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1938年10月26日,历经四个半月惨烈战斗,中国军队主动弃守武汉。但日本大本营,却对“武汉会战”的结果颇为失望。日军在“武汉会战”中投入三十五万兵力,作战经费达三十多亿日元,这已是当时,日本所能投入的最大力量。“武汉会战”成了中国抗战的一个转折点。会战后,日军再武力发动大规模的战略进攻,抗战自此进入相持阶段。国民政府在武汉失守后,发表声明称“一时之进退变化,绝不能动摇我抗战之决心,任何城市之得失,绝不能影响于抗战之全局。”
此时,日军面临军需供应的枯竭,曾参与“武汉会战”的日军大佐田部圣在《武汉攻略参战记》中这样写道:“初到湖口,就发现依靠现地粮食物资,来维持我军生活,几乎完全不可能,必须从内地(日本)向战地输送粮食,居民全部出走,住房尽被破坏,可利用的几乎没有,冈村司令官的办公室进宿舍,也是被破坏了的房屋一部分。”
据载“七七事变”时,日本黄金储备及纸币发行准备金为十三亿五千万日元,到“武汉会战”后日军军费支出,已高达六十一亿五千万日元,远超国家的储备量,当时日本国内,连学校教练用的步枪都被收回用于装备扩建军队。日本陆相称:“外强中干是我国今日的写照,时间一长就维持不住了。”
日本政府为此不得不调整对华策略,将军事逼降改为政治诱降为主,军事打击为辅。1938年11月3日“武汉会战”结束后仅一周,日本近卫内阁发表第二次对华声明:“只要国民政府抛弃以前的一贯政策,更换人事组织,取得新生的成果,参加新秩序的建设,我方并不予以拒绝。”近卫声明中说的更换人事组织,就是让蒋介石下台,那么日本相中了谁呢?
1939年元旦刚过,国民党军统局天津站陈恭澍与局长戴笠一同飞往越南河内,陈恭澍尚不知此行的使命。他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这样写道:“戴先生和我坐在一排,他靠窗,我近甬道,我心想,一路上有的是时间,总可以告诉我一点端倪了吧,可是他始终不开口,我也曾数度引起话题,他仍然哼哼两声,不肯多说,这也许因为飞机引擎的声音太大,如果放开喉咙,在这种场合,又恐被人家听了去,因而泄露了事机,当然不好。”
陈恭澍后来才知道,他此行是要组织刺杀汪精卫。汪精卫时为国民党副总裁,他早年追随孙中山,曾因刺杀满清摄政王载沣而入狱,他的“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豪情,激励了当时无数的青年。
“九一八事变”后,汪一度积极主战,日后汪伪政权要员陈公博这样回忆:“汪先生在民国二十一年,上海‘一二八’之役是主张抵抗的,在民国二十二年‘长城古北口之役’是主张抵抗的。那时候,汪先生总以为中国,只有抵抗才有办法,可是也因为‘长城古北口之役’促使汪先生所受刺激太深,因我们的军火,同敌人的军火距离太远了,我们的官兵看不见敌人了,只是受到敌人炮火的威胁。汪先生听了这些报告,以后便慢慢有主和的倾向。”
1938年“武汉会战”后,日本积极与汪精卫接触,汪暗中派代表梅思平、高宗武与日本参谋本部支那课长、影佐祯昭等四下媾和,达成了所谓中日停战的“重光堂协议”。那时汪精卫周围聚集了陈公博、周佛海、陶希圣等一批主和官员,促使他最终与蒋介石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