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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了18年,我仍不能和你一起喝咖啡

2011年02月28日 15:45
来源: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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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那里,我读到了《我奋斗了18年,不是为了和你一起喝咖啡》,按图索骥,我又读到了《我奋斗了18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现在我趴在只有一张席子,一个枕头,一片毯子的床上写《奋斗了18年,我仍不能和你一起喝咖啡》。今年22岁的我,从4岁半读书算起,到现在刚刚18年,但是我却没有钱去喝咖啡。在这座城市的工业区里,每天下晚班以后我都要为是去吃一碗4.5元的兰州拉面还是3.5元的蛋炒饭发愁。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我都想花两块钱坐公交去镇上的咖啡厅或者肯德鸡尝尝洋人的味道,可是这么些年竟然没有一次成行,即使走到了门口,我也会胆怯的退出来,因为我知道,为此我可能有一天甚至两天白干了,这就是生活。

喝咖啡的朋友,你们中有飘洋过海而来的老外,也有生于世家的贵族,更多的是所谓的白领,来自城市或农村。比起那些来自农村并仅仅只奋斗了18年就喝上了咖啡的人来说,我的奋斗仍然处于梦想阶段。走在大街上,我常常在幻想中抉择,到底是选择喧嚣街道旁的一扇窗户还是老家水塘边的五间房子,也常在幻想中抉择是大手一挥,去消费奢侈,满足心灵的一时快意,在纸醉金迷中享受所谓的高贵,还是将之用于老家门口的路,填补从少年一直走到现在的泥泞小路。但这仅仅是幻想。我的父母看上去还很年轻,他们依然背负着支撑全家过上好生活的重担,在我写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也许正在给油茶山锄草,给油茶树耪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树根上必有一把被柴火熏黑的铝壶,上面盖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杯子,壶里面也许是掺了米酒的井水。父亲的烟包应该就放在壶盖上,上面有一个1块钱的打火机,可以充气重复使用的那种,一个空塑料袋扎在壶的提把上,里面的凉薯等干粮已吃完。父母一天的生活就在这沉闷满是龌龊虫子的山林度过,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分布在其它山里的父母们。他们多数时候在挥汗如雨的锄地,偶尔也唱唱山歌。

现在我的弟弟并不能为家里帮上忙了,相反他还要从贫困的家中重重的刮去一部分。这位20岁的少年,在许多人的影响下,他走上了一条别样的路,为了我能够读大学,他早早的退了学,跟着一个木匠师傅走村串户学手艺。一年时间不到,他除了学会了如何使用斧头,刨子、凿子还学会了如何喝白酒吐烟圈。每次看到我回家,他都会不屑一顾将那把闪着寒光,3斤重的斧头扛在肩上,哼着不成调的歌走出大门,朝着田野深处走去。我明白他的心情,那时候的他每天晚上都很晚才睡,因为要磨刨子、凿子、斧头,为了延续下午的工作,他每个中午都要喝浓浓的一碗茶。我曾亲自煮过那种茶:张开五指重重的伸进瓦罐里尽可能大的抓一把放进铝壶里煮,一直煮到壶盖噗噗地跳动,那茶浓的几乎化不开,据说不习惯喝的人,一喝就能醉,沉沉睡去,但是已经习惯的却可以因此精神百倍。但那浓浓的茶并不如咖啡珍贵,5块钱可以在集市上买将近两斤。我的父母以及我的弟弟,常靠那茶提神,他们也拿它招待客人,翘着二郎腿聊天。

如今我的弟弟不再做木匠了,因为我没有考上大学,他觉得他应该从家里拿回那些被强行丢弃的校园生活。他需要享受,芙蓉王牌香烟、妖媚的女子以及绿萝的咖啡。

我和你们一样读了高中,勤勤恳恳夜以继日,倘若我不是为了最后的体检费为难了几天几夜,我想我也能走进大学的校门,并在这个时候为自己泡一杯咖啡,两根手指捏着闪光的金属小勺子轻轻地搅拌。但是现在我只能趴在床板上,连桌子都舍不得买一张。我工作的地方有一张满是油污的桌子,但那是为三个人准备的,每个人一个抽屉,做为组长我才拥有了这样的待遇。但我不能在那张桌子上写作读书,因为那是工作的地方,主管会过来骂我个狗血淋头,碰上他心情不好,他可以当即开一张罚款单,令我失去一天甚至更多的工资。

遭遇这样的生活,是我不够努力吗?我几乎每个闲暇都会主动学习各种知识技术,在别人看篮球,逛街的时候我读完了一本又一本的书,尝试着解答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我更相信我不比别人傻,蓝色衣服下的我从不失自信,但是我就是拿不到3000块一个月的工资,喝不起那代表高贵与享受的咖啡。我没有大学毕业证,也没有城市户口的身份。我必须节省再节省,目的只想盖一栋五间房的二层楼房。父母说他们因为我读了高中,所以他们完不成这个为儿子盖房娶媳妇的传统使命。因为全家为我付出了所有,所以我理应接过这个使命,为我以及我全家包括我的弟弟而努力并节俭。以我现在2500的工资,按当前的市价,我必须不吃不喝干上5年才行,这还是基本标准。

我爱上了一个和我一般大的白领,她常到我所在的车间检查生产进度,在进度白板上上小心的划着弧线。我常常和她讨论工作以外的事情,爱情和生活。我们每次都谈的很投机,她常常当着我的面惋惜我,惋惜我为什么穿着件蓝色的衣服,惋惜我不能到开着空调的办公室指点江山。好不容易我鼓起了勇气,说出了周末请她吃饭的请求,但是我没有想到他爽快的答应了,并反映迅速的做出了决定:吃饭就免了,去上岛喝咖啡吧,那环境好。

我想喝咖啡,但是我能去喝咖啡吗?她是我心爱的女子没错,但是为此我就应该陪她喝咖啡吗?

和宿舍的工友讨论了一个晚上,其中一个工友曾经去过上岛咖啡,他当时两个人的简单消费居然超过300块,我听得心头肉一跳一跳的,那可是我父母一年的油盐酱醋茶钱和数个时节的肉钱啊!将日常开销与工作时间以及老家的生活消费蛮横的划上等号不是我的天性,但是我必须得为这些着想。同时,我必须清楚的明白,我应该用现在艰苦去换取明天的宽裕,我的儿子,我的孙子,为了他们能够喝上咖啡!

我取消了与她喝咖啡的约定,假装抱病在床,我想,如果我们真的有缘,再过18年,那我们也许就可以在一起喝咖啡了!

[责任编辑:纪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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