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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士苏慧廉计划建华中联合大学后因一战夭折


来源:凤凰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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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卫视1月18日《我的中国心》,以下为文字实录: 曾子墨:回顾百余年的温州宗教史,我们发现有个叫苏慧廉的英国传教士,他在温州度过了长达25年的时间,期间他传播福音,设立禁烟所、修医院、建学堂,

沈迦:苏慧廉太太讲说,我站在这个草地上,看这些女孩子,她们因为没有裹脚,所以她们很自由的,很天真的在这个草地上运动做游戏的时候,她觉得极其的快乐,因为她觉得恢复了人的自由。

解说:艺文不断发展,来上学的学生增加了不少,书院远不能满足我们的需要,学生人数增多,缺少食堂、宿舍、教室、光线、空气不够好,迫使我们建造新的合适的房子。扩建学堂需要经验,苏慧廉专程到上海取经,他走访了南洋学校和圣约翰大学,这两所学校都是著名的教会学校,而扩建学校最重要的是资金,预算是1000英镑,在晚清这是一笔极大的开支,苏慧廉让在英国养病的路熙负责募款。

沈迦:有一个英国的教徒自己捐了500英镑,一个人就捐了500英镑,那个教徒甚至都不愿意留下自己的名字,不要讲说今天的温州人不知道那个教徒叫什么,当时英国的教会里的档案里,这个教徒的名字都没有留下,我看这个档案的时候,都写着这个教徒的名字叫X先生。

苏慧廉在温州成立艺文学校 浙南地区声誉最好

解说:除了要求不公布他的姓名,这位捐赠者还让路熙承诺,三个月内能筹集到另外的五百英镑,路熙后来募集到的捐款超过了五百英镑,来自三十八位英国人,苏慧廉拿出六百英镑购置了,位于温州东北角的海坛山南麓的一块土地,为了节约开支,苏慧廉自己设计校舍,正当他苦于教学楼的设计时,他收到了一张英国寄来的明信片,图案就是一幢建筑。苏慧廉参照着明信片上的建筑,建成了学堂大楼,在华出版的英文报纸《字林西报》是这样报道的,此幢如此醒目的建筑,是温州这个港口城市最耀眼的标志。

1903年艺文学堂建成,10月20日,李提摩太专程到温州参加开学典礼,还发表了演讲,他说这所新学堂从一种世俗的观点来看,建造它的人不仅得不到什么,而且还要付出很多,这所学堂出现在中国,正是为了医治中国的衰弱。苏慧廉在致辞中表示,希望新成立的艺文学堂能够启迪智慧,强健体魄,磨砺道德,对这场开学典礼,《字林西报》的评价是,标志着这个东方帝国的新时代开始露出曙光。

沈迦:他就在温州办艺文学校,从艺文的男校,艺文的女校,艺文的小学,到艺文的中学,就艺文的学堂,艺文书院一直办下去,这个学校到民国的时候,已经成为浙南地区最大的,也是声誉最好的一个学校。

解说:1906年苏慧廉已经在温州度过了四分之一个世纪,传教、教育、医疗三项工作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可是在路熙看来,苏慧廉撑不住了,苏慧廉本人也想回英国休假几年,就在这时苏慧廉收到了一封电报,上面说你愿意担任山西大学堂西学斋总教习吗?电报是李提摩太发来的,苏慧廉知道这所大学是用山西教案的赔款,50万两白银建成的,此时他面临两种选择,去太原做校长,还是继续留在温州。至今我们仍旧能够在一封苏慧廉的家书中,感受到他当时赴山西的决心,在信中他告诉母亲,这个聘任让我自豪,山西大学堂的教育工作是大写的传教工作。

这里是山西大学,1907年苏慧廉离开温州来到太原,就是在这儿履任山西大学堂西斋总教习的。苏慧廉的前任敦崇礼已经开了个好头,他们采用英语作为教学语言,分学科教学,引进了法律、物理、化学等专业课程,当年的学生曾回忆,第一节化学课就是在巨大的爆炸和难闻的气味中开始。苏慧廉兼任世界历史和世界宗教的教学,在授课过程中,他发现专业术语在中国的使用极为不统一,不同作者对术语有不同称谓,由中国人翻译的理工科术语更是混乱而琐碎。

沈迦:当时可能很多都是音译的,有的来自于日本,那个名词译的不一样,来自英语译的不一样,来自法语就译的不一样,他觉得这些不同的译名,它的混乱给整个科技的传播会带来很多的障碍,所以他就蛮早就认识到这样的问题,再加上他是大学堂的校长的这个身份,所以他有机会接触到当时的学部,就类似于我们今天的教育部,这样的高级别的官员,他就向他推荐,说你们应该重视这样的一个事情。

解说:苏慧廉拜访的学部侍郎,就是被称为“南开校父”的近代著名教育家严范孙,苏慧廉建议其在北京成立一个术语部。

乔寿宁(山西大学外事处处长):严修没有重视,但是苏慧廉反复给他写信、申诉,还引用孔子的名言,说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事不成,反正讲的,因为这个人汉学功底还是不能深厚,对中国文化很有研究,最后严复接受了他的要求,就请严复很著名的一个,对西方也很熟悉的严复,和他一块儿统一编修科学术语。

解说:在严范孙和近代著名翻译家严复的推动下,晚清学部于1903年成立了编订名词馆,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审定学术名词的统一机构。1909年编订名词馆正式开馆,苏慧廉自己在晚年认为,此事跟他当时的推动不无关系。除此之外,苏慧廉还极为推崇专业化教育,20世纪初,外国人主持的新式学校已经遍地开花,苏慧廉觉察到,学校仅停留在一般性教育是不够的,应该注重专业化。

沈迦:他很强调专业化的教学,就是专科的这种专业化的教学,特别是怎么样在课程设置上,符合山西作为一个资源大省,这样的一些东西,他在那个时候做了一些这样的建设。

乔寿宁:他就开设了矿产专业、地质专业,而且呢道路工程,开设了工科吧,但是山西大学有五班,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就是有五个学院或者五个系都可以叫,一个是文,一个是法,一个是工学工程,再一个是医学。你像工学就是包括除了物理化学,理科之内的工理方面的,那么它就有矿产,矿的开发和地质勘探,路桥建设。

解说:按照1901年底订立的《中西合作八条》,李提摩太仅负责十年的西学斋管理工作,1911年2月,苏慧廉代表英方正式向山西办理了移交西斋的手续。对于苏慧廉为山西大学西学斋所做的贡献,清政府予以嘉奖,二品顶戴并三代二品封典,并授予苏慧廉二等第三双龙宝星勋章。

解说:1911年7月,在卸任山西大学西斋总教习一职后,苏慧廉有了新的岗位,他被聘为华中联合大学的校长,此时的华中联合大学还在筹备阶段,这是一所由英国三所大学,美国三所大学,加拿大一所大学共同合办的学校,苏慧廉对中国的高等教育充满期待,当前中国只有两个维度,有长、有宽但却没有深度,她的绘画缺乏透视技巧,她的音乐缺少和声,她的文学无法振奋人心,她的家庭生活不见乐趣,而她的公众生活也缺乏纯净和活力,所有这些我们都可以教给我们的学生。

经过商讨,学校准备建在华中的汉口地区,苏慧廉还计划成立艺术学院、科学院、工程学院、医学院、法学院和哲学院,苏慧的规划得到了认可,有不少大学教师递交了职位申请,其中有两位已经来到中国,苏慧廉开始筹备建校经费,二十五万英镑。

在1911年11月举行的一次研讨会上,苏慧廉以《中国与教育》为题,呼吁英国各界捐款,作为一个国家,我们损害中国够多的了,现在是我们作为国家为中国做点好事的时候了。三年间苏慧廉筹集了三十万英镑,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打乱了苏慧廉的计划,他的努力付诸东流,建立华中联合大学的计划也因此夭折。

1920年苏慧廉六十岁,苏慧廉在这一年告老还乡,接受了牛津大学的邀请,担任汉学教授,此时对中国文化颇有研究的苏慧廉,已是有名的汉学家。在温州期间,苏慧廉编写了一部中英汉语字典,用官话注音,1899年这本《四千常用汉字学生袖珍字典》出版。

沈迦:这本字典在晚清乃至到民国,汉语字典,中英汉语字典界,它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后来的好几个外国人都是以他这本字典作为蓝本,来编写广东话,来编写其他地方的方言,就说那十千个汉字的是选用苏慧廉做的这样的东西,也就是来讲那个时代的外人,还没到中国的时候,或刚到中国的时候,拿起这本书就能比较快地来学习中文。

解说:在山西大学堂任职期间,路熙看到夫像学生一样钻研中文,把休息时间都画在了翻译《论语》上,可完稿后,书稿在印刷厂被烧,苏慧廉又重写了部分内容。而在一次外出途中,苏慧廉的手稿随托运行李丢失,几经周折才找到,经过这两次波折,苏慧廉对书稿更诊视了,每次外出他都会交代路熙,万一房子起火,唯一重要且需不惜一切代价抢救的东西,便是竖放抽屉里的《论语》翻译手稿。

路熙曾回忆,常年的耕耘甚至让他得到了“孔夫子”这样的绰号,1910年苏慧廉翻译的《论语译英》出版,得到了学术界认可,也很受英国学习中文人的欢迎。1937年苏慧廉的《论语译英》被收录在牛津大学出版的“世界经典丛书”中,谢福云担任了编辑工作,还为此书做了序。

沈迦:在这个序言当中,女儿自己拿起这本书的时候,才体会到她父亲的当年为此花下的工夫,她想起来说父亲小时候跟她讲这些中国的经典,她说她当时都没有在意,觉得这些东西是很陈腐的,很老的这样的东西,读都读不懂,当她今天真的读懂的时候,她才知道,她父亲当年花了多少的精力在这个地方。同时她也才知道,中国的经典文化竟是如此的奥妙,如此的这样的高深,所以在女儿的回忆当中,她也特别讲到,她说父亲很喜欢论语,他最喜欢论语当中的一句,就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解说:在牛津期间,苏慧廉的教学任务是每周主持两次讲座和两次研讨会,他给学生们讲述他了解的中国,一个他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授课之余,苏慧廉完成了十余部专著,其中就包括著名的《李提摩太在中国》、《中方与西方》。

1926年,苏慧廉随庚款代表团来到中国,期间带着妻女回到温州访友,就在上一年,苏慧廉还从姑妈留给他的遗产中拿出部分,捐赠给这座当时正处于旱灾的城市。

沈迦:学校组织了学校的学生,坐一艘船到了欧江口去迎接,不是说我在码头上迎接,坐船到欧江寇迎接,当这个小船看见苏慧廉那个大船靠拢的时候,鞭炮齐鸣,这个小船飞奔过去,以这样的方式迎接这个曾经对温州有极其贡献的这样的人。

解说:据当时温州地区的教会负责人记录,苏慧廉在温州期间,看望他的人络绎不绝,苏慧廉在温州只呆了4天,他去了自己一手筹建的白累德医院,而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回到他的第二故乡温州。1931年11月,苏慧廉从牛津给温州教会邮寄了妻子的一本遗作,在画着江心图案的扉页上,他与谢福云一起签名。

1935年5月14日,苏慧廉与世长辞,在去世前几个月,他在病床上,对一位名为华五的中国留学生说道,国家是不会亡的,一个人可以死去,一个民族绝不会消亡,短时期受外国压迫,在长久的历史中不算什么一回事,你们不要太悲观,努力努力向前去。

曾子墨:苏慧廉年轻时千里迢迢怀揣着信仰来到中国,三十年间作为一名传教士、教育家,苏慧廉所经历的种种,同样也映射者中国晚清那段动荡的历史光影。苏慧廉去世后,被安葬在英国牛津的玫瑰山墓园,他的墓地没有墓碑,仅有四条浅色的花岗岩嵌于土中,表明它的地界。也许苏慧廉在中国的足迹依然会被时间的风尘所掩盖,但正如他墓地里铭文所刻的《圣经》中的那句话一样,苏慧廉对中国的影响将“功业长存”。

《我的中国心》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曾子墨【主持人专区】

首播:周六10:05-10:55

重播:周日21:40-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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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昌洪坤]

标签:苏慧廉 温州 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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