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观鸿:这是我母亲的,给我母亲的信上提到这个,我当时也没看到这封信,他意思就是很累,希望最好我那么累,就一个儿子,我扶着肩膀能够从工地走回那个工棚多好。
黄且圆:我母亲还带着我妹妹去看过一次,她就说就住在那种,大概半截在那个土底下的那种房子里住着,但是他呢,就是一个很乐观的人。
丁玉隽:他不是随便觉得自己垂头丧气了,他就骂那些右派的教授,他说真是没有出息,你右派就右派吧,你干吗好像是见不得人呐,这个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犯了错误就犯了错误,大家都知道的,我犯的是什么错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所以我就叫他一个快乐的右派。
解说:1961年三门峡大坝建成,1962年2月第一台15万千瓦机组试运转,但是水库蓄水后一年半中,十五亿吨泥沙被拦截在三门峡到潼关的河道中,潼关河床淤高了4.5米,迫使黄河最大支流渭河水位上升。直接威胁中国西北的经济中心西安的安全,中国最富裕的关中平原上,大片土地出现盐碱化和沼泽化,黄万里当年的谏言一一变为事实。
黄观鸿:果不其然,这个是堵得非常厉害,大概三年以后吧,发电量已经淤了什么二分之一是三分之一了,潼关以上已经告急了。
赵诚:陕西省就是说后来就是出现了问题,要淹到西安了,危急到西安了,最后陕西省的领导通过特殊渠道找见毛主席,跟毛主席说这个渭河三门峡水库修了以后渭河倒灌了,我们这个西安就快要淹我们西安了。
解说:眼见情况紧急,需要打开排沙洞,然而当年黄万里提议,大会一致通过的,在大坝下保留排沙洞的决议在施工过程中,却被工程人员按照苏联专家的意见全部堵死了。无奈之下,三门峡大坝不得不在1956年和1969年两次改建,并一再改变运行方式,效益与原设计相差悬殊,而此时的黄万里并没有因此而获得平反。
黄观鸿:其中我看到一个漫画呢,就画着我父亲,戴着个方眼镜,在那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仰着天。那么有一个水坝就冲毁了,说黄万里看着水库水坝冲毁了,他还哈哈大笑,是怎么回事呢?就是因为他事先预言过,说你们修这水库、水坝不行,是强度不够是怎么不行,他们不听非要修,最后垮了,垮了我父亲一哈哈大笑,他们就说黄万里好像那意思,这个什么,当然他也会很心疼了。
杨铁笙(黄万里学生):三门峡的问题是不幸被他言中了,他实际如果你去看他,后来三门峡问题发现以后,国家要请一些专家来会诊,解决三门峡问题的时候。他曾经为这个写过东西,那会儿已经是右派了,他写过东西,写的东西,你看他写的东西,写完这个东西以后,他还写了几篇长诗。他实际上是在哭,哭泣,哭泣什么呢,哭泣就是我们国家花了那么多钱,花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最后呢不幸被我言中了。
赵诚:那么他很痛苦,痛苦以后呢,听说三门峡淤积了,他给水利部写信,提出来改建方案,千方百计的使这个问题怎么样能够对国家有利一点,最后水利部也没接受他的方案。
解说:1964年黄万里在得知三门峡淤积后,在劳改过程中用两个月的时间写完了三门峡改建方案,其方法为开洞排沙,以灯泡式水轮机加速底流。然而方案最终未能被采用,也就是在这一年春节的座谈会上,毛泽东向黄炎培提到黄万里的词写的很好,此时如果黄万里写个检查,就可以顺势摘掉右派的帽子。
赵诚:毛泽东在那个,给他们传达的时候说是跟他父亲讲,说是你儿子诗词写得很好,我还是很爱读的。但是呢,这本来是一个摘帽子的机会,但是他没有利用这个机会来表示一个忏悔,那么而是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
黄观鸿:我父亲就说了,我写了一句话给领导,就说国家养仕多年,这么一个水利学上的问题,居然在1957年70人的会上,只有我黄万里一个人站出来提不同的意见,那国家养仕多年,这些人有什么用呢,为什么这些人,那意思都说假话呢。
编辑: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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