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每个人都是人不知而大愠
我们现在的这个生活空间,生活场域,真的是合理的吗?像我刚刚谈到了,这个人跟人,人跟人互相地剥削,现在有钱的人剥削穷人,有本事的人剥削没本事的人,恐怕比过去更厉害。那这样的一种,这样的一种社会,每个人向钱看,互相竞争,以打倒别人为个人成功的一个要素,对不对?每个人追求那个是,过去孔子说,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现在每个人都是人不知而大愠,就是我们要追,打知名度嘛,要追求镁光灯,曝光的一个机会,每个人要想办法做广告,每个人要炫耀自我,每个人追求的是成功,那这个个人的成功,那等等这一种的价值观,以及它所伴随的一整套的,我们这一套的现代化以后它出现的各种的问题,人的不愉快,自杀率越来越高,犯罪率越来越高,对不对?每个人好像都有心理疾病的这样一种社会,真的是我们所需要的吗?
我们如果没有对我们的这个社会进行一种批判性的反省,而在我们的生活场域之中,进行一些改善的话,我觉得我们去讲儒家这些道理,这些道理是没有办法落实的。所以就是儒学要复兴,如果要复兴的话,我们恐怕要从这个角度再来想,学者恐怕游谈无根、高谈阔论的时候,恐怕是要少一点,进行研究可能要多一点,让我们的研究可以做得更扎实,真正能够在儒学的时代,儒学在每一个时代里面,它会创造一个新的一个论域,新的一种方法。譬如说宋明理学它跟汉代的经学是不一样的。都是讲儒家,但是它不同。清朝又跟宋明理学又不一样。我们之所以来讲儒学,你能不能打开一个新时代的一个儒学的一个新的一个前景,学术的一个前景,这时候你有方法、有观点、有理论,这个时候儒学才是有生命的,对不对?
其次,儒学,它是一个实践性的学问,这个实践性的学问我们要落实在我们的具体的社会的体制,以及我们的具体的生活场域里面,这样儒学发展才是有生命的,否则的话又是变成一阵子清谈,变成一阵子在商业潮流中一种时尚。那个时尚是很快就会过去的,因为大家都会厌倦嘛,我们会找更时尚的东西来操作它。那这样的话,我们就辜负了这一段美好的儒学仿佛要复兴的机会,那我们希望这样的一个机会,不是一个假的,我们应该抓住这样的机会,让这个机会真正落实到来开创我们未来50年、100年的新的文化的空间。
王鲁湘:感谢龚鹏程先生精彩的演讲。在龚鹏程先生刚才的演讲中间,他也提到了一种,可以说是一种隐忧。学界的深入的研究,真正的问题意识,就是提出一些真正的问题,而少操弄一些社会话题,好像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是吧?
龚鹏程:也是因为本身我们在学术界。
王鲁湘:在学术界。
龚鹏程:在学术界,可能我们会特别觉得在学术界这个问题都比较严重。因为大陆上做儒学研究,实际上在80年代中期以前,儒学研究是很少的。有一部分研究,它是伴随着批判而来的,是批判带出来做研究。那么很多人士都是到80年代中期以后,才慢慢开始来进行儒学研究,儒学研究的队伍、班子这些现在在做的这些博导什么这些,大概也都是80年代中期以后,慢慢成长起来的。而那个时候,大陆因为中间有一段就批林批孔,然后儒家是完全是过街老鼠,完全是负面的。那这时候开始起来的时候,它是嫁接了什么东西呢?是嫁接了港台新儒家,它利用港台新儒家对于,牟宗三、徐复观、唐君毅、钱穆等等,他们对于儒学的这种阐释,他们利用这个东西嫁接以后,然后再加上,把原来民国时期的早期的,比如熊十力、马一浮等等,他们的这些东西把它。
王鲁湘:再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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