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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医生:遭遇癌症如何面对 死亡教育应从娃娃抓起

2012年02月03日 15:42
来源:凤凰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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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刚:她问我,我跟她讲,我说你是中晚期。我跟旁边的朋友也讲,如果晓菲问我,就说中晚期,我要跟她说是晚期,就是绝对可以治,要做化疗,她当时也没有什么特多的,那就治呗,但是当时这个钱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一个缺口。

解说:宋小刚一直把癌症晚期的消息瞒着爱人和在国外读书的女儿,他向单位请了长假,独自承担起照顾爱人的全部责任。在病房里,他不露声色,这个年过半百的人难以承受精神的重压。

宋小刚:我当时精神上快垮了,突如其来的一种打击,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这个时候就是有时候到楼下去抽根烟,碰到一个看停车场的工人,他是管那个停车场的。他看到我这样,他就安慰我,所谓安慰我就是说,你是个男人,你是个男人,你应该挺住,你要这样的话对她也不好,说你这样你也解决不了问题,说我们在这个医院里工作,见得多了。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工人给我这句话,我觉得给我的作用特别大当时,我一想人家下岗职工在那儿看停车场,高高兴兴地活着,不就病了嘛,那就抗呗。

6点钟起床,去送饭,去忙她把这些事儿做完,利用中间的空闲时间去给她买药,去干一些围绕她所做的一些家务。中午再把饭做好给她送去,我从这儿到医院21公里,一个往返42公里,那么还怕堵车,我要很精确地把时间安排得特别好,饭还不能凉。这样的话,下午回来我还要抓紧时间去游泳,因为我怕我身体垮掉了,晚上回来8点半以后,她睡觉,安排好我再回家,我再把第二天的饭预备好,我自己吃饭,睡觉,12点睡觉,那个时候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就是今天一天总算过去了。

解说:宋小刚的生活因此而改变。他将面对的各种压力也才刚刚开始。

解说:孟继臣的老伴也被推进了手术室,一家人提心吊胆地经历着大多数癌症患者家庭要走过的每一步。

孟继臣:手术从进手术室,我们这个心情那就更不好表达了,因为从这个手术的环境来讲,这个我们都在外面等着,人家那个喇叭喊,喊呢,当时就让你看病理,那时候心情就更难了,因为那个病理啊,还要再做一个生化培养,最后确定它是好坏,那个心情就怎么说呢,就是还得比如说,人家说了这个良性率80%,那个20%如果摊到你呢,还是100%,所以那个心还是提起来,还是悬空的,落不下来,而且更让我们想没想到的是,当天还得住ICU(重症监护室),我们三个人,就在走廊站着,一直站到后半夜,就在ICU病房外面站着,不让进不让看,我们不舍得,我们也不回去,都在这等着,都在这等结果。

解说:每个人都经历过各种等待,但这一次,孟继臣等待的却是关于老伴生命期限的判决书。

有三分之一的癌症病人家属希望医生帮助隐瞒病情

解说:在肿瘤医院,专门设有为患者及家属缓解精神压力的门诊部门,癌症的巨大压力让每个遭遇的家庭都有难以忘却的记忆。但在其他有着不同生死观的文化中,情形却不太一样。

唐医生:我在纽约的斯隆?凯特琳癌症纪念研究中心,然后有一个老太太跟我聊天,聊天说我的女儿马上要从芝加哥飞到纽约来看我,很高兴,满脸洋溢着幸福,一个马上就要走掉的人家里没有人在这,女儿只是来看一下她,然后就飞回芝加哥,我当时很不能理解,我就跟我美国同道同行探讨,他们说这是文化,他也能理解,他说这里是美国呀,我们就是这样的生活方式,我们每个人都很独立。那么中国正好相反,一个肿瘤是一个家庭事啊,它是一个家庭的事就意味着全家人都要上阵的,然后全家的钱全拿来,全家人的时间全拿来,全家人的精力全拿来。

解说:在肿瘤医院,医生们发现,虽然他们都极力劝说给予病人知情权,仍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家属希望他们帮助向病人隐瞒病情。这也常常让他们感到无奈。不久前,邢大夫就赶上一例棘手的事。

医生:病人刚住第一天,白天几个家属千叮咛万嘱咐跟我说,千万不能让,来了以后就说,你们大夫和护士千万不能让我爸知道他得肿瘤了,得肿瘤了他就得跳楼,是跟我说的原话。我也会跟你保证,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任何大夫,任何的护士不会主动去跟他说。晚上我值班,病人敲门了,说邢大夫,那个,我这是得的什么病,他们都不跟我说,我这个儿子闺女跟我说,我就是胃里有一个小息肉,给我切了就完了,他们说旁边病友都说我住肿瘤医院,肯定是这个胃癌,说我这是不是胃癌。

我说现在还没有明确,你是不是,当然了存在这种可能,要不然你家里人也不会给你拿到了,你这个是不是,需要做手术才能确定,做完手术就会告诉你是不是了,这种。

记者:这个病人听到您说以后,他的反映是怎么样?

嘉宾:他当时还可以,我记得。

解说:医生们说,有时病人已经很清楚自己得了癌症,但家人选择隐瞒,病人便也配合,两者之间只剩下一层窗户纸,却彼此呵护着这层纸。怕病人被真相刺激是一个普遍想法。

唐丽丽:老百姓心目中都有这样一个期盼,说你高兴点,你的免疫力就会强,那你免疫力会强你会抵抗肿瘤,是不是一定这样呢,好像不尽然,研究也好,那些数据也好,还有我们看到事实好,有的病人整天都其实担心,说我就好像觉得我活不过明年,就我们也有一个病人,就恨不能,年轻的时候就得淋巴瘤,18年都每年都觉得他活不过去那样,18年还完好无缺地活着,也就是说,要这样的人按说咱们的想法就是他肯定不存在了,实际上也不是,是这样,但是我们还是确实应该让病人积极一些,让他生活质量好是这样。

解说:宋小刚一直没有把癌症晚期的消息告诉妻子,他希望爱人仍然活在希望之中,于是一个人抗起了一切。

记者:我想在您知道三到五个月这个时间的时候,您有没有做一个,对她来讲比较好的生命规划。

宋小刚:当时我姐姐跟我说过一句话,就是因为姐姐知道她这种情况跟我谈过一次,说这样的情况呢,你应该让她就不要再做化疗了,带她出去玩,让她这个心情舒畅一点,我说这不可以,我说这不可以,我说我觉得她不会治不了,我就像上班一样非常认真地在做一项工作,喝药,凉了我都得用手温一温给她喝,她有一段时间做化疗,手不能摸凉的东西,吃任何东西,我都得问得特别清楚,我都亲自做,我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什么,人家甲鱼,就这类我从来没做过。后来我就自己去买,托人去买好的,我自己杀,自己给她炖汤喝,到处去学。包括海参,就这些补品的东西我都自己做,这没有什么,不也就过来了吗,人累不死,怕精神压力压死你。

解说:除了病人,宋小刚还精心照料着爱人喜爱的花草,摆在他面前最紧迫的工作是筹钱。多年来,一直是爱人掌管财政,他从不过问,如今,既不能向爱人问,怕她多心,又不知他们将面对的治疗费用究竟是多少。

记者:化疗的治疗方案,医生是怎么跟您谈的?

宋小刚:医生也跟我们谈了,国产药有,但那个药副作用特别大,我也征询了很多朋友,还有一些当时的病号,我也问他们,就是进口药就危害小一点,痛苦少一点,所以我当时这个点落在,维持是第一,不要有痛苦也是第一,钱这都无所谓。只要没有痛苦,他就说一块金子,我也得买。

记者:您说的这个不同的药,这个的费用差距有多大?

宋小刚:有的药是几千块,有点药是上万块钱一支,很难说的。我姐姐当时跟我说一句话,她说这么多钱你从哪去弄?

记者:当时预计是要多少钱?

宋小刚:当时说的是一次疗程可能得几十万吧,这样的话你要累计起来你多少钱,你算算,那是无底洞,我也不可预测,谁都不可预测这个事,那么就需要筹到大量的钱,我的朋友们,包括我插队的同学,我父母老战友的孩子,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们,我的朋友特别多,没有一个人说宋小刚打借条,宋小刚我不借给你,没有,包括到现在我还欠着人家很多钱,基本都还完了。

解说:宋小刚把爱人生病的消息告诉了远在国外读书的女儿,后来他从女儿的同学那里得知,为了给母亲攒钱,除了读书,女儿一天还要打三份工。

宋小刚:但是我看到难受的是让我看到那些想住院治疗不了的人,这让我非常难受,我给你举一件事儿。有一天排着队快到中午了,就有一个年纪挺大的一个女同志,扶着一个儿子,是一个农村人,后来我问她是那儿人,她说是在承德那边住,来这儿,儿子得了肝病。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儿子黄得已经不行了,母亲扶着他要交钱,住院费3万块钱,她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她可能兜儿里凑的八千多块钱,她跟住院负责人讲,说能不能先住进去,那医院人家有规定的,等我交完费出来的时候,这位女同志扶着他儿子往外走,我当时就非常非常受不了,这一辈子我忘不了,我就听她跟她儿子讲,说咱们呀,回家,妈妈给你杀只小鸡,回去炖鸡吃

解说:孟继臣的老伴按医生的安排在重症监护室度过了手术后的第一个晚上,但此时她的肿瘤是恶性还是良性还要四天之后才能出结果。这一夜对于孟继臣更加难熬。

孟继臣:那一夜也是很难熬的,一直都没睡觉,就在外面走廊有几个椅子我也没坐,就ICU病房外面,我们一直站着在那等着,没病的人比有病的人心还难受,有病的人她自己,她麻醉过去了,像我们这都清醒着,清醒的痛苦比麻醉的痛苦更厉害。

记者:那您老伴从ICU出来的时候,能和你们对话了吗?

[责任编辑:石冰] 标签:孟继臣 死亡教育 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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