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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姑娘进美院做裸模十多年 对丈夫死守秘密

2013年08月23日 10:39
来源:凤凰卫视

小莲:当时就吵架了,他就说,你们这个工作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他说脱光的事你怎么好意思去做,他就这样说,开始还是吵了很多次,但是后来就慢慢习惯了,没有办法了,换工作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换其他的工作我也不适应,肯定不适应,也找不了好的工作,所以就一直做到现在,反正习惯了。

解说:在怀孕和哺乳期间,小莲就成为人像模特,课时费虽然少一点,但还有底薪和一部分公家人的福利,小莲姐妹也很满意。日复一日的生活,小莲姐妹在家里把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很好,学校给的工资果然如老师所说还逐年增长,后来涨到了每月300元,作为回报,小莲姐妹也勤恳工作,尽量配合教学。

小兰:有些时候你感冒了,不想上了,那天学生还是等着你要去上课,因为你不去了,他就完成不了那个作业,就必须要去,其实我们在学校里面十多年了,只是生娃娃这几个月请了假,除了这几个月,一天假都没请过。

解说:作为学校的固定模特,小莲姐妹需要每月至少完成48课时以上的工作,这对她们很轻松,但唯一让她们不踏实的是她们和学校没有正式用工合同。

小莲:2001年那个时候,我就每个学期都已经跟那个黄老师提出要求签合同,他每一次都说好好,我跟学校领导商量商量再说,开一个会议才知道,就这样,每年都这样,每个学期都这样就下来了,就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结果。

解说:新文化运动以后,虽然饱受争议,裸体模特一直存在于艺术院校中。新中国成立以后,裸体创作被严格控制在高校美术专业的基本功练习中,那时的裸模也是从招来的,属于工人编制,平时还要劳动。进入二十一世纪,许多艺术院校开始与模特公司合作,使用他们雇佣的裸模,这些与小莲姐妹和另外三个裸模无关,她们一如既往的领着底薪和课时费。

小莲:2001年2002年开始就开始不断的有的人,找不到工作就愿意来做,就这种,所以就人不断的有点多,学生也多了,一个教室就是十多个人,我看十六七个,二十一二个,就这样,学生的人数也多了。

解说:更让小莲姐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的境遇越来越差。

小莲:开头我才去的那几年,还有个地方换衣服,他用一块衬布遮着一点,现在他说不用这样了,当着学生老师的面就直接脱,直接穿,还有上课的时间,有的时候门是全部开着的,反正他们也不会想着我们冷啊热啊那种,他就不会这样想。有的时候其他模特出出进进,或者是其他老师学生出出进进,送矿泉水的那个工作人员,还有扫地的,还有卖毛笔啊,卖纸啊,还有卖那个油画布的那些,那些人都进去啊,我们就这样脱光了站在台上上课,在教室里面。

小兰:有些时候你摆衣服摆那里,那些学生还不小心会踩着你的衣服上了,那会儿,就是变化太大了,之前的那些学生不会,那些你的衣服摆那里,人家去都不去那里,踩一下,这种不会。

小莲:那些布都是你踩过去我踩过来,反正就是从来不洗。

曾子墨:你们是躺在那个布上?

小莲:对。有的时候老师还要求不能洗,洗了以后他们画油画,画颜色就不好上色。

解说:课堂环境的变化,让小莲她们更加怀念早年大学生们,但她们所能做的只有接受改变。

云南艺术学院95级学生:反正我们那个时候的话,就是上人体课非常严谨,除了本班的同学可以进出之外,其他班的不可以进,而且就是说,我们拿了一个很高的模特台的,然后把那个门进来的门就挡住了,任何人开门的话,是一种墙一样的东西挡着他们的视线。而且我们一般上人体课的话,门是关着的,不会随便给其他班的人进来。

解说:2003年,姐姐小兰也结婚了,自己的真实职业是她向丈夫死守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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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种种变化不尽如人意,小莲姐妹也没想过改行,2004年,学校五个裸体模特中又有一个不干了,此时小莲的侄女小芬小学毕业,这个14岁的小女孩不想读书,小莲把她带给了黄老师。

小莲:我就跟她妈说了以后,她妈就说假如愿意去的话就去吧,但我也没具体的告诉她是做人体模特,就这样,我就把她介绍来到学校里边了以后,我也是把她交给黄老师,由黄老师来安排。

小兰:文化也没有,而且岁数又小,你可别处必须要到那个岁数才有人要,这里岁数小他都可以要,老老小小他都可以要,当时我也觉得可以,就喊她上来了。

解说:老师给小芬安排的是肖像模特,报道那天她就领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同样小芬对这份工作也很满意,但有一天她提前去教室外等小姨下课,看见了裸体的小姨。

小芬:当时她就说,你现在才来,就是说先上这个肖像,多上一段时间,看你就会慢慢的适应一点,适应以后,你再去上这个人体,我小姨当时是这样跟我说的。

曾子墨: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小芬:我当时也想也可以啊,反正先上着肖像再说吧,就这样。

曾子墨:你会觉得人体和肖像有什么差别吗?

小芬:当时我不知道这个肖像人体之间的这个价格我不知道,所以我也没有问,自己刚从农村出来,有个工作也不容易。

解说:很快小芬也成为裸体模特的一员。当时肖像一节课6元,裸模是8元,小芬适应这份工作比她的小姨快了很多。

曾子墨:你觉得做这行对你的性格有影响吗?

小芬:我觉得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吧,只是跟做模特的这些,她们年龄比我大,反正还是大得多,我们基本上都是接触的人就是这几个,其他像外面的人我们都很不接触,还是会觉得自己,还是很孤独的。

解说:如今,24岁的小芬已有十年工作经验,课堂下的人,从她的大哥哥大姐姐便成了小弟弟小妹妹,虽然种种不如意,这一家三口在学校待到了2013年。

小莲:2013年4月16号,云南艺术学院美术学院的办公室老师口头通知,就说从5月份不发工资了,反正不要我们了。

解说:小莲一家两代三口人同时失业了,她们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局面。

小莲:当时我很气愤,我也跟他说了,我说当年1996年的时候我们来还不愿意做,那个时候模特也难找,现在人愿意来的人多了,现在一脚给我们踢出去不对嘛,两个老师就代表,代表校方就说,已经确定学校一分都不补,这十七年以来,一分都不补给我,我当时就告诉他,我说那么我们就只有走法律程序,我就这样跟他说了。

解说:劳动仲裁没有成功,小莲、小兰和小芬凑钱请了律师,把学校告上法院。

穆英:国家在强调要贯彻《劳动合同法》,特别像他们这些农民工的权利,那么没有了,她们干了,三个人干了十年以上,通知她们不要她们了就不要了,那么她们的青春献了,那现在就变成是什么?无业了,她们到哪儿找工作,她当时就跟我讲,她没办法去找工作了,她们又没有文化,文化又低,要去找工作,谁还会要她,她现在36岁了。

小莲:我们不求他赔多少钱,我们现在求的是,要签无固定期限的合同,因为我们青春全部毁在他们这里,现在我们的岁数三十多了,快要四十了,不大不小的,我们工作难找,文化水平低,我们的要求就是要签无固定期限合同。

曾子墨:在各地艺术院校做裸体模特的,大多都是农民工,他们和劳务公司签约,与学校没有直接关系,每小时可以获得十几元到几十元的报酬,小莲这一批人是在劳务市场还不健全,劳动法还不完善的情况下走入这一行的,如今却被扫地出门。又有谁来保障他们的利益呢?

[责任编辑:楼楚楚] 标签:农村姑娘 小莲 云南艺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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