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仿佛让人再次看到了几十年前书本里的工人阶级的“力量”
刘芳:钢铁行业一直以来都在中国经济发展中占有重要地位,近年来,中国的钢铁企业重组风起云涌,建龙钢铁牵手通钢集团,为中国钢铁业兼并重组中跨区域、跨所有制的重组,创造了一个典范。建龙集团董事长张志祥相中北仑港、布局南北的眼光和举措,也为业内不少人士称道。但通钢喋血事件让模范重新归零。通钢事件的发生,折射出不同钢企在重组过程中,在管理理念、人事安排、文化氛围等等方面,可能形成的矛盾有多么巨大。
解说:据了解,由工信部起草的《钢铁行业兼并重组条例》预计将于今年9月出台。这将成为钢铁行业继组建五大钢铁集团后,更大规模和范围重组并购大戏的开始,“钢铁王国”各大势力范围将被重新划分。
余南平:目前中国钢铁的产能呢,5.5亿吨,可能规模更大,但是这三大,宝钢、武钢、鞍钢加起来不到6千万吨,这样也就是占了10%多一点,意味着百分之九十大大小小的各种钢铁,中国钢铁工业本身重组就是个难题,因为挣钱的时候谁都不愿意把它卖掉,金融危机缺钱的时候谁也不敢去买人家,现在加上跨文化经营难,这给钢铁企业研究的是,我们知道如果不兼并重组,起色不大,中国钢铁工业将来是一盘散沙,不具备核心竞争力,但是重组兼并难度又非常巨大,矛盾又很多,如何吸取成功经验,去研究去总结,这才是钢铁工业企业在兼并重组过程中需要考虑的问题,当然又到另一个问题,还有很多地方国有的利益,并不想被宝钢、武钢啊,大型的央企去兼并,不愿意,我能挣钱为什么卖给你这个大的央企呢,所以我们发现在河北,出现以邯钢为核心的,把河北地方大大小小的钢厂重组一遍这样的情况,成立了河北钢铁工业集团,吨位也不小。所以地方利益和中央利益,国有企业利益和民营企业利益,有几方的利益在钢铁企业的兼并中会存在。所以问题非常复杂。
解说:在民营钢企占半壁江山的今天,跨区、跨所有制的重组,是必然的发展方向。这场钢铁行业重组大潮中,即蕴含着机遇,也充满着挑战。政府,企业,职工三方利益如何权衡,如何给与弱势地位的职工更多的人文关怀,成为重组能否公开公正透明,健康有序进行的关键。
余南平:我觉得如果从经验总结来看,这里面有个问题,卖资产是国资委决定的,但是管理劳资矛盾是劳动社会保障厅决定的,它们不是一个部门,我建议以后在类似国有企业改制卖的时候,监察纪检部门介入,还一个把劳动社会保障厅的人员官员也要介入。因为我是国资委只考虑卖了合算不合算,卖掉就结束,跟我没关系,至于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涉及到违法法律,法律找你们跟我没关系,我只考虑有人愿意买我愿意卖,卖了以后收益怎么样,吉林省国资好把这个事情简单化了,只跟大股东我们协商一下,卖掉了再操作一下就完了,没考虑到工人那一段,矛盾怎么解决,站在官员角度一点问题没有,但是不要忘了一点,你卖的是国有企业,国有企业有几万员工,几万员工的身份转换,就成公众的核心焦点,因为我们党和政府特别强调,不要因为工作的草率涉及到一些不必要的矛盾,最后导致群体事件出现,最好不要这种,工作要做得细,做得仔细,做得仔细这个问题就简单多了,就怕按部门的角度,我只考虑我的部门,我的部门就只管卖企业,卖了我就不管了,或者买企业,我就不管了。因为你买卖的不是件商品,买卖的是企业,企业正面对应的是几万员工,它是一个复杂的载体。
刘芳:2009年7月26日,通钢事件平息、恢复生产后的第二个工作日,通化钢铁集团的生铁产量达到1.5万吨,创历史新高。这仿佛让人再次看到了几十年前的书本里随处可见的工人阶级的“力量”和“觉悟”。其实与群体事件如影随形的,总是受阻的诉求通道。尽管企业有工会,一些表达民情诉求的部门也现实存在,但他们的运转却似乎总是在关键时候失灵。失去话语权的人也只有以如此群情爆发,极端暴力的方式,让自己振臂一呼的声音传出去。这是企业和社会的悲剧,更是底层话语权集体沦丧的悲剧。王小波说过,“我们可以在沉默和话语两种文化中选择”。尽管在被迫的沉默中失去了话语权,但在权利已被剥夺得千疮百孔的情境下,没有人还会愿意做那“沉默的大多数”。可想而知,如果底层向上的权利诉求通道依旧不能畅通,如果不能切身体会无数并购案例中带给员工的深切痛彻,那么通钢高管被围殴致死的悲剧将不会仅仅只是一个激烈的个案,它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重组并购冲突的无数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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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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