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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逸舟:中国应积极地创造性介入全球事务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提示:2013年中国外交频频发力,除了领导人高频率,高密度的出访多个国家,在国际舞台上精彩亮相之外,还在中国的上海和北京举办了两场大型国际会议,亚信峰会与APEC会议,这两场会议让全世界看到的中国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提出创造性介入,就是我们看到最近这些年,特别是2008年以来,全球金融危机,导致很多传统的强国,传统的世界大国,变得比较乏力了,比方说欧、美、日,它们现在不管是在金融,在贸易,在货运,在全球投资,在外汇储备各个方面来说,虽然还是强大的,有优势的,但是相对于中国这样的新兴国家而言,它们的成长,它们的发展,显得比较乏力。

这乏力带来什么后果?就是它们解决世界问题的能力在下降,解决全球性危机,全球性挑战的各种方案的提出,变得不像过去那么有力了,那么全方位了,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些真空,出现了一些不足,出现了很多国家亟需,中国这种新角色,去发挥作用的天地。

或者说领域,所以我觉得中国的崛起,创造性的介入也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新旧力量此消彼涨的一个必然结果,就是传统的那些解决问题的能手,现在本身出了问题,他们本身的经济上比较乏力,他们政治上有一些赤字,有的时候你甚至看到美国的国会,美国的两党争吵起来的结果导致了美国政府关张,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所看到的原先解决很多国际问题,这些方案,这些步骤,这些做法,是来自于一些大国,来自于强国,来自于美国,来自于欧洲的时候,现在它不工作了,或者失效了,或者效率降低了,那谁来做呢?这个全球的责任谁来履行呢?国际社会的很多义务,比方说消除气侯变化带来温室效应,比方说解决一些地区的难民问题。

比方说缓解一些地方的冲突,比方说解决全球金融体系的改革,这个时候我觉得新兴国家,尤其是所谓金砖国家中国、印度、巴西、南非以及像俄罗斯这样非西方大国,就有条件,也有机会发挥更大作用。

所以我想创造性介入的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国际体系的新的转换给了中国这种大国,发挥更大作用的一个天地,一个余地。

解说:创造性介入,基于中国全球角色的转变,如何做到创造性介入,美国在中东地区的教训,对中国有哪些借鉴,怎么看待对中国外交的新要求,《世纪大讲堂》《创造性介入与中国外交新取向》正在播出。

王逸舟:创造性介入应该遵循国际社会准则

王逸舟:前面我提到了这个创造性介入的一个基本的构想,然后又提到了它产生的一个重要原因,那么我们如何实现这种中国创造性地介入全球事务,发挥积极作用,为人类在新世纪的这种发展做出更大贡献,我想,第一个呢,我觉得一定要借助于联合国宪章的准则,借助于国际社会的这种合法性的原则,我们看历史上很多大国,它的崛起往往带来了国际社会的紊乱,甚至带来了周边地区的这种冲突,历史上不说了,美国在伊拉克的教训,美国在中国地区的一些失败,为什么这么说,比方说反恐,越反越恐,为什么造成了很多穆斯林、阿拉伯国家对它很反感,我觉得就是它在出兵之前或者它在它实施的这种重大的介入之前,没有得到联合国的首肯,没有符合联合国宪章的精神,有的时候甚至绕开了,甚至完全践踏了国际社会所公认的准则,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讲,我觉得这是第一要素,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如果中国的创造性介入是和这个道,国际社会这个准则,联合国的宪章精神是对接的,一致的,我想这个创造性介入就会得到各国的接纳,甚至欢迎,你看中国维和部队就是很典型的,我们维和部队到目前为止,在全球部署了两万五千多人,但是所到之处大家听到中国维和部队的这种抱怨,对他们各种各样违法乱纪的说法,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遣返过,从来没有当地人去抗议过,为什么呢?

就是中国的军队出去它一定是遵循联合国宪章精神,而且是得到安理会的批准,有决议的,我们绝不会说联合国没有决议,中国出兵了,那样的话,适得其反,你自己会受损,当地人也不会欢迎你,你所谓的介入,你的利益的维护没有可能实现,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要注意的。

创造性介入的一个路径,就是跟国际的准则,特别是联合国宪章精神要对接。

第二个,我觉得跟它相关,中国古代思想有一个很好传统,就是我们其上要公心,要伐谋,其下才是伐兵,才是攻城,从古代《孙子兵法》还有其他的古老的中国的这种哲学,政治文化智慧中间给我们今天的一个启示,就中国想在世界上发挥作用,想让我们的安全力量,我们的外交力量,我们的商务力量,我们的社会力量到世界各地去,发挥建设性的角色,我觉得也要遵循这个原则,就是要慎用武力,要多用外交,要善用外交。

外交在我看来,实际上有很大的天地,而且未来可能越来越大,因为今天的世界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纯粹丛林法则来统治的,不是那种纯粹意义上的强权政治,虽然它还经常发挥作用,经常是存在的,但是越来越多人们讲,这个社会也要讲话法理,讲究公理,在这个意义上讲,外交就有更大的余地了,外交实际上是可以涡旋很多冲突,我们未来介入全球事务的时候,如何去更好地发挥这种涡旋作用,既保护我们的海外利益,保护中国在全球新的存在,同时也为世界各地,一些很棘手的难题提供我们的外交智慧,外交方案。

比如说我举个例子,我们知道像一个北部非洲国家苏丹,上世纪末期的时候,曾经有很多部族之间的冲突,围绕水资源,围绕其他一些历史上的纠葛,出现很多麻烦,那么以至于这个国家有一度民不聊生,以至于外部世界它的邻国对它非常嫌弃。

那么中国在本世纪初期,很果断地,很巧妙地介入这个国家,比如说我们专门派遣了外交特使,到苏丹去涡旋,帮助曾经冲突的各方去对话,使它们原先的这种敌对情绪逐渐地缓解,而且我们的特使,还根据当地的地质条件,当地的资源情况,带去了中国的石油工程师,带去了我们的钻井队,把他们地下埋藏的这种丰富的石油资源打出来,造福于这个国家的民众,帮助他们摆脱饥荒,帮助他们购买粮食,而且中国把大部分的石油买下来,给他们现金,给他们很多所需要的产品。

那么十几年一过去,我们看到今天虽然苏丹还有一些不如人意的地方,各个部族之间的和谐还有待进一步改善,但是在中国的帮助下,这个国家被联合国称为是,过去这些年非洲北部最有活力的一个经济体,而且在中国的帮助下,建立起了非洲第一个相对完备的石油工业体系,包括它专家技术队伍,我觉得这是个很好例子,就是中国的介入,一方面我们自己获得了我们需要的石油,获得了当地这种好感,在北部非洲确立了我们的支点,确立了这种友好的战略伙伴关系。

另一方面,也帮助当地的人民摆脱了战乱,利用富藏的资源,开发,成长,脱贫,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离子嗯之,就是外交应当最大的可能去发挥涡旋作用,调解作用,而不是军事上盲动。

解说:中国实现创造性介入,首先需要借助于联合国宪章准则及国际社会的合法性原则,而美国在中东地区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他们的介入并没有符合联合国宪章的精神,另外中国古代政治文化智慧中对中国的创造性介入,还有一个启示,那就是要慎用武力,多用外交,善用外交,才能让中国到世界各地去更好地发挥建设性的节色。

王逸舟:第三个我想说创造性介入,要努力做到硬的要更硬,软的要更硬,软的更软,这是一种我觉得是两手策略,所谓硬的更硬是什么?如果你没有实力,没有强大的后盾,你的出去经常会碰到钉子,很多时候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比如说你在全球,你的布局,你如果没有强大的船队,强大的保护力量,强大的外交手段,你走不出去的,而且走出去以后,遇到很多很多麻烦,所以新时期,中国一定要有强大的手段,强大的撒手锏,强大的运输工具,强大的这种勘探队伍,强大的基建能力,包括特别是越来越高科技的“走出去”队伍。

比如说将来我们在极地参加科考、参加资源的开掘、参加航务的建设,这个时候就要求中国作为一个新的大国为极地,为北极南极未来的开发、它的环境保护、它的资源的有效利用提供中国人的技术,提供中国人的想像力。所以我看最近这些年,有关中国在极地的研发、科研项目是非常多的。它预示说就是我们未来走出去,它一定有中国这方面的独特优势,有我们的拳头产品。这叫硬的更硬,特别是军事上你走出去还可能碰到海盗,可能碰到一些恐怖分子,可能碰到一些不如人意的地区战乱,如果你没有强大的舰队护航,没有强大的武装力量,没有卫星侦测手段,没有全球布局的这种能力,我觉得你单纯凭民用的力量走出去,可能容易受到危害,受到损失。所以要求我们的国防军事现代化步骤适应新的需要,这叫硬的更硬,我相信大家比较容易理解。但同时我也强调,创造性介入的过程也是软的更软的过程。什么叫软呢?我们叫软,心是最软的,人心,就是能打动人心,你真的能够让你走出去的地方,你所到之处,人家是欢迎你的,人家觉得你的到来不是传统帝国主义到来,不是传统列强的到来,让他们受屈辱了,让他们资源被剥夺了,而他们自己没有获得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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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到来,我觉得既是中国能的一个扩展,也应当说是非洲梦,是拉美梦,是欧洲梦,是世界其他国家看到有更多的资源来了,有更大的基建队伍来了,有更多的互利共盈的机会来了。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觉得这个软的更软是说我们要做好中国走出去的思想准备,包括软实力各方面的安排。最近习近平总书记在一次周边外交工作座谈会上特别强调,就是我们对周边国家一定要努力做到亲诚惠容。亲就是亲和力的亲,亲切的亲;诚就是诚心诚意的诚;恵就是互利互惠的惠;容就是包容的容。就是简单说我理解这个意思就是我们的决策者希望中国人走出去会让别人感到是产生一种向心的过程,一种共同体的意识,大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补充,相互促进。这个时候我觉得我们要发挥想像力,比方说提供什么样的安排呢?提供什么样的产品呢?提供什么样的特别的一些难题解决方案呢?我所以觉得这个软硬结合这方面要多想想。西方有一句话,虽然我们平常有时候不太待见,但是我觉得它有一定道理,就是你不仅要有大棒子,但这大棒子不是打人的,就是自我保护用的。同时你要有胡萝卜,你要让别人看到你这个大国真的有好东西,你这个宝藏中间有很多很多需要的。我觉得这两手缺一不可,尤其对中国这样一个新崛起大国是特别要谨慎的。

第四个跟这个相关系了,我觉得这是我们现在外交学界研究的一个重点话题,当中国走出去,当中国在世界上发挥作用的时候,如何提供更多更好的国际公共产品。比如说什么公共产品呢?这个公共产品可能是物质的,比如说海上灯塔,比如说打击海盗的这种费用,比方说这个船只、舰只,在很多地方我们现在向红海,向索马里东部派遣了中国的海军,这就是一种公共产品。因为它既能保护我们的船只,也能保护其他国家通往这个海域的船只不受海盗的侵袭。但是除了这种物质的公共产品之外,还有很多是其他方向的,你比如说我们看会费,联合国的会费就是很典型的一个公共产品。你提交了会费以后,这个会费如何决定(使用),是由联合国,由安理会,由多数国家共同使用的,共同来商议的。中国现在为止我们占到了联合国百分之五点几的会费,这个比起我们(上世纪)70年代初期已经大大进步了,那时候才百分之一。后来新世纪以来,百分之二、百分之三、百分之四、百分之五。

[责任编辑:王圳]

标签:中国 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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