跟你说，现在基本上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就是关起门来做程序，谁都知道互相骗这么一个情况。

马光远：对，而且互相得帮忙，不然下回就报销不了。

叶檀：我们三个人假设是一个课题组，这个人是我们的学生，今天你们两个帮我的学生，明天我们两个帮你的学生。

马光远：文涛的票你敢查吗？他到三里屯那个票你能说你干什么去了吗？你不能说。

窦文涛：对，我去阿姆斯特丹说我干什么去了，我有发票。

叶檀：所以说没办法，那么现在怎么办呢？分成两块，第一块如果是政府的基金国外也是管的很严的，你只要拿纳税人的钱，你就得严厉监管，这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是从我们兜里掏出来的，从纳税人兜里掏出来的。还有一个是谁来管呢，你比如说像制药公司或者是公益基金，比如说像以前那个美国搞私人的抗癌的基金，像比尔盖茨现在搞公益基金，研究非洲的什么病之类的，那就是他们的公益基金自己来管。你如果是企业的就更方便了，你的企业的科研经费，你要不做出来我弄死你，我给你说，他管的严的多。

马光远：最大的问题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们现在看到的情况是这样的多数。第一成果做出来了，第二钱还被贪污了，这说明这个什么问题，说明这个课题根本不需要这么多钱，20万就可以，但是你给了他一百万，那么剩下的这个空间就很大。那么为什么会给他一百万，而不给他二十万呢？那么我们就得问上面了，为什么这么一个值二十万的课题你给他的经费是一百万，然后给了他很多空间。

窦文涛：这能算的清楚吗，你一个还没产生的成果，我就能预知你只花二十万。

马光远：中国人最善于钻规则的漏洞然后赚钱

马光远：因为这个成果本身就很难，你看我们每一次，你可能没申请过那个课题，我们经常申请，写的很细的，你每个打字机多少钱，你雇几个人你出去做的什么，你这个都概算出来，概算出来以后你告诉我这个课题需要多少钱，成果怎么样，发几篇文章，还要怎么样怎么样，还要通过什么样的评审什么，完了。这都能量化，量化完了以后，但是这个数很重要，比如说你要是一百万，那你写过一百万，但是一百万后面加个零太容易了。这个零是怎么加出来的，不是你的研究成果过程中，而是研究成果之外你做的那些工作。所以我感觉我们现在很多你比如说我们的科研基金浪费为什么那么严重，大家为什么叫老大是老板，老板给我们去跑课题，老板出去喝酒“接客”，我们得“出台”，就这样。完了以后你看到的情况就是拨的那些课题经费远远的比需要的要多。

叶檀：以前一直觉得大学是象牙塔，其实现在大学里边跟女生上床的。

马光远：獠牙塔现在是。

窦文涛：獠牙塔。

叶檀：你想想看，大学里边其实你在外界所有的一切大学里边都有，科研群体都有，你懂的院士也懂。

马光远：而且更严重，更严重。

叶檀：然后他做的更隐晦，更冠冕堂皇，更严重。你想刚才你说加一个零很容易，确实是这样子的，它有一个既得利益群体。比如说你如果不是这个圈子的，文涛你喝酒不行，你不是谁谁谁的我们圈子的学生，你这辈子别想申请到科研经费。

马光远：他不是这个圈子里面，喝酒再行也没用。

叶檀：对。

马光远：他喝死也没用。

叶檀：他喝死才有可能进这个圈子，要不然玩都没有，我跟你说。

窦文涛：我觉得中国。

马光远：而且真的是就最后形成一个产业链，而且大家都围绕这个游戏规则，就说中国人我觉得最聪明的地方，就是把这个游戏规则研究透，研究怎么样为我所用，研究怎么样在这个游戏规则里边我实现我的利益最大化，这是中国人对全球经济学的最大贡献。

窦文涛：关系经济学。

马光远：研究规则，利用规则然后来赚钱。

窦文涛：这事要真是就说这个正能量的做法他应该是什么样的就对了呢？

叶檀：科研应该市场化 不要官员一支笔审批

叶檀：正能量的做法，第一能市场化的尽量市场化，不要官员一支笔，就不要有一个专家评审团一支笔，这个跟发审委一样的。

窦文涛：比如像美国的爱因斯坦，他们原来在普林斯顿研究所，爱因斯坦的科研经费是怎么管理的。

叶檀：他们是这样子的，就是基本上他们是以一种市场化的运作方式。比如说我这个大学，就像举咱们最近的例子，比如说像潘石屹给哈佛捐了钱，对不对，给耶鲁捐了钱。那么他现在是给穷学生的，虽然那边穷的学生不是太多。

马光远：他会指定。

叶檀：他给穷学生，但是他也有可能比如说医学院有一笔钱给你，我就是专门这个基金专门拿来做什么东西的，这种居多。比如说宗庆后的女儿宗馥莉她给两个大学各捐了一个亿，她就指明这一个亿是给什么系，研究什么食品什么安全什么课题的。她是指明的。所以你基本上是从这儿的钱来的，没有像我们这样有个教育部，你不停的申请经费。这种他们国家项目非常少，国家项目越多，审批的人越多，这些坐在一起我们三个人开会讨论的机会越多。

马光远：关键是给谁。

窦文涛：越管越管不住。

马光远：所以我讲就是说，我们你看现在老讲要创新，但是如果说大量的资金分配是目前这么一个情况的话，我们看到的就是非常吓人的数字，中国发表论文全球第一，中国申请专利全球第一，中国博士人数全球第一。我们看到这个第一的背后就是一堆垃圾，一堆学术垃圾，因为没人去考核，所以我同意叶老师的国家的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