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无处安放的“怪”文

2012年02月02日 10:50
来源：凤凰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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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他们是受过苦难打击的，你怎么还能要求他们呢，但是木心补充，别国就不乏这种颠扑不破的大器，环境遭遇当然是意外分外坎坷，而内心的枯萎恐怕还是主因，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就用不上了。就像我们上个礼拜跟大家谈的，像伊凡·克利玛、哈韦尔、昆德拉，他们都是活在一个高压的状况下，他们不只是经历过一个集权政权，他们经历过两个集权政权，还有外国统治。

他说现在用得上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的恐怕就是中年作家，可惜根底都逊于老辈，但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尽到特别出，口气特别大，著作正在快速等升中，面对这些著作笼统的感觉是直薄、细衔，作者把读者看得很低，范围限的很小，其攻击，其历经，其用心大欠良苦，怎么回这样的呢？恐怕不光是知识的贫困，而主要是品性的贫困，品性怎么回贫困的呢？事情就麻烦了，说来必须话长，使人不想短说。

我觉得这里面好玩的就是，他的这几个批评，对中年一辈作家的批评，这些批评也许很多人会非常不同意，觉得你说话怎么能这么说，说的太狠太过分了，但是里面有一句话我觉得很重要，他说我们现在作家把读者看得很低，这句话重要并不是说他说的是真的，我真不觉得我们今天很多中年作家真的把读者看贬。但是我要说木心是把读者看得很高的一个作家，这是他反复强调的，什么叫把读者看得高呢？

就是觉得我写东西出来，我的读者是有识见的，我用什么文字他能看懂的，他能够明白的，我用什么典故他晓得的，我谈的那些事里面的某些观点，一点他就明白了，这就叫做把读者看得高。而把读者看得高的时候，他写的东西就不能够犯俗，比如说同样的散文，散文很容易流俗，因为很容易油腔滑调，写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只是在句子上面弄弄花俏，逗逗大家笑，人家说你好感想，你好滑稽，拍拍手，就好比江湖卖艺，但木心写散文、写杂文从来不这样。

他要求自己每一句话或者至少每一篇文章，都要有识见，而这个识见正是为什么我觉得他的作品很奇，他那么多中国化的作家，但是他的作品能够顺利的译到英文，被美国人欣赏，那是因为里面有识见。比如说他有这么一篇文章叫《圆光》，这个《圆光》讲的其中一段，就是说西方的那些圣人画像，耶稣画像，背后有一个圆光，那种。

他讲什么呢？圆光如果是正面看还好，无奈事情发生在西方的绘画雕塑不满足于正面，还要作侧面半侧面的造型，这一侧圆光势必要随头部之转而转，转成了椭圆的铁环铜盘状，临空浮在头顶上，非常之不妥，这还算什么神灵之光，委实滑稽，刺目地滑稽，于是他说这又坚定了他不信神，这个想法我觉得是我读那么多美术史都很少见，挑战圆光转侧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