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模式”能否经得起考验?
中国第一次思想解放带出了三十年的经济奇迹.所谓"中国模式"能否经得起考验?西方当代视域中的中国改革是个什么样子?
甘阳:我觉得我们基本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你看包括这个,这次国际金融危机和1997年的金融危机相比较,你们去看东南亚一带非常地愤恨,也就是在东南亚,在东南亚1997亚洲金融风暴的时候,所有西方的国际货币组织,银行系统的建议,就是让政府不要去干预,而且把这个作为政府的不干预,就是让它这样,作为国际援助的条件,结果极大地摧毁了,像马来西亚原先的总理马哈迪尔成天地抱怨,一场,一天之夜,马来西亚30年的建设毁于一旦。
就是这些问题我觉得是需要引起我们的考虑,所以我刚才讲,我觉得我是讲,我强调第一次思想解放的重要性,我现在强调第二次思想解放的重要性,也就是如果没有第一次思想解放,我们不可能有第二次思想解放,但是如果没有第二次思想解放,那我想我们不可能有中国道路,也就是第一次思想解放,如果没有同时有第二次思想解放,就是对西方我们不是一个无条件地盲从、盲信,而是要用中国人自己的头脑去分析和看待问题的话,那么我们会陷入一种完全是一个跟屁虫,就是跟着走的一个模样,而这个跟着走可能会给你带来灾难,而且如果没有第二次思想解放,那么我们大概也根本不可能有中国道路的问题,也就是在没有第二次思想解放的情况下,第一次思想解放很可能演变成一个心理态势,似乎就是说我们的整个改革方向,我们的整个发展方向就是变成像西方那样。
所以我现在一个感觉,我们中国社会科学各个领域应该建立自己的改革学的专业,我们的改革没有很好地被研究。我刚才和王鲁湘一谈,我觉得西方没有能够解释,西方的社会虽然,它的理论模式都非常多,解释能力似乎很强,我没有看到一家能够合理地解释中国经济改革为什么比较成功,而且以如此30年不可阻挡的势头,我们虽然知道有很多很多问题,但是30年改革的成就,是一个实情。
这些问题我觉得要中国人自己去研究,而这样一个问题上,我觉得就提出来一个问题,就中国是不是有自己的一个模式,尤其再经过这个,这个模式不一定了,就是中国道路的问题我觉得,因为模式好像又是僵化了,我觉得中国的改革,因为中国的发展速度实在太快,往往是这样,就是说前5年做得对的事情,后5年如果再做可能就是错,因为它发展太快,你前5年在解决一个问题,解决了一个新问题立即,同时它会引发另外一个问题,你就要用另外的方式去解决,需要不断地思想解放,不断地制度创新。
但是是不是有某种中国道路的在出现,所以我想今天讲演的最后,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向大家推荐一本这个,最近的一本书,是一个英国人写的,它的书名叫做《What Does China Think》,中国在想什么,或者中国怎么想,它书很小,这个书今年在伦敦和纽约上市以后,受到非常多的关注,而且都是西方包括索罗斯和政界,特别是它西方的这个就是国际战略家特别注重这本书,因为这个作者本人既不是西方的左派也不是西方的右派,他也没有任何倾新左派的嫌疑,因为他是一个西方新生代的国际战略分析家。
这本书在2005年出版,但是2005年出版以后,他突然发现他这本书整个有问题,就是这本书的前提有问题,也就是,因为按照这本书的前提很简单,就是说他仍然认为21世纪仍然是西方可以塑造这个世界,21世纪的人类世界仍然是由西方来塑造的,只不过西方现在出了两个模式而已,一个欧洲模式,一个美国模式。
但2005年时候,他这个书出版以后,他突然发现,整个这样一个前提预设受到一个非常大的挑战,他看到一个庞大的中国的崛起,而且他一个直觉的感觉,他认为中国已经形成了一个模式,所以他从2005年开始不断地跑中国,而且他是非常的,他原先以为到中国嘛,两个短期旅行就都搞清楚问题了,但是到中国以后越看越复杂。
他第一次找我大概是两年到三年前,他开始不断在跑,跑的这个速度他,而且越跑他越心惊胆战,第一次访问中国社科院,他说他整个被镇住了,因为当时中国认为他是布莱尔的智囊,所以接待的规格比较高,是社科院一个副院长亲自接待他,当然就是随便给他介绍一下中国社科院的情况,说中国社科院有50个研究所,260个研究室,4000全职研究人员。
他当时听了,他说他在一个大沙发里,真的是想缩进去他说,因为他说整个英国的thinktank,就1000人左右,全欧洲的thinktank起来不到5000人,也就是全欧洲加起来相当于一个社会科学院,他说美thinktank,就是说智库,美国天堂也不超过10万人,整个西方的thinktank不超过10万人,而他马上了解到中国社科院仅仅是其中一家,还有中央党校,每个省有社会科学院,还有各个政府都有那么多的政策研究室,他当时觉得非常可怕,而且他最可怕的,他说当然到中国,所有的中国自己人都和他说,我们的研究水平不高,他说不管研究水平高不高,这么多人就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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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李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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