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尸“凶手”被枪决 十年后“真凶”想偿命

2011年03月14日 09:56
来源：凤凰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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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涛：刚才说到，1996年18岁的内蒙小伙子呼格吉勒图背叛猥亵杀人给崩了，可是10年之后，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浮现，就说当年这事，有可能是赵志红干的，不是呼格吉勒图干的，刚才我拿出一篇当年呼和浩特晚报对四·九女尸案的报道，《四·九女尸案侦破记》，我就说当年报道可以入小学语文课本，所以我好喜欢念，关于当年的报告，就是说呼格吉勒图是作贼心虚，贼喊捉贼，明明是猥亵杀了一个女的在女厕所里，然后自个儿又去公安局主动报案，结果被我心明眼亮的公安人员将其识破，这个侦破记里的描述就是说，公安怎么审这个呼格吉勒图，写的很入戏。

你看这报道说，当时在我公安人员强大的政治攻势、心里攻势之下，呼格吉勒图崩溃了，崩溃了什么样？不是拒绝回答，便是东拉西扯，而且往往是答非所问，就明显是找不找北了，侦破记描述呼格吉勒图说，你看写的好文学，说他就像在狂涛中颠簸的一叶小舟，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天与水之间的差异。明显他是被彻底审出了晕船的感觉，彻底晕菜了。

当然，都说斗争没有不曲折的，结果没有不光明的，审讯呼格吉勒图的过程并不顺利，办案人员认为，呼格吉勒图狡猾抵赖，这时候怎么办？领导的光芒照耀进来了，于是当时的市公安局局长亲自来到分局，听取案件进展情况，分析案情后，局长做出了特别指示，对呼格吉勒图的痕印进行理化检验，从间接证据让呼格吉勒图丢掉侥幸心里，甭想在我们公安机关人员面前还玩什么，我们用这个痕印，局长的指示极大的鼓舞了分局的同志们，在他们认真贯彻领导意图的情况下审讯便很快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解说：随后的生物样本测试，在呼格吉勒图的手指甲缝里，检验出了和被害女子尸体血型一致的皮屑，同时在许多问题上，警方发现呼格吉勒图言词闪烁，语焉不详，这更加重了警方对他的怀疑。

窦文涛：1996年的时候，呼格吉勒图这一夜在狂涛中颠簸的小舟终于翻船了，不久就招了，认了，说这个就是我干的，那么当时还正值一个严打高峰，对这种恶劣案件要讲一个快审快判，所以呼格吉勒图报案之后不到两个月就开庭了。

知情者：检察院审查的，审查呼格吉勒图的当初，呼格吉勒图曾经推翻过这个案子。

记者：在检察院阶段曾经翻供？

知情者：曾经翻供，翻供的时候有翻供的笔录，那个我见过那个笔录，后来之后，检察院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往下查。

窦文涛：从4月9号厕所里发现女尸，呼格吉勒图报案不到两月开庭，再到判他罪名成立，再到他执行死刑枪毙他的那一天，这才只有62天，这就看得出来咱当年严打的时候可真是风驰电掣、只争朝夕。可中国有老话说，急则一悔，这太着急、太快了，容易留下后悔，你怎么能够想得到，10年之后，冒出一个连环杀手赵志红，还偏巧这赵志红这个性格，审讯的时候唯恐公安把他这罪行算少了，自己主动招供，1996年4月9号，厕所里那个女尸是我杀的，是我奸的，这可是要命的事情，警察也不敢怠慢，说赵志红你这可不能瞎说，这玩意儿又不是争荣誉，不是你干的，你能说是你干的吗？赵志红就说确实是我干的，而且这种事不是说，大家公安调查是有手段的，你说是你干就是你干，你还得说你是怎么干的，而且公安还出动了测谎专家。

杨承勋（测谎专家）：因为我们测谎的这个，测他的生理指标是，大概一共有五项，其中一个问题就是说，那个女的这个被杀害是你干的吗？最后他的评分，他的生理反应的得分都是在诚实的范围内。

记者：那么一般来讲，我们这个测谎的准确率怎么能够考量？

杨承勋：判断这个人是诚实的这个准确率那是非常高的，几乎是98%、99%的样子。

赵志红审讯记录

1996年4月，具体哪天忘了，路过烟厂，急着小便，找到那个公厕，听到女厕有高跟鞋往出走的声音，判断是年轻女子，于是径直冲进女厕，两人刚好照面，我扑上去让她身贴着墙，用双手大拇指平行卡她喉咙，她双脚用力地蹬，五分钟之后，她没了呼吸，我用右胳膊夹着她，放到靠内侧的坑位隔断上，扶着她的腰，强奸了十几分钟。

窦文涛：这问题大了，一尸两凶，就是当年的一具厕所女尸，出来两个凶嫌，而且那个已经不算嫌了，那个都已经给毙了呼格吉勒图，那么10年之后又冒出个赵志红，到底真凶是谁？这个案子里头真是充满了怀疑，我再给您提供一个挺诡异的小怀疑，有知情人向我们透露一件事，就是在赵志红被羁押期间，有一天夜里，呼和浩特某区的一个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单独提审赵志红，这是什么意思呢？这有一个情况，因为赵志红的案子是当年的大案要案，所以内部公安有规定，三人以上才能提审赵志红，那么后来人为什么又发现呢？这个副局长就是当年参与经办呼格吉勒图命案的那个副局长。

知情人：我听说呀，是后来我听说的，说是有一位局长，后半夜亲自去提审去了，提审了就讲，说这个案子已经破了，对赵志红讲，说你讲得不对，这个案子已经破了，但是因为那天晚上的话，我有别的案子现场，我那天晚上不在，省公安厅的同志，还有一些我们市局和他们分局几个同志在，第二天有讲到这个事情了，当时我们审查那个地点是归赛罕区管，后来第二天我们就又挪到另外一个地方等着审。

窦文涛：那这个专案组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什么？认定赵志红的系列案件有十个受害人，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认定当年的四·九女尸案是赵志红干的，可是这个赵志红专案组他并没解释呼格吉勒图的事，但是按照他这个结论，咱们做一个推理，那么要不就是当年判错了，这事不是呼格吉勒图干的，那要不再是当年两人一起干的？或者说难道真有那种可能，这个厕所里的女尸在同一地点，在不同的时间被杀了两遍？先给猥亵一遍，又给奸一遍？您还能有什么可能呢？如果按照专案组的结论的话。

但是这个事最后到法庭上，法庭认定赵志红的这个案子，法庭只认定九宗，恰恰是这个四·九女尸案不予认定，为什么法庭不认定呢？就说你现在赵志红这个案子，这个四·九女尸案靠的一个是测谎的结果，还有他的口供，这个咱们法律也是规定，你这个测谎仪这玩意儿只能作为参考，不能作为法庭证据，所以法院也就有理由认为，说他不能形成证据链，证据不足不予认定，就是这么个局势，当年有个了解案情的《新华社》记者感慨，说假如呼格吉勒图真是冤死的话，那今天赵志红光凭他那另外九起命案他就足够打板子了，可这赵志红要是一死，呼格吉勒图的冤魂要想翻案，他万一是冤魂的话，他要想翻案，那可比他还魂还难呢。

解说：2006年12月《新华社》内蒙古分社记者在了解案情之后，一连发出五份内参，呼吁枪下留人，这个案子直报党政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