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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迎:马云十年后或难守住首富之位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提示:张维迎认为,我们在前三十年左右的经济改革,经济改革包括国有企业的改革,价格改革,这个阶段以后可能中国改革确实有一个很大的变化,需要除了经济方面的改革,我们在政治、社会、特别法律制度这方面改革

窦文涛:我现在发现很多,我觉得很有智慧的很多学者,我都问他们一个问题,我说现在的形势你怎么看?我发现众口一词几乎都是说看不太懂,就是看的不是很清楚,会有这种迷盲感,咱们就说经济,我最近看到一个消息说,现在发改委还是什么批了万亿,就各地的基建投资,为了解决经济下行的压力,你觉得现在中国经济要下行吗?

张维迎:我觉得是应该下行,现在有一种新的概念叫新常态,其实新常态是一种说法,这种说法包含,我们中国不可能维持原来10%的这种增长,简单说,我们原来10%的增长,很大程度上靠我们后发优势,很简单,你看一下,我们这30年所有发展的产品,全新西方创造出来,我们是拿来主义,当然你拿到一点成就这个差距越来越小了以后,你就发展越来越难了。

我打一个比方,就像一个小孩子,小学生,他不好好学习,调皮捣蛋,老考零分,然后父母好好抓一下,从零分到六十分就很容易了,六十分到七十分也不是特别难,七十分到八十分也还行,但是问题现在九十分以后,再往上走,可能一分,一分都变得很难,这就是我觉得,这个新常态意味着经济增长速度比较往下走,这就是,我们就这个新常态这个概念,也可能大家就说心理上首先要接受这个事实,你不能说我就要争这口气,我就要把我的速度搞到多高多高,这就使得我们改革没法进行,像你刚才进的数万亿的这种,好多地方他为了维护增长的话,他就会忽略了改革,因为你要维持增长最简单的办法搞投资,投资最简单的办法是政府投资,企业投资。

李菁:张老师,一直提醒或者警告不要太迷恋凯恩斯主义,我看张老师也不断的在各种场合提醒。

张维迎:对。我在这本书里面谈到。

李菁:但是中国官员很喜欢这个,这是个灵药感觉。

张维迎:官员,你要知道他可能以后是短期的问题,或者我们看一下,回过头来在五六年前,我当时批评的四万亿,那个时候2009年初,我想2009年我们不是保八作为一个目标,而是经济往下调,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就要小得多,所以说,我们经常为了维持经济的增长速度做了好多投资,而这个投资最好带来的产能过剩等等问题就一大堆,政府债务,企业债务等等,太多太多,我为什么讲这个,我曾讲过一句话,你要维持增长,尤其要创新,你要靠企业家,要靠企业家精神,而不是靠政治的货币政策,我们现在太多的大家,包括一些企业也是这样,老是盼着说,什么时候降息,什么时候扩大银行贷款。

政府因为他投资的时候,他不考虑效益,这个投资能不能回收,他不会考虑,企业家投资他就靠这个效益。

窦文涛:但是现在我们看到企业家都首富了,但是人民,普通人的收入呢?

张维迎:我想是这样,如果一个真正的市场当中,大家要同等的权利,做生意是自由的,竞争是激烈的,就是每一个行业你可以去自由准入的,我们不会形成那么大的这种收入差距。

窦文涛:你看,像我们搞新闻的,最近这几天新闻,马英九辞职了,国民党惨败,很多我看到一些他们群里的分析,好像有人讲是什么政治或者统独,但是其实有一个人的言论我注意,他说这个关键还是在于人民要享受经济的好处,他提出一个概念就说,台湾的人民,开始注意到一个叫什么呢?有感经济和无感经济,什么叫有感经济?他们认为你看这次是谁的失败,是权贵的失败,连胜文不管你多会搞经济,老百姓可能会认为你也是帮着权贵集团弄钱,所以他就说经济发展上去了,到底是权贵的利益大了,还是老百姓感觉不到,数据上很好,这叫无感经济,就说我们人民感觉不到,我们希望叫有感经济。

你看这就让我想到最近的香港也是这个问题,你比如说香港老百姓对经济他不满意,他在香港,我有一个很切身的感受,就我们公司这些同事,他去尖沙咀你看他跟大陆游客发生着冲突,他觉得街道拥挤了,他觉得购物不方便了,可是你说这带来的好处呢,他工资也没增加,当然香港人就很简单的说,都给李嘉诚赚走了,大陆也是支援香港,但是支援最后带来的利益,有没有直接让我们普通小民有感,这叫有感经济,您对这个事怎么看?

张维迎:我觉得其实,我更理解是这样,这个社会保持很强的流动性,给每个人有机会,比如说,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国的情况,大家感觉是说,每个人都觉得有机会,但是好像广州大街上有年轻人穿个背心,上面写着点背不能怪社会,就给你机会了你要自己努力,你不能自己不努力然后怪别人,但是确实有一个问题,所以后来发展以后,每个人都觉得机会很少了,而已经富有的人,他老是有这种机会,我们老百姓就会有很大的不满意,而这种不满意,他就会迁怒好多的企业家,尤其在中国的情况。

就是说赚钱,今天实际上就是说,创造价值和寻租,分配价值搅在一块,这样的话使得大量的人就会非常的不舒服,不高兴,我的感觉就是说,这个社会真正的活力,你不要害怕有富人,关键是他怎么富的,还有一个就是说,是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机会,如果这些富人,三十年前是富的,三十年之后,六十年之后还有富的,这就肯定是个静态的一个社会,他是固化了。

就说他要不断的淘汰,你有本事你就会起来,你没本事,你就会下去了,我觉得这是一个,这样的社会的话,我觉得大家会觉得更好一些。

窦文涛:李菁怎么看?

李菁:我刚才就想起来,你说的财富分配的问题,最近肯定张老师也知道,法国的经济学家特别红,写《新资本论》,然后到中国也做了几场演讲,我觉得他为什么会,那个其实是一本很艰深的一个学术书记,他为什么,大家,当然大众的解读,给他庸俗化了,或者给他简单化,但是我是觉得他为什么还会引起那么大的话题,还是说明这个话题还是有一些共性,他不光是中国的问题,是个全世界的问题,发现财富还是集中在少数人手里,而且在少数人手里,他那个增长速度远远超出你通常的经济发展速度,所以他为什么这个话题,你看他的法国经济学家写完了,特别在中国,我不知道张老师怎么看那个人的,但是我觉得这个话题还是。

张维迎:因为我们人类实际上就面临一个,一个怎么创造财富,一个怎么分配财富。

这本书我也翻了一下,但是我告诉你,这本书买的人很多看的人很少。

李菁:对。我看了一个很有意思,说他这个话题性很强,但是他不是有那个(00:16:19英文),他是有数据监控的,说没有几个人读过超过百分之九还是超过百分之十,但是在那种公共的这种传媒空间,话语空间大家好像都在议论这个事,好像每个人都看完了,其实有很大不同的。

张维迎:这本书本身的话他对好多事实的解读是有误导的。

李菁:但是他的数据是很坚实的。

张维迎:他的数据看你怎么解释,当你是最高收入的百分之一的人,百分之十的人,我们就说今天的百分之一和20年前,30年前百分之一是不一样的,比尔盖茨成为首富了,但比尔盖茨他爷爷,他爸爸,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像中国也是这样,你可以说马云成为首富了,马云的祖宗,甚至十几年前,马云都是一个普通的人,如果是这样情况的话,你仅仅就说,最高的百分之一的人是占到多少,我觉得不说明任何问题。

回到我刚才讲的,社会流动性很强,有才能的人可以冒出来,最低的百分之十,二十的人,有机会就最高的百分之十,甚至百分之一,这才是一个有活力的社会。

李菁:但是我觉得大家之所以对这个话题有共鸣,就是觉得在中国反倒是,流动性越来越弱,有钱的人现在还是牢牢掌握着,他的资源越来越多。

张维迎:这个就是我觉得很大程度,如果纵观世界来看,无论欧洲、美国还是中国,最后形成固化的一定是与权力有关,如果是权力掌握的资源太多,有机会找个资源权力的人勾结起来的话,他才能够维持他的位置,只要没有这个前提,就是你市场上做的最好的企业,你每天都这么处于高度的竞争压力下,所以我们来看,可能十年前,那么好的企业,我们作为榜样的,今天已经破产了,已经被别人收购了。

但是如果你有特权的话,我就维持这个,我能做,别人都不能做,也才是最危险的。

[责任编辑:王圳]

标签:经济 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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