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地方官员热衷办各种祭典
各位不晓得有没有注意到,我们现在很多在讲儒学的这些市面上流行的刊物,一种是翻印过去的,70年、80年前的梁启超、胡适等等,钱穆等等,只能去翻印那些旧东西。那些东西都太老了,对不对?想想看,胡适,梁启超他们写作的,写作到现在已经快80年了,那到我们现在还在读他的东西,钱穆先生当时,在当时编的这个国学概要,概论,是他在无锡教中学时候的教材,然后我们现在一样重新再来翻译,再来读。也就是说我们因为中间断层了,所以我们来接上去,当然是不错的,但是我们自己新东西在哪呢?我们一种是翻印老书,还有一种是什么,是记录讲稿,就是像我们这种,我们现在就是演讲,我们录音整理起来,就马上可以出书了,因为这种最快对不对,你要等学者十年磨一剑,那个真正出现名山之作,太慢了。可是各位要知道,这种讲录,我们随口讲的话,不要说别人,我自己就很不敢保险,就是我现在在随口讲的,我引证的数据随口谈到的一些话题以及思考,可能都不是那么样严谨、不是那么深入。这一类东西就变成我们现在社会上人要需要儒学养分时候,我们最主要的来源,那你说我们不忧虑吗?当然可能会忧虑,对不对?
其次,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面,这个社会上的人,又太急躁了,又太急躁了。当儒学才刚刚复兴呢,然后我们已经又用儒学,我们又用它来做很多的事情,然后譬如说,譬如说儒家讲中庸之道,讲中和,我们现在已经到处都在讲中和,从战略,从全球观点,已经到了变成到做酒,也是中和,做一种酱油也是中和等等。它这样的一种心理就说,一个东西,它其实还没有真正被大家认识,你要知道中和是很复杂的,你要哲学上要讲清楚中和,中和不是黑的跟白的两瓶水灌在一起,变得不黑不白就是中和啊?我们平常讲那个人和稀泥,这种我们都以为是中和。中和不是这样的。中和是很困难的,它总得有一个辩证的一个程序,两方的矛盾的东西,你最后要达到一个中和,那是很难很难的,我们要如何在个人的修养上,对事物的认识上能够达到这中和,你要从哲学上来讲讲半天的。
那么这样的一种,这样一种谈儒学的方式,它会把儒学的好的东西变成口号化、教条化、标签化,变成像我们吃,我们吃一个巧克力冰激凌一样,甜点,觉得甜,很甜,对不对,那都过去了,我们并没有办法深入地体会它当时的这些观念,它真正对我们人生跟社会它有什么样的价值。我觉得这个整体社会上,我们常常是这样,一件东西在我们还没有得到它真正精髓的时候,我们已经厌倦了,已经因为大家都谈嘛,已经都觉得这已经炒烂了,觉得它已经,就已经不想再吃了。这个东西的真正好处我们还没尝到,但我们现在已经不想吃了,很多时候是会这样的。
那另外就是刚刚谈到的,经济的炒作,目前儒学复兴的时代刚好是我们经济上,也是经济上复兴的这个时代。在这个经济大潮底下,人人向钱看,地方上很多的地方官员,他们热衷的,像我刚刚讲的,办各种的祭典,祭伏羲、祭黄帝、祭神农、祭女娲,然后或者祭地方上的这些硕学鸿儒,也把王阳明的故居翻修了,把黄宗羲的故居翻修了,白鹿洞什么这些东西统统都拿出来,整建了。
但是这些东西他们来整理,是真正从文化上看重它的价值吗?还是说是想利用它们来招商引资,像我刚刚讲的,或者来发展旅游呢?事实上大部分这些单位,现在都不在文化部门手上,也不在教育部门手上,都在园林局或者旅游局手上。那么由园林、管园林管旅游的朋友,这些官员,他来主管这一类的这些纪念馆,那你想想看,因为他们并不了解。比如说章太炎的纪念馆,如果是放在一个学术机构来管章太炎纪念馆的话,那我们这里面所策划的所有的活动,办理的活动,我会成为一个发扬章太炎学说的非常重要的一个基地吧,对不对?但是当我们把它变成是一个旅游景点的时候,我们只是,而且这种旅游景点一般是大家不太会来的。
比如说像杭州恢复了一个过去的万松书院,但是万松书院这种书院作为一个旅游点,它的号召力、吸引力并不够的,于是我就要利用万松书院来办什么呢,办我爱红娘的运动,就是办男女相亲等等。那就利用这个东西,于是你的活动内容跟这个书院,它往往就会变成不伦不类的。类似这样的活动太多了。
下一页:大家从经济利益角度看儒学会有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