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豆:永远活在压力中 只能往上走
许戈辉:你要实实在在地付出,你要真正地去承受那每一点每一滴的压力。
黄豆豆:煎熬。
许戈辉:煎熬,煎熬。
黄豆豆:所以可能就是生活中的另一半很重要,因为就是另一半好像,其实永远是,就是一个人的承受的这个度是有量的,当你过了这个量的时候,你就是永远要有一个人,可以帮你去承受那个,你承受不了的那一部分,但实际上现实当中是你的另一半在帮你承受这个东西,所以她的压力要比你要大得很多。
许戈辉:我问你,你每一次接受采访,都会如此盛赞老婆吗?还是因为今天她在现场啊?
黄豆豆:没有,没有,没有。我是因为前几天我又对她发火了,所以我觉得内心很愧疚,所以刚才又是戈辉姐你坐在面前,你就是,就从我们上一次的这个采访谈起,我就突然觉得这个十一年,经历了那么多事,然后那么多的挫折,那么多的一次一次地在无底深渊里面能够爬出来再往前走,就真的是我的爱人给我付出了很多,也为我牺牲了很多。
黄豆豆:跟偶像一起上舞蹈课时最卖力
《名人面对面》2002年播出
许戈辉:你觉得舞蹈到底现在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黄豆豆:舞蹈意味着一种工作吧。
许戈辉:因为我看到很多报道都会说,好像舞蹈就是一个舞蹈者的生命,就是他的灵魂。
黄豆豆:我不是。
许戈辉:不是?
黄豆豆:对。很多人说舞蹈是我的生命,舞蹈是我的一切,舞蹈是我的所有,但是我觉得我不是的,我觉得舞蹈现在只是我的一个工作。
许戈辉:其实你要是说,舞蹈对你来说是一个工作的话,我有一点点意外,一个是意外你这么坦率,另外一个意外是我在想如果要是你仅仅把它当做一个工作来看,那哪儿来那么大的热情去支持你每天做那么艰苦的训练呢?你可以混过去。
黄豆豆:我想这是一个人,他的一种个性和脾气吧,我其实内在挺倔的,我始终有这样一个观点,任何事情,我要么不做,要做我就做到最好,我不希望让观众看到,黄豆豆在台上摔倒,因为我自己,从小我跳舞心目中有自己的偶像,就是前苏联叛逃到美国的一个舞蹈演员叫巴列辛尼科夫,我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练下去,我相信自己能练好,就是因为我有一次,我母亲给我看了他的录像带,他就是我心目中的一个偶像,但是当两年以前,我在纽约街头走的时候,当有人在发传单的时候,我一看,巴列辛尼科夫演出了,刚好最后有两张票,就是在最高一层最边上两个座位,给我买到了,我那边兴奋,我激动,就是那种,我就坐在那边看他的演出。
许戈辉:那个对你来说是一个儿时的梦想。
黄豆豆:真的。我没有想到我还能看到他的演出,但是当他跳完第一个节目的时候,我就跟杨女士说,我们走吧,我们拿起包就走了,因为我觉得这种感觉就是说你自己,你的偶像在你面前,真真实实站在你面前,破碎掉的那种感觉。
许戈辉:我现在想起来,你在2002年接受采访那一次,你曾经跟我谈到了一个国外的,一个非常棒的舞蹈家,你说看到他晚年在跳舞的时候。
黄豆豆:巴列辛尼科夫。
许戈辉:我叫不出那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陌生,但是我记得你讲述到那个的情景,你说你当时感觉很不好,就是说有点像什么呢,美人迟暮,这其实是让人,是不是感觉内心还是会有点悲凉。
黄豆豆:对对对对,因为其实就是不瞒你说,真的我后来在纽约读书的时候,还真的有一次,就是我是去上他这个巴列辛尼科夫老师的课,但是那天他突然就来了,而且他真的就站在我的前面,就把杆,我们不是有杆嘛,他就站在我边上那个位置。对,因为这个古典芭蕾的上课站把是有讲究的,一共三根把杆,这边是镜子嘛,然后一个横把杆,两根竖把杆,一般来讲呢尖子演员,就是这个班的尖子演员就是站在横把杆上,然后比尖子的演员稍微弱一点的,是站在靠窗的这个把杆上,然后剩下来临时比如是来跟课的、来留学的,或者今天来好像热身一下的这个人是站最靠墙的这个把杆,所以我们作为留学生呢,你只能站在这根把杆上,所以那天那个巴列辛尼科夫也来了,他可能是作为他这个老师的学生,他就来了,所以他就站在我的前面。
许戈辉:他也站在你这个最边上的把杆上?
黄豆豆:他站在这个第一个位置,我站第二个位置,因为他可能只上一天两天嘛,是这样。
许戈辉:他这个时候是多大年纪?
黄豆豆:五十多岁吧。
许戈辉:他还在跳呢吗?
黄豆豆:因为舞蹈好像很多,很多人就是你真的没事了,你就脚痒了或者是就想跳,是这样的。
许戈辉:他还演出吗?
黄豆豆:他演,他现在还演。
许戈辉:也还在演出。
黄豆豆:对,他还在演。
许戈辉:那如果要是在十年前你看到他,你已经觉得,哦,有一点迟暮的感觉了,那现在你要是再看待这样的一个事情。
黄豆豆:其实不一样了,就像可能当时我看待,好像我更多是从舞蹈演员去看另一个舞蹈演员,就那么简单的一个角度去看,但是现在的话,我更多的我会作为一个在舞蹈的这个艺术领域里面,好像是把自己,一个准备把自己一生都献给舞蹈的人看到一个。
许戈辉:正在把自己的一生献给舞蹈的人。
黄豆豆:正在把自己一生全部奉献给舞蹈的这样的一个前辈,这种内心对他的一种尊敬,一种崇拜。
许戈辉:但是你刚才告诉我说,当他把杆站在你前面的时候,那一刻他是什么状态,你是什么心情,我特别好奇当时的那个状态?
黄豆豆:其实因为舞蹈演员练功是这样的,就是我们是两边练的,所以如果练正面的话是这样,那么练转过来就是这样,所以就永远是一个什么呢,练正面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背影,那练反面的时候,就是他看着我的背影。
许戈辉:他应该看到了他自己的从前。
黄豆豆:老婆拍我和偶像的合影时紧张手抖
黄豆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怎么样,但是那堂课好像是我练舞蹈以来最认真、最卖力的一堂芭蕾课,这一套把杆下来,把自己两条腿都练抽筋了。大概是在2009年末和2010年初之间,我在大都会歌剧院又给他们担任了一个法式歌剧的编舞,所以那个期间有一天我去看一个芭蕾舞的演出,然后中场休息的时候,我老婆呢,我们两个在一起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个巴列辛尼科夫也在,然后他那天跟别人正在谈话,然后我就走上去,我说我特别想跟你拍一张照片,他说好。然后我老婆来拍,我老婆一直拍照片是很稳的,但是她那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可能知道那张对我的重要,她拍了以后,最后看那个照片居然就是我比较清晰的,但是巴列辛尼科夫的脸有一点虚掉了,所以她说她到现在她觉得还很,觉得特别有点对不起我,她说我知道这张照片对你有多重要,但是我把它拍虚掉了。
黄豆豆:今年本命年将推出一部自己的舞剧
许戈辉:那现在这个新的一年又开始了,你这个每年估计到自己,到春节的时候,就是大家都在迎新的时候,你又迎来自己新的一年,该迎来自己的本命年了吧?
黄豆豆:对,本命年。
许戈辉:是吧。
黄豆豆:三十六岁啊。
许戈辉:你在三十而立的时候出了一本书,《豆志飞舞》对吧?
黄豆豆:对。
许戈辉:那个时候就记录自己而立之年的这一段的历程,那现在又迎来自己本命年,按中国人的算法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一个节点了啊。
黄豆豆:对对对对对。
许戈辉:又什么新的举措?
黄豆豆:实际上我想今年可能,当然这个各种各样的演出,一些节目的排练,还有跟国外的一些合作都在日程上,但是我觉得今年可能对自己来讲意义最重要的就是我今年会推出自己的一部新的舞剧。然后就是第一次自己的这个这个,我好像很有意思,就是每到本命年,就要跟舞蹈有一个事情要,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发生,所以我第一个本命年十二岁就是考上上海舞蹈学校。然后第二个本命年二十四岁,是第一次做自己的舞蹈作品专场。然后这个是到第三个本命年就是三十六岁了,就是我今年会推出一部新的舞剧,然后题材可能题材透露一点点,大概讲的是五千年前的中国,是一个史前的文化,是这样。我说我原来,因为我的舞蹈好像是两个方向在走,一种就是往远古里挖。
许戈辉:就是秦始皇还嫌不够远。
黄豆豆:对,一个就是和其他的艺术门类进行这个融合互动,是这样的。所以这次就像秦始皇是两千多年以前,然后这个再早一点做过甲骨文可能是两千五百年以前,那这次要做的这个是五千年以前,所以对自己来讲会是一个新的挑战,但是我也在我自己的内心,此刻在这个2013年的年初,我希望这部作品能够成为我自己在三十六岁这一年,属蛇的人在本命年里面一个,跟舞蹈一个最有意义的一件作品。
许戈辉:金蛇狂舞,好在这个你说五千年算古老,但是人类还真的是,我觉得舞蹈恐怕比任何其他的艺术形式,都出现得要早。
黄豆豆:对对对,应该是音乐舞蹈可能是最早伴随着人类的艺术形式。
许戈辉:对,舞蹈恐怕更早,音乐你还要有乐器对吧,舞蹈的话,人类只要有肢体他就可以表达,就可以抒发,它伴随着劳动,所以我大概我这个节目做过几个舞蹈家,一个林怀民、杨丽萍,还真不多,舞蹈特别少。
黄豆豆:谢谢,谢谢。
许戈辉:我觉得从大家身上,我可以体会到一种共性,我总觉得舞者是勇敢者,他必须得面临自己身体的这种挑战,对吧,是一种对极限的一种挑战。
黄豆豆:好像也是一种修行者我感觉。
许戈辉:是吗?
黄豆豆:对对对,其实到最后就是磨炼自己的性格、意志和思想。
黄豆豆:我本性童真 年龄会提醒自己要成熟
许戈辉:不好意思,我们在这个节目里,我一直在透露你的年龄啊,在说呀,说呀。
黄豆豆: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从来不回避的,我从来不回避。
许戈辉:对,就是我知道男人不怕年龄,但是你是一个男人,同时是一个舞者,对吗?对于舞者来说,一个男舞者来说,年龄到底是什么,是一种骄傲,一种资本,还是一种压力?一种内心的惶恐?
黄豆豆:从我自己来讲,我觉得年龄可能是时刻提醒着你需要不断地成熟起来,因为我的性格里面,我好像是,我是双鱼座的,可能我不知道,一个是比较艺术、比较浪漫,同时又好像始终童性的东西在我性格里好像特别那个。
许戈辉:双鱼嘛,要有两条鱼,两面性。
黄豆豆:排练也是的,就是我的排练,其实很多舞蹈编导在排练厅里是很凶的,但是我在排练厅里是,我是喜欢时不时地要调动整个排练厅的情绪的,我是喜欢高高兴兴的那种感觉,所以很多演员就是,他们很喜欢我去排练,因为感觉是在快乐的状态里面去舞蹈吧,实际上但是这样,同时带来一个问题就是说,人家总以为,总是觉得好像我长不大,是这样,但是所以我觉得有时候可能更多地提醒自己要成熟起来,特别是现在作为一个有家庭、有孩子的这么一个丈夫也好,或者父亲也好,所以以前我自己一直是觉得衡量一个男人是否是成功,我觉得事业是最重要的,但是现在结婚了,也有孩子了,而且我跟我妻子是结婚七年到第八年才有孩子,所以这种时候我就觉得一个男人可能要在事业和家庭之间取得一个最好的平衡,这是他最成功的一个标志,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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