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松访华 中方特意安排人做群众演员被美媒揭穿

2012年04月23日 10:36
来源：凤凰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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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汤姆逊：有人告诉我，基辛格先生已经提高了他用筷子的水准，但是没有人知道总统目前是否使用过筷子的训练。

解说：第二天晚上尼克松一行，被邀请去剧院观看一部由江青毛泽东夫人创作的“革命芭蕾”。江青以前是个演员，她反对与西方进行任何往来。

芭芭拉·沃尔特斯：她是毛泽东的第二任还是第三任夫人，她要年轻得多，她在掌管着文化大革命，她是告诉你什么是你要听的东西，你要看的东西，你要在学校学的东西，当谈到文化的时候，江青即毛夫人，扮演着比她丈夫更为重要的角色。

解说：这个芭蕾舞剧由美国电视网进行了现场直播。

弗兰克：美国广播公司泰德·科佩尔在现场，让我们连线泰德·科佩尔了解现场情况。

泰德·科佩尔：早上好弗兰克，这出歌剧如同所有目前歌颂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歌剧一样，其政治内涵是显而易见的。

解说：尼克松两旁陪坐着周恩来和其政治对手江青，当歌剧结束时，他礼貌地鼓起掌来，后来当有记者问起他的意见时，尼克松努力的找出一些积极的东西来回应。

尼克松：这个芭蕾剧是，当然了，我们大家都知道，它在传递一些资讯。

解说：芭蕾剧过后，天下雪了。

丹·拉瑟：走到窗前我因敬畏而呆住了，正好是黎明时分，但是有几千中国人拿着简陋的扫帚的男男女女，亲手清扫街道和人行道上的积雪，我坐在窗前完全呆住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涌上我的头脑，看着这一幕，它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丹，你以前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场景啊，是什么促使他们这么做呢，是什么人让他们这么做呢？这种情况是怎么发生的呢，我呆如木鸡坐在那里，对着这个场景观望了很长一段时间。

解说：媒体早前已经得到提醒，北京天气寒冷。

德克·霍尔斯泰德：我们出去买了些长内衣裤，在中国这段期间一直穿着，问题是我们在那里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这座供热过量的国宾馆，穿着这些长内衣裤，绝对有一种被烘烤的感觉，而且那里没有洗衣设施，因此一两天之内，我们就无法忍受彼此靠近了。

解说：跟随尼克松的所有记者都被配有中国政府的陪同员，他们担任翻译和向导，但同时也确保记者们遵守纪律。

丹·拉瑟：这些看管员十分严肃，他们全都很严肃，他们紧盯着这些外国人，他们得到的指示是，不要让他们去不该去的地方。

泰德·科佩尔：这些翻译人员显然接受过严格的审查，你别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我记得我从我们一位翻译那里，得到一件有趣的事情是，我说帮我个忙，每到一个地方我都想听听当地的幽默笑话，请给我讲一个中国笑话吧，他们显得很茫然，我会说，一个玩笑使人发笑的事情，我一遍又一遍听到的都是，我什么笑话都不知道。

解说：但是芭芭拉·沃尔特斯设法说服她的翻译做了一次电视采访。

芭芭拉·沃尔特斯：要让中国人回答问题是很难的，他们被教导只能给出一种党所教导的话语，举个我自己的经历吧，我家里有个小女儿，我很想她，你想念你的孩子吗，回答是我的小孩不和我在一起，或者我说我的女儿和男孩女孩一起上课，你的小孩也是这样吗，回答是，不，我的小孩上学但是女孩只和女孩在一起，所有这些都不是在镜头前，而是访谈前的热身。

姚伟：有一个翻译甚至惹了麻烦，因为他帮了一个电视台的忙，一个女士，我没有必要提她的名字，我们给每个人都说过“不要采访工作人员”，这个女士带着这个翻译来到工作间，招手让摄像师过来，然后所有的灯光都打开了，他说“我不能接受采访”，但是他已经出现在电视画面上了。

解说：摄影师和技术人员有他们自己的陪同员，这些人在努力地搞懂，用于采访的复杂技术。

德克·霍尔斯泰德：当尼克松抵达机场的那天，记者团的报道车传输抵达影像时，技术员在察看所拍摄的内容，中国的陪同员则对看到的东西非常惊讶，导演喊着插入镜头一转到镜头三，砰砰砰，传输过程结束时，这个陪同员来到报道车里跟导演说，我明白了几乎所有的东西，我懂得了传信号，但是还有一个你们一直在说的东西我不明白，你能告诉那个声音是什么。

解说：除了整个访问报道遇到的戏剧性事件，随着尼克松访问的持续，记者们对于不能在中方精心安排的活动和拍摄机会以外的事件进行报道，感到越来越沮丧。

丹·拉瑟：如果你抱怨，我们也确实抱怨了，白宫新闻代表和尼克松的行政人员的反应是耸耸肩然后说，我们是在中国，我们必须按照中国人的方式行事。

马克思·弗兰克尔：我们有几个人开始不断地烦扰这所谓的主人，即陪同员，我想这是正确的称呼，告诉他们我们对这些安排好了的活动感到不满和厌倦，难道就完全没有机会去接触一些真实的民众吗？

解说：结果中方安排了一次对一个人民公社的访问。

泰德·科佩尔：也许美国关于中国人民生活的报道中，没有任何一个方面能够获得像人民公社这样多的关注，也没有任何一方面，会像人民公社这样令人无法理解，位于北京市郊的红星人民公社，被称为是中国的公社之一，很明显这也是我们被带到这里来的原因。

解说：一些记者包括《华尔街日报》的罗伯特·肯特里被带到了北京大学，他们在那里会见了革命委员会的副主席，一个受过美国教育的物理学家。

罗伯特·肯特里（华尔街日报）：这是一位有智慧的，有成就的，在其领域非常著名的人物，他坐在那里讲述到他是多么感谢毛泽东思想，是他们重组了这所大学，让工人和农民来上学，但是当然了那里几乎没有人，该校基本上是关闭的，他说的完全是谎言，我真为他感到遗憾，你只能为他感到遗憾，因为你知道他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解说：当《华盛顿邮报》的卡史丹，问起北京大学突出的文化大革命激进分子聂元梓的命运时，他什么回应也没有得到。

卡史丹：当我问起关于聂元梓的问题，就是当和他们坐在一起时这样问，聂元梓怎么样了，卡史丹先生你喝过这种汽水吗，他们总是这样回避每个问题。

解说：有些记者决定甩开他们的陪同人员独自出去闯闯。

丹·拉瑟：我成功摆脱了陪同人员几分钟时间，并且是好几个陪同员，我只走了不到四分之三的街区，然后走进了一个小商店，摄影组和我在那里会合，我们已经计划好摄影组如何往一个方向走，而我往另一个方向走，摄影组甚至分散开来，试图让陪同人员难以应付，我们计划走过拐角会合，我们也做到了，然后走进这个小商店，我们的录像机正开始运转，正要开始拍摄时陪同人员就进来了，很明显，陪同人员们彼此互看，说他们不想被拍到闯入拍摄的画面，同时我们偷拍这件事也不应该发生。陪同员说得很清楚，我们不应该去那里，我们必须回到酒店。

解说：在印刷媒体记者和他们的电视同行之间，也开始出现了紧张关系。

纪德理（华尔街日报）：我非常懊恼，因为一切活动都是围绕着电视进行，可惜我不在电视圈工作。

马克思·弗兰克尔：我们内部发生了分裂，因为报纸记者想要有实质的接触，想要与一些中国人进行真实的交谈，就如在北京大学发生的情形一样，我们想寻找一些进行真实外交正在进行的感觉，而电视记者就像传输影像，影像本身就是足够新奇的东西，可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和目的。

卡史丹：唉，报纸记者对我们非常恼火，整个《纽约时报》由马克思·弗兰克尔和白修德领衔，他们曾经写了无数关于中国的报道，而在这里呢，我们电视媒体跑在了他们平面媒体前面，为此他们非常恼怒。

解说：让关系紧张的核心原因是白宫认识到电视的力量，这次访问把电视报道放在了首要的位置。

德怀特·蔡平：我们每天都知道，这次访问是如何报道的，我们每个小时都知道，这次访问是如何报道的，我们会从白宫的媒体运行部门得到报告。

卡史丹：尼克松真正想要的是电视盛会，他不想要报纸记者，他不在乎报纸记者，只关心电视，他要的是电视盛会。

解说：电视的影响在尼克松参观长城时显得尤为明显。

汤姆·费里尔：长城看起来就像你在明信片上看到的景象一样，它无穷无尽地延伸着，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高，所以背着沉重设备，穿着厚重衣服的摄影师们，气喘吁吁地向上攀登，我们不比任何人落后，但是进行拍照时，他们占据着拍摄长城的最佳位置。

解说：当丹·拉瑟得知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新闻节目主持人沃尔特·克朗凯特将报道这一事件时，他怒不可遏。

丹·拉瑟：我对此很不高兴沃尔特·克朗凯特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晚间新闻节目主播和主编，他要去长城了，而对我说的话是，丹，你留在北京，处理一些辅助报道的内容，我不能说我非常生气吧，但是我很不高兴。

埃德·福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为我们发送了非常铁心的大衣、帽子和长内衣，预料到中国将会寒冷天气，还有靴子，但是克朗凯特穿了一双电动袜，就像捕鸭猎人穿的那种，结果电动袜在他脚上的时候短路了。

解说：画面的确壮观，尼克松几乎无语。

尼克松：我想你们必须承认这是伟大的长城。

解说：参观完长城以后，尼克松前往另一处著名景点十三陵。

姚伟：当尼克松访问十三陵的时候，举例来说北京外事局，当时是由一个军方代表领导，因为那时离文化大革命相隔不久，他命令一些学校的孩子们全穿上最好的毛衣，五颜六色的毛衣，给每人发了一台晶体管收音机，让他们玩球。

泰德·科佩尔：当时是二月末外面多么冷啊，但是这里有这些中国人，穿着他们最暖和的衣服，但是他们在互相拍照，在听收音机，在进行野餐。我心想这真是愚蠢的事情。

泰德·科佩尔：今天尼克松参观了十三陵，其间发现了悠闲的一幕，许多民众在星期天身穿着盛装在户外闲坐，这个画面里有些令人无法接受的地方，毋须质疑这些人是被特意安排在这里让总统一行看见，以便能被总统随行的新闻记者拍下来，简而言之这不过是个假象。所以我告诉我们的成员说，当巴士来接我们的时候，我们不上车，我们藏到那个楼房后面，然后出来看看人群将会干什么，果然当记者们一离开，卡车就来了，一个干部走过来，提着一个篮子，他们把所有的答录机收起来了，他们把所有的照相机也收起来了，他们把所有可携式收音机也收起来了，把它们放到了篮子里，他们把这些人装上了卡车，然后拉走了。

姚伟：你可以判断出这是一场表演，我和我的许多同事对此感到非常的尴尬。

泰德·科佩尔：亨利·基辛格后来告诉我，在我们的报道播出时，我们也播出了这个场景，然后他收到了周恩来的道歉说，这实在是种愚蠢的行为，我对我们的这种行为表示抱歉。

解说：第二天开始下雪了，尼克松参观另一个著名的景点紫禁城。尼古拉斯·普拉特作为国务卿威廉·罗杰斯的助理，参加了这次访问。

尼古拉斯？普拉特（前国务卿官员）：白宫做好了精心策划，中国人也明确地知道白宫试图干什么，并且非常支持他们的努力。

解说：尼克松很认真的看，甚至和周恩来讨论起紫禁城在电视画面的效果。

尼克松：我不知道它在电视上看起来怎样，但我相信一定很美。

齐迈克：有一个非常有趣的时刻，被这个私人的摄影队拍到，当他和周恩来总理聊到电视摄影，如何拍摄紫禁城效果比较好，同时也有很多有趣的照片，如新闻记者他们没有工作的时候，在晚宴与其他人交流的场景，给我们的感觉是这些镜头之后的画面，并不是当年事件发生时，我作为美国的大学生在新闻报道中看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