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炸弹轰炸日本国土 人道远征使中国空军广受赞誉

解说：在残云淡月下，两架马丁轰炸机沿舟山群岛南端避开日机防空警报系统，向动直指日本方向飞去。风浪声掩盖了飞机的轰鸣声，5月20日零点四十七分，地面对空电台收到来自远海上空的第一封电报，云太高，不见月光，完全在黑暗中飞行。凌晨两点四十分，云层出现裂缝，新月高悬，星光初朗，遍地灯光依稀可见。在云海中航行了近三个小时的徐焕升和战友们终于到达目标上空。此时的日本列岛还在沉睡当中，飞机开始降低高度，当降至3500米时一份份传单像白色的炸弹一样，从舱板下的方形射击孔投出。纷纷扬扬地飘向日本的领土。机上报务员向国内打发报，空中没有阻拦，地面发出警报，灯火管制了，我机安全飞离。由于油料有限，两架马丁轰炸机在日本本土盘旋半个多小时，把带去的纸弹全部投完后，飞机掉头向西南沿原路返回。

作为一名当时的日军成员，富泽在《陆军下士官兵漫语》一书中，对这一事件有着更为直观的描写。捡到宣传传单的人们，都受到极大的冲击。因为对这一事件好奇，富泽在战败回到日本后，采访了亲历中国空军轰炸的中谷正子。这时候我家院子里落了传单，很明白是敌人飞机投下来的。这一下又让我更加害怕了，因为按照我们的想法，敌人的飞机是一定要攻击我们的，敌机远去了，周围的大人乱成一团，但是，我们一些小朋友在一起谈这件事的时候，却觉得（中国人）专门派了飞机来仅仅是撒一些传单，其实他们是很和平的人啊。

萨苏：实际上在世界上面给大家的一种全新的印象，你看日本的飞机到中国来的时候，它是带着炸弹来的，就是给中国造成了很多无辜生命的死亡。但是中国到日本去的时候，却没有采用这种方式，而是散发传单，唤起日本民众对于和平的期望。那这样呢就彰显了中国是一个文明的国家。

解说：这次空袭给日本人带来了不小的后遗症，按着阿部弘之《山本五十六》一书记载，日本庆祝皇历纪元2600年，高官将领们都到皇居广场参加活动一派热闹景象，唯独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死活不去凑这份热闹，反而调兵遣将，沿着东海、黄海、日本沿海、全力防范。

萨苏：山本五十六带着他全部的舰队在中日之间的海上进行巡逻，他说我，我要是蒋介石我就在这个时候派出中国这个所有的能飞到这儿的飞机对二条桥进行一次轰炸，那就会把我日本的这整个儿中枢机关都干掉。但是那个时候中国呢也不了解日本会做这样的活动，也没有做这样的安排，但说明了中国这一次纸弹轰炸，给日本人心里带来的震动。

解说：在中国国内，尽管军事效果有限，但从宣传的政治效果看，此次远征的确得到了各方抗战力量的赞许，激励了国人的士气。当时国内出版的大小报章，纷纷刊文称许此次远征壮举，《新华日报》对此称赞，我神勇空军征日创伟举，长崎佐世保传单飞舞，惊魄敌胆魂，我为维护人道免伤无辜并未投弹，警告残敌寇万吨炸弹随时可至。此后的情况如航空委员会给蒋介石的报告中所说，我机传单散毕，任务完成，于7时20分抵浙江海岸，8时45分降落南昌机场。加油后于11时返汉口，人机无恙。

当这些勇士到达汉口空军基地时迎接他们的是欢迎者的欢声雷动，和爆竹的震耳欲聋。

苏婉：汉口是空巷欢迎，群众献花，各国的记者拍照，第二天，就在世界各大报纸上就登载了8位健儿的照片。中国中央八路军代表团送了锦旗，德威并重，智勇双全。周恩来总理也就致辞说，我国的空军，中国的空军的确是个神鹰部队。

解说：这次空袭行动使得日本全国骚动，惊慌惊恐万分，甚至被称为日本有史以来外国飞机进入其本土空间的奇迹，而不流血的人道远征也在国际间引起巨大反响。美国《华盛顿邮报》、苏联《莫斯科新闻》等，纷纷发表文章大赞中国空军，飞临日本散发传单的壮举，日本政府可谓颜面扫地。

陈晓楠：6年后，美国《生活》杂志刊登了世界著名的12位飞行员的照片，徐焕升位列其中，照片上表明，徐焕升是先于美军杜立特将军轰炸日本本土的第一人。可以此后直到1944年上半年，中国空军再也没有能力对日本本土采取过进一步的打击行动。徐焕升后来任空军总司令，退役之后，任中华航空公司的董事长佟彦博后任大队长，抗战当中在桂林上空殉国。苏婉的父亲苏光华1940年12月在执行一次作战任务的时候，肺部被飞机的操纵杆撞伤，后因感染，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