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锵锵三人行》,马先生也不能老跟咱们聊古董,得聊点儿新现代社会的事儿。
马未都:对。
窦文涛:明天你是要坐飞机了?
马未都:我明儿一早,一早就坐飞机。
窦文涛:坐什么飞机?
马未都:东航。
梁文道:东航。
窦文涛:东航。
马未都:对,所以我的助手买的东航的票。
梁文道:你买了东航的飞机,明天重新就又回来了。
马未都:对,明儿别回去就行。
窦文涛:东航,对,我给你看一段新闻,你看最近的东航。
飞行员:现在所有的飞行员对于这个问题,都有一点困惑。但是,确实因为我觉得是因为国家体制造成的,因为我们的培养体制和国外是有巨大的差异的。就简单的说,我们这边是公司,或者是国家出现培养,国外是自费的。所以,会造成一些问题。但是,我相信我们政府民航局,会在飞行员流动问题上,应该会作出一些改革。
窦文涛:听起来挺吓人的,我看他这个采访,说一个飞行员,化名接受采访,说什么要飞机返航。就是说啊,那个意思就是他们平常经常这么玩儿,就是说,只要有一架飞机返航,后边就会有一群飞机跟着“呼呼拉拉”的飞回来。然后,他说,集体返航是飞行员之间,长期在一起工作、生活养成的一种默契,事先没有组织,也不存在带头大哥式的人物,事发过程中,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参与。就是说,返航想的很简单,就是要向公司表达不满,但是没想到,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说这说的。
马未都:这个首先我不相信没有组织带着,中国人组织都组织不好,没组织就组织这么好,我不相信。我觉得中间一定是有沟通的方法。这个拿我们平头百姓开涮,首先我觉得这个方法不对,对吧?
窦文涛:但是,好些人就开始,就说是,有些是同情飞行员,说中国这飞行员,当然这个跟体育,举国体制也有点像,说是谁培养你的呢?就是国家培养,所以说合约签99年,你不能随便走,你要走呢?不但得原单位的同意,还得陪110万,为这事儿打官司。
梁文道:对。其实很多国家,他的飞行员,开客机的飞行员,他很多都真的,以前是空军,退役空军,但这个转换为转的很好,为什么呢?他转不好啊,开惯这个战斗机的人,来开客机,是很吓人的。
窦文涛:他会做一些开战斗机的动作。
梁文道:对、对。
马未都:谣传,跟这个不一样。
梁文道:但是他的降落,各方面你在开战斗机的人来讲,他觉得这个很舒服的。但是,对于坐在后座的乘客来讲,感觉是不一样。可是问题就在于,他外国的民航客机,他这个飞行员,他的地位是很高的,他是一个,就是很高尚的一个职业,他特别受尊重。然后,他进入这个领域的时候,他受过很漫长的训练,然后慢慢慢慢爬上去,成为一个正机师,有时候我觉得,比如说东航这件事让我看到,我才发现,原来我们的飞行员,地位是这么低啊,就是你觉得他们不像是那种,就是不像是一个很高尚的那种职业。
窦文涛:低吗?
马未都:还可以吧,不低吧。
窦文涛:网上还有人给他们算帐呢,说你们飞行员,我算算年薪都有上百万的了。就是说,挣的不少了,那意思是?
梁文道:最厉害的才上百万他们说。
马未都:我们从经济角度上说,谁投资谁受益,那么谁投资的?这个飞行员谁投资培养的?如果是国家投资,或者说航空公司投资,他有权获得这个利益。那么,你的企业精神,那我们当然说起来,中国人的企业精神都不太好,就是一旦自己觉得变成强势的时候,就觉得那个东西很吃亏,我以前签的那个很吃亏,像卖身契,对吧?
窦文涛:对。
马未都:那么,这个事情是可以探讨的。我们觉得,我们面临的一个动荡,改革的时期,我们的这个所谓的动荡是指制度的动荡,就是有新的航空公司出现,就是个体的。啊
窦文涛:就(停)那样的。
马未都:你就一架飞机,但是他也得有飞行员,对吧?而且飞行员的要求有极为高,他的倒不光是技术问题,包括这个心理问题。
窦文涛:心理问题,当然。
马未都:思想问题,很多都需要解决。好,那么多人的姓名在那飞机上,突然有一天他想不开了,他就坏了。是吧?
梁文道:他想玩儿。
马未都:对,他心理一定是要健康的。
梁文道:对。
马未都:但是像这种就是据说是这个飞行员是有这个权力的,可以任意的采取各种方法降落,不听任何人的。因为他有权处置这个。
梁文道:他懂,他判断情况。
马未都:但是在没有情况的时候,只是因为你心里当中的问题,你认为待遇不好你这样的返航,那我觉得除了他个人要承担,航空公司也应该承担。
窦文涛:对。
马未都:对应的责任。
窦文涛:是。
梁文道:我想起来就是前两个月,香港的国泰,它炒了一个机师,为什么炒他?那个事说起来也挺闹的,他就是这样子,香港好像国泰不晓得跟什么地方谈妥了,开放天空,有一条新的航线。然后国泰的老总、高层什么都去了。那去了之后要庆祝嘛,对不对?庆祝他就搭第一班这条航线的第一班飞机,从那个地方飞回香港,回来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有事。直到有人在(UT)上头登了一个网,登了一条片,那个片是什么?就是拍的这架飞机,它起飞的时候原来是特低飞,它那个机肚上,就几乎内容破到路上的车顶,它特低飞。
它为什么这么低飞呢?原来是那个飞行员觉得自己技术太牛了,他跟旁边的人在炫耀,跟他副机师。
窦文涛:(战斗机下来的)。
梁文道:对,你瞧我这个手,这行吧,厉害吧。结果在机上的人不知道,后来拍这个片段出来,啊,当时原来我们这么危险啊,立刻把他给炒了。就你飞行员绝对。
马未都:对。
梁文道:他权力很大。
马未都:对。
梁文道:所以你得特别质素要好。
窦文涛:对,其实飞行员他真是应该体会到我们乘客的这个期望。我有时候坐飞机,我想就是对他。你比如说我天天做节目,真的说实在的难免有一天也不当心,你这他。但是我说你可千万不能不当心,你这一次都不行。
马未都:对。
窦文涛:但是你想他得飞多少回呀,对他来说。
梁文道:压力也很大。
窦文涛:那不就是日常工作嘛,司空见惯嘛。
梁文道:对。
马未都:所以要很好的解决问题,我想这也是一次发动的过程。比如这个东航这个事情,我想可能他作为国家,他需要一个大的调整。比如你违反什么样的规矩,可能终生吊销你的执照。
窦文涛:没错。
马未都:对吧?
窦文涛:嗯。
马未都:就是你不能拿老百姓的生命开玩笑。
窦文涛:对。
马未都:对不对?
窦文涛:不能绑架乘客。
马未都:你有任何意见,你可以通过各种方式都可以表达。你哪怕你不上飞机呢,你说我不开。
窦文涛:对对对。
马未都:你开出去给绕回来,先不说油多少钱。
窦文涛:没错。
马未都:因为毕竟这航空是非常安全的交通工具。但是它毕竟是有风险的,多飞一次就多一份风险。
窦文涛:没错。
马未都:对不对?
梁文道:而且你真的是绑架。
马未都:我凭什么多飞一次。
梁文道:真的是绑架乘客。
马未都:对啊。
梁文道:你比如说你一般你要罢工,比如说我觉得外国很多这种交通工具他罢工,罢的很有职业道德的。
马未都:对,事先说的。
梁文道:你比如说我开公交的,我开地铁的。我们就事先说好今天我罢工。
马未都:对。
梁文道:那么大伙、市民、老百姓当然也会怨言,说今天上班麻烦。但起码不是说这个地铁我开到一半,我下了,留给乘客在车上。
马未都:是一个道理。
梁文道:不是这个样的啊。
马未都:愿怎么着怎么着。
梁文道:罢工还要讲道德的。
窦文涛:这个有中国人的特色。你看他这有的飞行员还讲,就是说返航的时候没考虑到后果那么严重。只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用这种方式和公司抗争。然后说事情已经做了,就是我们也认,不知道最后会怎么处罚。如果有人会被终生禁飞,我们肯定不服气。这是媒体上说这个不肯透露姓名的飞行员。
梁文道:您明天真的小心。
马未都:我是觉得。
窦文涛:他云南,他。
马未都:我觉得终生停飞在第一次其实大可不必做这样,因为他是一个资源,是社会资源。不光是个人的事,我觉得航空公司已经制定出非常详尽的这种规则。就是你的,你得给他有宣泄口,因为咱们都不是飞行员。如果咱哥儿仨全是飞行员,咱另一套说法。
窦文涛:没错。
马未都:对不对?屁股决定脑袋,屁股坐在那儿,脑袋就怎么说话。
窦文涛:是是是。
马未都:对吧?那么我们站在一个公众的角度看什么呢?第一我要求得到一个真实的信息。因为返航没关系,你说我不高兴我返航,这哥们也够义气返航咱陪他返回来。你不能告诉我是天气原因,你还诓我一道。
窦文涛:对对。
马未都:接着呢第二个诓我的又出来了,航空公司继续跟你说瞎话。你当航空公司失去这个信用的时候,那确实特可怕。因为我们都有误机的经历。
窦文涛:太多了。
马未都:痛苦啊、着急呀。
窦文涛:完全不可知。
马未都:不可知。
窦文涛:不知道是为什么。
马未都:对。
窦文涛:可能几个小时。
马未都:都让你等。什么原因不说。
梁文道:对。
马未都:现在有手机说北京天气说,打一个电话然后照样的,那也不行是吧。过去就蒙你,你也不知道。
窦文涛:对。
马未都:孤立无援,在一个地方,所以你心里很不愉快。
窦文涛:是。
梁文道:现在这个事其实是双方面都没做好公关。
马未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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