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阳讲述:中国人当学生的历史是否该结束
2008年12月17日 13:30凤凰网专稿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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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示:欢迎走进《世纪大讲堂》,这里是思想的盛宴,这里是学术的殿堂。有人说,近现代的中国史其实是一部中国人的自卑史,从全面地向苏联一边倒到掉头向西方学习,中国人始终是一个好学生,那么当中国崛起,并且日益成为一个经济大国的时候,中国人当学生的历史是否应该结束了,中国当代的知识分子又应该如何来评判自己的思想往事,关于这些问题,我们今天非常荣幸地请到了香港大学亚洲研究中心专职研究员,著名学者,甘阳先生。欢迎您,甘阳。

甘阳——翻译卡西尔《人论》而一举成名

1952年出生的甘阳以翻译卡西尔《人论》而一举成名,是八九十年代文化思潮的领军人物之一,现为香港大学亚洲研究中心专职研究员,通常认为,甘阳的社会思想研究经历了由向右到向左的转变,他在本世纪初抛出"通三统"论,再次成为中国知识分子争议的焦点。

主持人:今天见到甘阳我很兴奋,因为我们两个不见面已经有20年了。

甘阳:有。

主持人:有20年了,但是20多年以前,我们一起在北大这个校园里头,我们当时是同学,他在西方哲学研究所,我在哲学系,那时候的甘阳在北大就是一个极其有个性而且有思想棱角的人,今天大家都看得出来,基本上和那个时候没有多大变化。毫无疑问,甘阳先生是80、90年代,我们中国思想学术界的一位名人。现在的话,就是中国出现了知识分子中间的好多的好像一些派别,有什么新自由主义,有什么新左派,那么您怎么看待这个知识分子从90年代以后的这样一种学术上的一种分野呢?

甘阳:我觉得基本上是一个比较正常的状态,就是说因为就是90年代以后,中国社会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复杂,没有一个派别可以说能代表整个社会的利益,所以大概每一批知识分子可能注重的是某一个群体,某一个方面,所以我基本上觉得,虽然是90年代以后,这个争论,新左派,自由派,各种各样的派别很厉害,当然搞得人际关系非常地伤感情。

但是就说你现在回过头平心静气看,这是中国社会特别健康的一个发展,我觉得特别重要的一点就是,并不在于哪一家是对,哪一家是错,而是说在于有这个思想争论,没有一家可以独大,这一点我觉得反而比较重要,所以虽然比方说很多人把我看成新左派,不管他怎么看,但我自己并不希望新左派独大,我并不希望新左派单独垄断中国思想论坛,我也不希望新右派垄断思想论坛。

我觉得这样一个长期的不同意见的争论,能够一直进行下去,而且在一个不受政治干扰的,能够在充分思想,不要和利益集团有太多瓜葛的一个思想的学术的,和对社会分歧的一个争论,这个是健康的,而且我觉得是中国社会特别好的一个方面,其实我下面今天讲,还会讲这个问题,甚至相对于我们中国,相对于苏联、东欧,相对于很多其他社会,我觉得90年代这个争论是一个非常健康的一个表现,它是有实质成果的,并不是茶杯里的风波。

主持人:对。那么这里就必须要提到,提到您的"新三统论"了,因为熟悉您80年代的学术基本立场的人,都感觉到您90年代或者现在的立场和80年代好像有一定的转变,那么这其中的话,像您提出的"新三统论",甚至还有人认为,您这个理论有一点好像,有点向我们中国的现实政治有某种靠拢,或者说甚至有人说的这个词当然不太好,说有点逢迎,那么您对这种评价是怎么看的?

甘:首先一点先不谈具体观点,我觉得这个,就是你刚才讲的后面一点,就是说好像说这个知识分子的言论好像和政府比较接近。我觉得这个禁区必须打破,你只管你说的是对还是不对,如果你的说法,政府的说法,正好是符合你的,有什么不可以支持?并不是说你的立场就是一个反政府立场。我一再地说,就是现代社会,比如说知识分子非常要警惕的就是说作为权力的附庸,但是现在社会最大的权力未必是政府,它可能是商界,可能是你们媒体。

主持人:媒体,对。

甘:所以说知识分子的独立性并不仅仅表白了,你现在实际上你标榜你自己反政府很容易,因为这已经成为一种荣耀,反而你敢于不反政府,才倒是比较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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