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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广东讲古艺术现状:人死艺亡

2011年11月28日 10:11
来源:凤凰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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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80后小生醉心讲古 粤语说书曾遭遇打压

解说:彭嘉志,一个地地道道的广州80后,生活中的他跟其他年轻人并没有太多的不同,但他却还有一个特殊的称号,广州最年轻讲古艺人。褪去时尚的服饰,穿上长衫,摇身一变,便已是嘻笑怒骂,张嘴就来的讲古佬。年纪不大,却已有了几年的讲古经验,而他,也是颜志图唯一一个,还依然活跃在讲古第一线上的弟子。如今,像他这样自小醉心讲古的后生一辈,少之又少。

彭嘉志:当你玩深入的时候你会发现,原来说书个东西是可以通过你的艺术作品去表达你的思想,传达你的思想的,甚至可以达到一个针砭时弊的作用。好像之前我讲《隋唐英雄传》,原先的故事可能就是说,怎么这些东西这样的啊。是这样的官爷,不给地沟油你吃算好啦,那么地沟油这些古时候是没有的嘛,为什么要加入这些东西?就是让它跟现实接轨。

扇子在说书里面可以说用途是最多的,树、旗杆、楼,远远有座桥梁,关云长夜读兵书,可以用来表达人物的情感,靓女,靓靓靓,真是越看就越靓。妙计,妙计。例如将军,他拿枪,扇子就可以当做枪了,这是枪的后把,你要指,做枪的前把,一拧。那么以前的人啊,你别小看这一拧,这一拧要做得漂亮可不简单,以前的人怎么练的呢?就是拿条毛巾每天不停地拧,拧出一个力度,那你挺枪的那一下子才漂亮。

观众:很好啊,我年轻人也很喜欢。讲得比较生动搞笑。看到真人讲古心情觉得好激动。

彭嘉志:传统讲古的人现在不多啦,现在就是我师傅,我师叔还有我,就是做这些传统的说书,基本上做现场的就是这些人,没其他人了。目前就这里一个讲古坛,文化公园一个,还有就是五仙观、大新街,主要比较固定的就是这几个场,好像大新街和五仙观就是一个月一次的,周期比较频密的就是文化公园,当然我也希望能够一个星期,从周一到周五,最好天天有我的场,一日三场,最鼎盛的时候那些老艺人,一个星期每天三场,周一到周五每天都有,我们也希望是这样,但事实上现在的场所少,你想全身心全职去做,整个星期都安排满,你有这样的精力,但是没有这样的场给你。

解说:近几年人们提到讲古,总喜欢用一个词式微,对此彭嘉志和师傅颜志图都没有忌讳,颜志图说这种苗头甚至早在20年前便已出现,当时刚刚被推选为说书协会会长的他,登报招徒,声明不收报名费不收学费不收资料费,目的只是为了让说书艺术后继有人。最初来了10个人报名,颜志图一个星期上两次课,没多久就有学生不辞而别,颜志图寄了好几封信通知学生上课,都得不到回复。最终,10个徒弟全部消失了。

颜志图:说书艺人有很多死了之后,没有留下什么给后代,人死就艺亡,因为严格讲起来,以前的说书艺人没有正式的师承,俗称就是打兵马出身的,凭自己的经验,那套经验是怎样呢?他就没能力来归纳。

林兆明(讲古艺人表演艺术家):北京它有传统,有一套语气啊,包括姿势啊,包括演出场地,听众的习惯啊,它形成一套。

招卓宁(电台主持人):这种艺术形式本身并未真正成型,不像相声,它真的是有世家的,比如我们都知道的侯宝林的子弟,都包括郭德刚这些,他们有徒子徒孙,有师爷师叔师公辈的,我想我们广东地区的说书,就还没有这种门派,所以它不是系统,既然没有系统,就形成不了专门的流派,影响力其实是上不来的。

解说:时间回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那是一个讲古的全盛时期,当时的广州,街头讲古逐渐消失,艺人们逐渐转移到了各种茶楼公园和娱乐场所,而在说书协会成立后,讲古艺人们也有了更多的交流切磋和演出的机会,广州人民公园,文化公园,及一些文化宫、俱乐部等,都有开设固定说书台,而陈干臣、侯佩玉这些大师级人物的出现,也让讲古更具魅力。听古,几乎成为那个时代人们每天的娱乐之一。

彭嘉志:基本上以前好像文化公园,一天有三场古,三场说书场,早上一场,下午一场,晚上一场,都是爆满的几百人。

颜志图:哇,听古原来这么好听的,忍不住的听了一晚不过瘾明晚继续追,叫做追古,那时候说书是很受欢迎的。

解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些技艺水平较高的讲古艺人被聘请到了电台主持讲古节目,这些天空中的小说也几乎都成了收视率最高的节目,在那个广播的年代里,讲古可谓风头一时无两。然而,其后到来的文化大革命,让讲古随即步入了最黑暗的时期。

颜志图:最初就有文件下来,文件就摘录了毛主席语录,大概是这么说的,在文艺界,都还是被死人统治着,至今问题不少,怎么被死人统治着呢?就是演戏都还是那些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那些人物都已经死了,就是做那些死人的东西,就是被死人统治着,那个时候就是极左的思潮,不准讲这些旧文化的东西,后来索性连说书协会也解散了,叫你们回到街道,由街道安排你,说书协会就这样没有了,那些艺人真是哭都没眼泪,给三个月的工资作为遣散费,有的拿着那一点钱手都抖了,忍不住哭了,这点钱很快就花光的,几十年以讲古为生,让我回街道都不知干什么好。

解说:文革之中,大多数的老讲古艺人被迫走下古坛,从事各种杂工维持生机,晚景凄凉。而尚且年轻,刚刚崭露头角的颜志图也无可奈何的回到了工厂,平淡度日。而与此同时,在广州城另一角的某个牛棚里,也有一个正在为明天而彷徨的年轻人,他就是当时广东话剧团的青年演员林兆明,或许那时终日接受批斗的林兆明,并没有想到,日后真正让他大放异彩的会是讲古。

林兆明:就文化大革命斗到我半生半死的,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搞文艺?我在澳门本来也算一个有钱人家的子弟,几代都是华侨,一到连动就追问我,你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在外国,所有的都是有钱的,你在这里捱得这么惨,为什么?我革命啊,我追求真理啊,马上打我一巴掌,你也学人讲革命,不信。我自己感觉我也不是很革命,我真的就是追求真理,追求自由平等啊,又没有什么很高的马列水平,我皆是看不惯旧社会那些啊,最后我终于想通了,我为什么会从事这一行呢?怎一个癡字了得。

[责任编辑:吴芮泽] 标签:讲古 广东讲 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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