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润锋:那如果这一趋势继续下去的话,您认为最应该担心是什么?
石齐平:我最担心第一个就业,第二个就是物价,为什么担心就业呢?因为如果出口受阻了,出口不舒畅了,投资就会减少了,投资减少就业就有困难了。
那么不管是就业跟物价,表面上看都是经济问题,可是再深入看,它就是一个社会问题,甚至于再往底层看,它又是一个政治问题,所以这个东西千万不能够掉以轻心。因此今天所谓的“一保一控”,“控”就是控制物价,“保”更多的是保什么?保出口、保就业、保经济,实际上就是保社会,保政治。
何润锋:石先生能不能谈一下,这个“一保一控”这一个战略,究竟应该如何具体的作为?
石齐平:这样子,我首先谈一下基本概念,“一保一控”看起来是两头嘛,就是两方面一个保一个控。实际上来讲,重点只有一个,就是保。控呢?其实很简单,你就抓住货币政策就可以了,就是把现在执行中的从紧货币政策抓住,物价基本上就相对比较能够容易控制。
那么现在的挑战是什么呢?如果你进行的从紧货币政策的话,刚才讲这个企业经营的困难,就会面临到越来越大,所以现在最大的挑战就是如何在确认执行从紧的货币政策之下,还能够让企业去在一个比较相对有利的环境里面再经营、再创造就业、再出口,这是当前一个高难度的挑战,这是第一点我要特别提到的。
那么刚才我前面已经分析了,这个企业经营的困难,内在跟外在加起来一块五个,内在有四个,外在一个,我把再它重复一次,内在就是人民币升值;第二个就是出口退税率降低;第三个就是劳工成本、能源成本、环保成本的增加;第四个就是融资贷款比较困难。这个跟货币政策从紧有关系,最后一个外在形势的不利,就是美国或者整个国际经济在衰退。
从这五个里面你可以看得出来,货币政策的从紧只不过其中一个而已,其他几个跟货币政策不相干的。如果再进一步来看,那更有意思了,在这五个里面,有几个基本上你根本改不了的,就是今天对所有的企业来讲,你不能去改变它的,你比方说至少有两个:一个是什么?国际形势。你能改呢?国际形势本来就越来越糟,你没办法,你只能面对。
第二个不能改的,劳工成本的提高、能源成本的提高、环保成本的提高,它本来就在不断的发展中是必须是这样子的,所以这个你也不能改。甚至于货币政策的从紧,在相当程度上你也不能大幅度去调整。
所以这就是对今天来讲,你真正能够动的是相对比较有限的部分,这就是我们当前国际大环境跟国内这个内在环境下,我们面临到一个政策上,企业面临经营状况上有困难。
何润锋:那我们面对这些困难,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石齐平:我想可以分两部分来看:一个是政策技术操作面;第二个是战略的思维。我们先来政策操作面我们刚才不是讲了嘛,有几个你根本就是不能动。那么还有几个可能动的是什么?
第一个出口退税率,我们可以设法给它回升一下,等于这样子的话,企业的成本就会相对减少。
第二个汇率,我们也许这个汇率的操作,更技巧一点,不要那么快,不要那么急,不要那么单向。
再一个就是在融资跟贷款上面,针对中小型的企业,看看能不能给予一些比较特殊的政策上的一些协助,这也是可以能够做得到的。
再一个你比方说企业,它如果要升级,它如果优化升级,它如果要转移到别的省份去,我们给它怎么样一种特殊的协助。所有这些都是我今天要特别接下来要提到的一个很重要的概念,产业政策的内容,所以这是第一条。
第二个我们从战略思考上来看,我们都知道,刚才讲的外在的形势,对于所有国家,包括中国的出口来讲,都不是太有利。那么我们都知道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像中国总共只有三个动力:一出口、二投资、三消费。
所以如果外在的形势,我们照昨天的分析,如果我看得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差距的话,实在是不太乐观的话,就是我们中国的经济增长就不能够太过于像过去一样的高度依赖出口了。那就必须要把这个经济增长的动力从依赖出口,更多的依赖消费跟投资,那就是什么呢?那就是内需政策,那就是扩大内需。
说到底今天“一保一控”,有两个战略的大思维:一个就是内需扩大政策;一个就是产业升级政策,把这两个东西做好,基本上就比较能够渡过当前的一个难关。
何润锋:其实您刚才提到扩大内需作为一种战略指导,其实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
石齐平:对。
何润锋:今天再次强调,您认为有什么样的特殊意义?
石齐平:您讲得没错,十年以前朱镕基担任总理的时候,那时候就提到扩大内需政策,那我们今天再提到的扩大内需政策,我觉得还有它特殊的意义。
第一条就是刚才讲过的,国际经济越来越不景气的情况之下你不扩大内需别无选择,这是第一条,你没有选择。
第二条就是中国,有人想到扩大内需,未必有这个条件,但是中国有,中国有一个庞大的内需市场,对不对?13亿的人口,所以我中国要扩大内需的话,我就不靠别人,我就靠自己,就像打麻将一样,就是不求人,自摸,对不对?
第三个就是今天中国的很多不少的经济社会更正的问题,比方像住房的问题、医疗的问题、什么等等问题,其实都是跟公共产品的供给不够有关系,那么在一定程度上,我就是扩大内需的一个主要的内容。再一个就是在一定程度上,我刚才前面提到一个产业政策嘛。
何润锋:嗯。
石齐平:产业政策不管产业升级也好,产业的内营也好,也都需要一些相关政策的配套,而这些政策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属于这个扩大内需的。
再一个扩大内需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要有财力,政府要有财力,中国政府财力够。第二我们还有一个民间储蓄,你可以调动起来,这都是中国现阶段扩大内需政策,一很有这个必要、二有条件、三它有这个优势去扩大。
所以我在重复一次,当前“一保一控”我认为有两个最重要的战略思维,第一个就是把经济发展的动力更多的放在内需,就是内需政策上;第二个就是把更多的重点放在产业政策的上面,能够帮产业渡过这个难关。
何润锋:所以总结刚才您所说的,事实上这个“一保一控”这个战略思维的关键词有两个:一个是扩大内需;第二个是产业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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