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进益:汪辜会谈台湾防被矮化 签字中间双方换位置
马英九(台湾领导人9·27·12):我们找林秘书长,主要是着眼于他曾经担任行政院秘书长,这是他基本的背景,也是他非常重要的条件。
解说:汪辜时期为两岸融冰,陈江时期奠定基础,接下来的陈林会将进入谈判深水区,是否能共同破解政治难题,累计共识,俨然成为下一阶段的两岸新挑战。
彭诗婷:好,在进行讨论之前,我们先来看一下汪辜会谈的相关资料。好,我们看到的是这是两岸两会会谈的开创期,大陆的代表是汪道涵,前海协会的会长,曾任上海市的市长。而台湾的代表辜振甫是前海基会的董事长,曾任领导人办公室的资政。
好,我们看到汪辜会谈有签署了哪项协议?在1993年在新加坡的第一次会谈,两岸公证书的查证等四项的协议,在1998年方面的话,我们看一下是在上海的第二次会晤达成加强对话,恢复制度化协商,推动两会各层级人员交流等等的共识。好,这部分我们就要先请教秘书长,已经20年了,刚刚我们在画面上有看到,能够在现场感受的话,当时我相信您一定是非常非常地激动。而那个时候我们想了解的是,那时候第一次到了北京去磋商的时候,在磋商的过程当中是怎么样一个心情呢?
邱进益:我想当然第一是在重新回到大陆,对我来讲,当时来讲心情也是蛮激动的,但是也蛮沉重,因为我身上所背负的谈判的责任,坦白讲千目所视,所以换句话说非常非常的沉重。那么在谈判过程中,因为这是四十多年来,这么高层次的一次谈判,那么坦白讲,到底对方会出什么招,你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监听,你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样的题目使得你难堪,或者使得你这个会谈不能够成功,等等等等,有这种压力存在的。
汪辜会谈前期台湾多举措防止被大陆窃听
但是我们,当然我们也是事先都有参谋作业,我们也双方都推演过,如果碰到这种状况的时候应该怎么样来做,所以整个来讲,那次的预备会议的谈判过程还算顺利。
彭诗婷:就是秘书长,据了解说,您当时在那边的时候,是有非常非常多的保全是吗?
邱进益:那个时候,我从下北京机场以后,大概开始就有40多个公安,一路护送我到贵宾楼坐下来,坐下来以后,这40多个公安一直大概到我离开贵宾楼,那几天都在贵宾楼附近。
彭诗婷:就是说要来保护您的安全,这样的。
邱进益:对对对,他们来保护我,因为那个时候我很重要。
彭诗婷:就是秘书长,就是您刚有说,就是怕被监听,有没有什么样反监听的作为呢?
邱进益:对,因为那个时候谈判家有点谍中谍了,因为实在是到一个比较陌生的环境,那么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个状况,所以换句话说,当我们要开会要讨论事情的时候,我们当然也怕有人窃听嘛,所以这种状况之下,我们会把电视机开的很大声,甚至在浴室里头把水也放得很大声,让它有点干扰的作用。那么真正如果我们要谈的很秘密的时候,就是我跟比较高层干部的时候,我都是在走廊上很小声地我们来讨论这个事情。
彭诗婷:但是如果我们在内部跟高层讨论的时候,我们总是要把一些讯息回送到台湾去,那怎么把这些讯息然后很秘密地回送到台湾去,不被发现呢?
邱进益:对,因为是陆委会规定我们每天一定要把会谈的状况报到台北的陆委会,所以当时陆委会请我们国家安全局方面提供一些设备,那么国家安全局也派了一两个同事参加我们这个团体里头,所以所有的通讯,秘密通讯都是通过这个管道来进行的。
彭诗婷:所以这个管道就是说,每天就是像是打Emilla,就是这种K字的方式吗?
邱进益:当时详细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也不是Emilla的方式,是另外一种所谓密码的方式。
彭诗婷:密码的方式。
邱进益:密码的方式,乱码的方式。
彭诗婷:可是就在中断,两岸中断四十多年的过程当中,就是怎么复谈的,这在之前是不是有非常多的密使在为这些事情来穿梭的?
邱进益:这个是当然有一点背景了,就是当初我们在规划两岸关系的时候,我们就设了一个白手套的机构叫海基会,那个时候我们很希望对岸也设立这样一个机构,那么后来对岸在年底就1991年的年底,它才开始设立海协会。海协会设立以后,后来我们秘书长到大陆去访问过两次,这个是比较官方的联系。
另外还有比较秘密的管道,当时李总统登辉先生,曾经派了苏志诚,他的办公室主任,到香港去跟对方所派出来的人进行过秘密的会谈,很多次。
彭诗婷:所以因为这些秘密的会谈就促进了后来的汪辜会谈。
邱进益:就是在大概在1992年的6月16号那次会谈当中,那么双方觉得,本来是希望能够两岸的领导人能够有机会见面,但是那个时候坦白讲,时机不成熟,所以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退一步,让两岸的两会的所谓领导人等于代表双方的领导人来开这个会,那么这个协议大家都同意了。同意了以后,当时程序上就由海协会的汪道涵会长发一个函,给我们辜振甫先生,要求辜先生去会谈,是这样的。
彭诗婷:就是我们知道说其实在谈判的过程当中,最怕的就是说自己的一些方案会被对方知道,就是被对方先发制人,然后被反制,那怎么知道说其实我上谈判桌的时候,对方是不知道,摸不到我的底的?
邱进益:我那个时候是很可怜的,因为好像当时在我们国内有很多人对这个辜汪会谈产生疑虑,所以陆委会就很不客气地把所有授权给我的授权内容,黑纸白字地公布了。所以换句话说,我去的时候,好像什么呢?好像是我是完全是赤裸上阵,身上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对方的底牌在哪里,对方的底押在哪里,完全不知道,所以我是曝露的。所以换句话说,谈判角度来看的话,就是非常不对称的一种谈判。
彭诗婷:可是外界还是给秘书长说,汪辜会谈能够成败就是秘书长是一个关键的执行者,那在这个执行的过程中,秘书长你觉得就是最担心,就是让你最忧心的是哪一个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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