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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感染者期待的尊重何时才能到来?

2011年11月25日 09:39
来源:凤凰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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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社会的压力和歧视 蚕食着艾滋病感染者脆弱的自尊

解说:无知导致歧视,而歧视导致沉默,如果被发现携带艾滋病病毒,雇员会被解雇,家庭主妇会被丈夫和家庭抛弃,吸毒者会遭到社会的痛斥,似乎只有选择沉默,才能把艾滋病对生活的影响降到最低。

然而沉默会为艾滋病的蔓延打开方便之门,更会导致严重的自我歧视,无知和偏见往往要比真正的死亡还要痛苦。

解说:有一个人前往拜访皮精虎,她叫刘喜梅,今年24岁,也是因为手术输血感染了艾滋病,刘喜梅常年奔走于感染者群体间,为他们提供各方面的咨询和心理辅导。

在刘喜梅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另一个艾滋病感染者的家,刘喜梅此次来是专门给他做心理辅导的,这个人就是感染者苏东升,今年42岁。

苏东升永远也忘不了1995年的那个夏天,他因外伤住进了新蔡县第二人民医院,手术中他被输入了有问题的血液,1997年,苏东升不断生病,2004年血液大普查中,他被确诊感染了艾滋病。

苏东升:当时我就上医院里,找这个给我治病的这个医生,也谈了我这些事情,想就是说想把我的病历调出来,结果他们也不给调,他给我看病的医生就说让我找院长,院长也不给调,病历调不出来,那时候我就想着跟它打官司,得有证据,我想着叫病历调出来,不是能有证据嘛。

解说:然而医院始终拒绝提供病历,法院便以证据不足为由拒绝立案。当苏东升正奔波于法院和医院之间时,噩梦开始了,他的妻子最先发难了。

苏东升:就是说她对我也是很不满嘛,就是认为我有这些病拖累了她,刚开始慢慢地前二年吧,还慢慢地还为了孩子慢慢还苦熬了两年,结果还是甩手走了,就是没给你打个招呼,你不知道她就偷偷走了,一走就是杳无音信,就是这样的,已经几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解说:许多感染者最初遭到的歧视往往不是来自外部社会,而是来自自己的家庭。

刘喜梅:就像有的小孩,他的妈妈有这艾滋病,他的小孩就非常怕她,然后就做饭都不让做,做饭不让做,然后吃饭时候,一家人都在桌子上吃饭对吧,让他妈妈到外面吃,要不然你自己到房间里面吃,要不然饭碗隔离。

邹一鸣:在艾滋病流行早期的话,就是说大家最简单就是,大家的恐惧来自于这是一个不可治的致死性疾病,它是一个死亡率接近100%的这样一个恶性的传染病,那么大家谁都害怕,谁都知道生命的珍惜,所以说谈艾色变。

解说:苏东升的妻子走后,将三个孩子留给了他,不久后二儿子也因发烧患上了脑膜炎,并留下了羊癫疯的后遗症,随后被学校劝退了,亲戚朋友在得知他感染了艾滋病后,再没有踏进他的家门一步。走投无路的他到镇上去向一些干部求助,然而同样遭到了奚落。

苏东升:到他那儿去,还没张嘴呢,他就说我忙,等一会儿再说吧,好,你等一会儿再说等一会儿再说吧,又有一个人去找他说事对吧,他给他一下子谈了足足有半个钟头吧,就是说那个宅基的问题,人家跟那说事咱不参与对吧,等他说完了,我说好,该给我说事了,我还没张嘴呢,他又说他忙,他忙我坐到沙发上,我坐到沙发上,他叫我站起来走,他说沙发不管坐。

解说: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苏东升,他抄起沙发就扔了出去。

苏东升:我说人家来跟你说事你都有时间,我来跟你说事,我比人家来的早因为什么,你给我说事都没时间的,再一个说好,我坐在你沙发你不让我坐,你这沙发不让坐,我说这沙发因为什么不让我坐,沙发本身就是坐人的,因为什么不让我坐,那时间刚开始知道自己得这个病,性格是比较偏激的,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当时我恼了,我把他沙发给它扔出去了,我说你这沙发不让坐人,搁在这儿当摆设吗。

解说:苏东升艾滋病的身份不仅让他饱受歧视之苦,同时也波及到了他的几个孩子。

苏东升:比方说这是一个饭场子,人都在这里吃饭,孩子嘛我就当然不去了,因为知道人家看不上咱,就是说嫌弃咱有病嘛,孩子呢有时间跑到饭场里,你看小孩一去人家这边站起来就走了。

解说:读小学六年级的小女儿苏雯雯,在学校也常遭到歧视,几乎没有人愿意和她同桌。

苏东升:去上学吧,学校里这个老师不好好地接收,就是勉强接收了,跟其他孩子坐不到一块儿,我那孩子往那儿一坐人家小孩就走了,孩子你说幼小的心灵,你想受到多大的伤害。

苏雯雯(苏东升女儿):没有人和我玩,每天都是一个人坐,没有人和我坐一块,下课别人都在玩,就我在自己位上坐着,没有人和我玩。

解说:学校里有些老师也歧视苏雯雯,有的老师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讲一句,即便放学回到家里,她也是孤独一人没有玩伴。

苏雯雯:我们这个庄子里的小孩都很,也很想和我玩,他们的家长不让。

记者:他们告诉你的吗?

苏雯雯:恩,小孩告诉我的。

记者:他们怎么说的?

苏雯雯:他们说我上他们家玩,他说他们的奶奶什么都不让,所以就,每天我们几乎都不在一起,都感到很孤独。

解说:父亲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差,现在几乎干不了重体力活了,苏雯雯的大姐在外地打工,常年不在家,二哥身体又不好,家里的家务几乎都落在了苏雯雯的身上,她最担心的就是父亲的身体。

苏雯雯:我爸爸拿回来的几本书我看过,那里面有关于我爸爸病的情况,说病有百分之百死亡,所以我就很担心,为了不让爸爸生气,我们就每天都很听话,很努力地去干活,为了不让爸爸生气嘛。

解说:家庭的变故,社会的歧视,给几个孩子带来了巨大的心理负担,原本开朗的他们也渐渐地变得沉默寡言。

苏东升:孩子吧,你无论到哪里一提起来我,提起来自己的父母,他都无言以对,就是好像很不愿意提,也不是说他认为就不是多光彩的事情,对孩子来说也是一种心理压力,也是一种负担。

解说:人际关系崩溃,家庭关系恶化,来自社会的压力和歧视,开始蚕食着艾滋病感染者脆弱的自尊,他们可以自由生活的范围也越来越小。

刘喜梅:像我上街买个菜,他们就一看到我有艾滋病,他们不敢说不让我摸他的菜,但是又不想叫我买,所以他们没办法只有给旁边的人说,旁边的人给我说,他说他们不让你买他的菜,他不卖给你,因为你有这个艾滋病嘛,他们害怕。

解说:由于遭到排挤和孤立,感染者在社会上越来越难以立足,有时甚至连最基本的权利都会遭到挑战。

刘喜梅:病友说走我们到街上吃饭,我说不去,他说去嘛,我说不去,我说别人会怕我的,但是病友硬拉着我去,我去了,等我吃完饭之后,等我们这边走,那边碗筷全部扔掉了,所以我从那儿以后再也不上街上吃饭了。

邹一鸣:因为艾滋病已经像一个像高血压、糖尿病,像心脏病这种慢性疾病是一样的,就是因为大家得病的话,大家谁都有可能得病,为什么要单独歧视艾滋病呢,这个是不应该的,没有任何科学道理。

[责任编辑:张梅] 标签:艾滋病感染者 皮精虎 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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