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者送医院却被弃于垃圾堆 院方:自己走出去的
谢桐军治疗欠下巨额债务 县中医院拖欠赔偿
解说:谢桐军的妻子郑海英今年30岁,去年为了贴补家用,只身到广东打工,8岁的小女儿住在爷爷奶奶家,丈夫谢桐军平时自己住在学校,没想到一家三口的分居生活还不到半年就出了事,郑海英赶回来的时候,谢桐军已经被送到郴州的医院。
郑海英:那伤口洗了,洗了好几天才洗掉,因为擦重了又不敢擦呀,天天就是用水,用毛巾湿了以后,打湿以后就放在他脸上,最后才用棉签慢慢地滚掉,因为他一个,他嘴里,一个嘴里面都是血块,我们天天用棉签帮他擦,帮他搅里面的血那些,还有牙齿,牙齿都是断裂了,虽然没掉是断了一截了。
解说:郴州第一人民医院很快给谢桐军做了外形修复的手术,手术很顺利,脸部的几处外伤都做了缝合,但是他的脑部受到的挫伤还需要一个长期的恢复过程,郑海英说,丈夫刚入院那段时间一直不说话,到了晚上看护的人几乎睡不了觉。
郑海英:入院好像是一个礼拜以后吧,他就老是做恶梦,做恶梦他就站不起来能坐,他就两个眼睛就睁开瞪起来,就啊很大声音的叫,就坐起来又,天天晚上如此。
而且那时候拉屎拉尿这些他都不知道,不知道还要帮他插了尿管,插尿管他老是自己去拔尿管,手去拔嘛,就把手都捆在,捆在那个床两边,都是这样捆着的,要是他老是不想捆,他就不肯捆,老是想挤出来,我们就最后捆了几天以后,我们就没帮他捆,就是天天晚上每人,一边坐一个,每个人抓个手就这样的,他还老是,你一抓他的手他老表,那时他都要去抱着他们,他就害怕。
解说:在最初的一个多月里,谢桐军一直处在神志不清的状态。
郑海英:我女儿叫爸爸,他就,我问他认不认识,他说这个小孩是谁的小孩啊,他就老是这样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连他爸爸他们都不认识啊,最后一个月了以后,他还不知道他爸爸是谁,他说这个大叔他说,一个月以后他还叫他爸爸叫大叔。
解说:住院一个多月后,谢桐军的意识才有所恢复,现在他可以跟人进行简单交流,意思表达也还算清楚。
谢桐军:现在记忆力差多了,还有一点就是说话,本来是一句话说一次就可以的,有的时候要说很多次的现象呢也有,自己头脑不听指挥,头脑不听指挥,这样的现象时常出现。
记者:那你上课的那些事情还记得吗?
谢桐军:上课呢,我原来是教物理的,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但是这个原来的一些公式,一些算法,一些怎么样教学生这些我都忘了。
解说:谢桐军今年35岁,在学校任初中的物理老师,已有十多年的教龄。同时他还是学校电工,兼管后勤事务。他也是谢家和郑家唯一的大学生,以前家人有什么事都会找他商量。
郑海英:教书肯定教不了了,因为那里的主治医生都说了,肯定教不了书,你看和小孩是一样,我昨天我说我们买一个那个洋葱来炒,我说我不能切洋葱我说,我老公说,那别人说苹果都不能削啊,他说苹果都不能切你还,他说,他老是这样说,你一说这个他说那样,他就和小孩子一样,你吃个东西,你吃个糖啊,他说你吃个糖啊,我说是啊,什么味的呀,我说草莓味的,他说好不好吃啊,老是问这些和小孩子一样的,以前的话,他从来就不问这些问题是不是。
解说:我们采访的间隙陪郑海英回了一趟婆家,在路上她显得非常兴奋,为了照顾丈夫,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女儿了。女儿今年8岁,在上小学,丈夫谢桐军恢复意识后首先问的话,就是女儿在哪里,父女俩平时的关系很亲密。
郑海英:她爸爸送到医院去了,她晚上10点多钟她还在哭,她就哭着,她想我们了嘛,她想爸爸妈妈了,她10点多钟还哭,还打电话,我们就打电话过去我们就还安慰她,我说不哭了,爸爸没事了,爸爸好了,我都这样说的,
解说:如今,谢桐军的脸上的伤已经基本恢复,但由于神经受损,他的双眼视力都出现了问题,大概从一个月前开始,他的左脸还出现面瘫的情况,每天要做针灸和理疗,还要打点滴。
事件被媒体报道后,有新田县中医院的领导送来2000元现金并承诺会承担谢桐军的所有医疗费,如今这笔费用已经高达8万多元。郑海英说,自从3月份县中医院来交过3万多元的医药费后,就再也没来交过。
郑海英:这个是交费的催款单每天一张,现在都有个几百张了,这张催款单是3月21号的,好像是2月20多号,我就打电话叫他们来交,交了以后就剩了,就是剩了800块钱嘛,剩了800块钱,就800块钱的话,那时候他天天要吊那个补神经的,补神经的一天他吊两小瓶就要500多块钱是不是,还要做一下治疗一天就做完了。
解说:郑海英告诉我们,因为已经拖欠了六千多元的医药费,谢桐军的治疗也被打了折扣,修复神经的点滴也停了,他现在会经常感觉头晕不适。
郑海英:打电话给他们了,他们不管,还有那个中医院就老是我叫他去交,他说解决这个事情算了,我说解决你们就拿个诚意来帮我们解决这个事,他就一直拖。
解说:原本谢桐军在学校教书,每月工资有将近2000元,郑海英在东莞一家汽配厂加工电线,每天要站着工作10小时以上,工资也能拿到2000元,一家三口虽然分居,但生活也觉得还算满足。最近半年里,郑海英辞掉了工作,夫妻俩在医院的生活费很快花光了积蓄,如今只能靠家人接济。面对受伤的丈夫和年少的孩子,郑海英独自承受着各方的压力。
郑海英:这个事,他说叫他出院了,出院去做个,做个工伤,伤残鉴定,他说才赔偿,我老公他就,因为他现在你看头脑不清楚,说不清楚,他说他就不出院不赔他钱他说。
所以我心里面也很急,他说我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出院,我说你死在这里有什么用啊我说,你以为谁管我说,我自己心里面很急的,我在那里照顾他,他老是,肯定他现在心情不好,老是他一吃饭不吃饭把碗砸了。
记者:他发脾气的时候你怎么办?
郑海英:发脾气啊,他发脾气的时候我只有走开去啊,让他一个人发闷气,不然我心里也很难受的,我在医院照顾那么久了,叫政府帮我们解决,叫卫生局解决,他就不帮我们解决我们有什么办法。
解说:有时候郑海英会跟我说,如果肇事司机当时救人,如果警方接到报案就登报找家属,如果中医院及时救治,那么结果就不会变成这样,但最后她还是会说,还算命大,人没死。这几天是五一假期,医院的医生大都放假了,理疗也不能做,同房的病友都回家去了,但因为谢桐军不肯出院,夫妻俩就这样守着空空的病房,不时站在窗前张望过往的婚车队伍。
郑海英:我们就让他赔偿,赔偿一点就可以了,我们也不追究他们什么责任,因为你撤职不撤职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是不是,只要你赔偿我就行了,因为这些都是你延误我的治疗期,你说是不是。
谢桐军:现在我的看法就是,我能够教书,能够在这个课堂上发挥自己一定作用那是我最大最大的理想了,如果实在的不能够在这个课堂上,发挥我的最大能力,为学校做一些其它的服务事情也是一种很好的现象,这是我的工作嘛,我要努力的为自己的工作呢做一份力量。就是我现在我的理想也变小,原来呢可能呢就很想培养自己的学生,很优秀很优秀一个。
曾子墨:谢桐军事件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但至今仍然还是一桩悬案。事件中的种种人情冷暖让人唏嘘不已,然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个质朴的家庭在接受采访时并没有表现得很愤怒,他们也没有像许多案件当事人一样,提出高昂的索赔金额,他们说,除了治疗费和误工费以外,只是希望能有“一点小小的精神损失费”,并且能去北京的大医院做检查。希望他们的愿望能够早日实现,我们也会持续关注事件的进展。
- 社会
- 娱乐
- 生活
- 探索
湖北一男子持刀拒捕捅伤多人被击毙
04/21 07:02
04/21 07:02
04/21 07:02
04/21 06:49
04/21 11:28
频道推荐
商讯
48小时点击排行
-
624081
1邓小平感叹:华国锋这人选对了 -
256198
2凤凰卫视记者常洛闻带您走进真实的朝鲜 -
67317
3江青与邓小平两败俱伤 毛最终选华国锋 -
47097
4凤凰卫视记者常洛闻带您走进真实的朝鲜 -
41031
5中纪委加强反腐 或选某“大老虎”作突 -
35447
6红墙摄影师:毛泽东的哪些照片曾经不能 -
33436
7阮次山:习近平讲话微妙 连战心中打鼓 -
31006
8评:日本拥核 美日拖垮中国最后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