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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黑龙江中俄混血“特务村”文革时多人被迫害致死

2011年10月03日 13:35
来源:凤凰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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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张运山一家被赶进了一间小仓库居住,家中财物也被拿走。历经磨难,他的爱人至今沉默寡言。宏疆村的混血家庭在这次运动中无一例外被牵连其中,交代问题是必过的一关。

徐维义:就后院有一个姓李的,叫李行振,问他电台是什么样的,他也说不出来什么样的,完了说是,就像茶壶似的,说是就是一样,就是没有嘴,那不就告诉你了吗,根本就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嘴说话呀。

徐维义:叫我交代在苏联那边整的枪,说把枪弄哪去了,说整下道杆村去了,整下道杆弄哪去了,给我哥哥了,就往自己家的人身上整,你还能整到别人身上,根本没有的玩意儿,那家伙,让我去对证去,那是我二哥,这家伙,我哥哥急了,两个人对证,那玩意儿没有的事儿,那是胡说八道,他急眼了,摸起老板凳就……

徐英杰:问跟谁联系,怎么联系的,咱上哪说呢,咱根本没联系,你不瞎说吗,你还就得瞎说,你不瞎说不行,不瞎说他揍你。他给你安排说是,他不知道从拿调出来的,他说,联系的时候,说这个电棒,手电筒打三下,完了过去,到那块怎么怎么说,没有的事,根本没有这个事,你怎么安排呢。

徐维义:有一个姓潘的,是一个老跑腿子,那边有个河,在那河那地方放牛,完了说他是个特务,说特务你怎么联系的呢,说是,我实在什么玩意,搁那个火柴,一划火柴,那边就过来人了,那个火柴,那江那么宽,拿个火柴他能看见吗。

解说:徐月娥是徐英杰的女儿,文革时期,她还是个孩子,往昔的痛苦回忆她再不愿提起。作为“特务”家庭的孩子,他们受到诸多歧视。

徐英杰:当时栽一颗树,给他砍了吧,特务家的树,给他砍了不要。特务家的孩子,小孩跟小孩那么说,小孩也不懂,揍他,他说特务家的孩子。劳动吧,生产队不是评单位分吗,评分,你干得再好,你也没人家那个好人评分多,你政治上不去,政治不好,劳动好,政治不好,应该评十分,我给你评八分,你就少两分。

文革时被迫害 张玉福的父亲投井而亡

解说:12岁的张玉福每天骑着自行车围着关押父亲的地方转圈,希望能看到出来上厕所的父亲。那一天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父亲朝他也望了一眼。

张玉福:身体不行,打得走路都走不动了。

记者:就是你们看到?

张玉福:我们看到的时候,走路非常慢,走不动。他就是路过厕所,他想上厕所,他就是存心的,路过厕所,趁他不注意就跳下去了。

张玉福:捞起来,就这么草草地换衣服,我们也小,也靠不上前,草草地就做了个棺材,村里面出了个棺材好像是,很薄的一种木板钉一钉就埋了。

解说:张运山投井而亡,宏疆村“苏修特务集团”大案也不了了之。

解说:1979年,在宏疆村的这所小学校里,召开了张运山平反大会。开会的前几天,工作组派人来到张玉福家,给他做工作。

张玉福:我跟我哥商量,我说咱们不行,就这么给平反,说两句话完事了,不行,我说平反咱们不能轻易就那么就罢休了,得让他们坐牢去呀,这给咱们整这样子,他们那时候都是违背政策了,可以这么说,那时候就比较懂了,我姑姑来说,我舅舅他们也说,做工作,算了,对我们家来讲,平反也没什么回报,拿我们那么多东西,作几个钱,不多,很少点钱。

解说:张运山平反的材料写,他于1945至1947年给苏军当过情报员。村里老人们说抗日战争时期,他曾将一份日伪名单的情报送给了苏联红军。张玉福说,这迟来的平反总算让大家心里都得到点安慰。

张玉福:就是说我父亲有功,不是罪人,就是即使那封信送的也是为了共产党,为了红军,就是红军打日本嘛,这个是明确地讲了,这个我还记得清楚,因为你再小,你究竟是为什么把我父亲抓起来的,究竟你平反最后哪句话说的,对我父亲,你平凡平的是什么东西,我能记住,我这个能记住。

解说:文革之后,村中的苏联老太太也很少再聚在一起唱歌跳舞,如今那一代人都已经陆续离去,葬在了宏疆村。

徐维义:我挨整的时候,我说苏联那边,我跟我妈说,我说你苏联那边都没有男人了,我说你上这边来找个汉族人,我说你瞅瞅把我们整的,这是我跟我妈说的。我说苏联那边没有老爷们,我说你上边来找一个,给我们找个爹,生了我们这一帮,你瞅瞅给我们整的啥样,这是我说的。

解说:徐维义的孩子们都已结婚,和村里许多混血老人一样,他绝不允许孩子们和有俄罗斯血统的人结合,希望后代们能在面貌上更接近标准的汉族人。

徐维义:“二毛子”啊,我们也是不愿意听啊,跟人长的面目是两样,你非得说我们“二毛子”什么玩意儿,那不都是中国人嘛,我这些个儿子找对象,我说是干脆和我们一样的干脆不要,一个也不要,我四个儿子一个也没有混血人,有不少的要跟着的,干脆我说不行。不行。

记者:有过吗,谁和混血的,然后你不同意?

徐维义:有啊,我那三儿子,和那个老王家的,也是我们混血人,姓徐的,也是三姑娘,那是几姑娘我都忘了,干脆我说你找对象是对象,我说你爸这个事是干脆不允许,不同意。

徐维义:我那个小四儿(孙子),瞅着不比我的模样强多了吗?像我这个模样就不行,我出门啥的,人家就说,外国人。

袁吉先:我孩子不让他们混血。不跟他们混血。

记者:为什么?

袁吉先:我四个姑娘都嫁中国人。

记者:为什么?

袁吉先:有一次的经验还能。

记者:怎么叫有一次的经验?

袁吉先:这一次教训还不够,你都成了混血人了,以后你看他们,这都是两口子混血人,又生这么一个玩意儿,成天这样。

解说:经历了历史的动荡,尽管村子与俄罗斯仅一江之隔,边境旅游日益兴旺,这些混血人大多没有踏上过对岸的土地。甚至不愿再寻找那些血脉至亲。

徐英杰:公安局来问我,你找不找你的亲戚,要找我们帮你找。我说不找,找他没用,找他干啥呀。你找到这个亲戚能怎么地。今天来往明天来往,以后又成事儿。一会就够呛,伤老心了。以前一点跟人家联系都没有,给你安上罪名了,特务,离他们远点吧。

[责任编辑:石冰] 标签:特务村 黑龙江 徐维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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