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娘收废品:穷二代大学生直面母亲拾荒
2010年12月22日 10:26 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于化玲(冯英龙的母亲):他回来头一年做完手术了吧,第二年又犯一次,家里的钱卖的苞谷,卖的什么凑不到一千块钱,全让他带走了,回来那天拍片子,回来连车费来家都没有,正好车通到我们俺门旁,俺小孩爸爸叫他老妈妈,叫他老娘娘给垫的车费,来家里抱头哭,没钱看病了,家里一个钱没有了。

解说:确诊一年后,父亲最终停止了治疗,然而随着病情的每况愈下,犯病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他渐渐地失去了劳动能力,顶梁柱的倒下,使一家人的生活彻底陷入了困境。

冯英龙:八月份放暑假的时候,快要交学费了,家里也没钱,那天下着雨,我爸他就披着个雨衣就出去了,去了几个人家里面都没有借到。

陈晓楠:生着病冒着雨。

冯英龙:对,还要去借钱。而且还没有借到,满脸愁容,没借到学费看他比我们还要担心,初三毕业的时候我就想不念了,出去打工,后来我爸爸他没让我打工,没让我辍学。他说他们跟我的妈妈都没什么文化,都是靠吃苦力,他想让我们兄弟俩不能走他们的路子。

陈晓楠:那时候你们村子里打工的人挺多的吧?

冯英龙:打工的多,但是我们那个组呢,好多都是上大学,上完大学以后,在外面买了房子安家了很多,所以我爸爸他也想让我成为他们这样的人。

解说:为了继续供孩子读书,无法外出卖菜的父亲尝试着到临近的批发市场上些文具,骑车到周围村镇的学校叫卖。一路上跌跌撞撞,时常犯病的他努力支撑着这个摇摇晃晃的家。

冯英龙:我有一回跟他去过,四点半起来,五点多出发。在刚刚买了点东西之后,爸爸说他头有点晕,后来就找个地方坐下,一坐下来就开始犯病了,我当时很不知所措,所以只能抱着爸爸,只能等他好,感觉很无助。有一回,他犯病很严重了以后,他就不能回来了,回来人家有邻居呢,就是打电话给我爷爷,然后我爷爷骑着三轮车去把我爸带过来的。

有时候,病严重的时候,满脸都跌得很多伤,旧的伤疤还没好的时候,新的伤疤又出来了,他那会已经很频繁了。

陈晓楠:就是那样还得往外跑啊?

冯英龙:去,他那回挣的钱也不是很多,头脑也不太好了,算个帐就是很模糊,但是他想用那个来证明一下他,他也不想闲着。

冯英龙母亲外出拾荒 努力赚钱支撑家庭

解说:小本生意微薄的收入,令一家人的生活难以为继,2001年3月,一直操持家务,从未出过远门的母亲于化玲,找到村中在外拾荒的街坊,并提出了一个特殊的要求。

于化玲:我说我要拾破烂,我要给小孩生活费,他说你能干吗?说那个怪受罪,我说我受罪我不嫌我受罪,只要你把我带去,再脏再苦我不嫌累,两个小孩还有希望,还得盼望小孩,还得把这个家撑起来过起来,不能让人家看笑话,不能让两个孩子现眼,自己劝自己,有福也能享,有罪也能受,我一定把这家子带起来。

解说:2001年3月,背起包裹,含着眼泪,于化玲告别家人,来到了繁华的都市,在江都市郊的一片棚户区里,她用45块钱的月租租下了一间不足8平米的小屋,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于化玲第一次走上了街头。

于化玲:没有三轮车,也没有秤收,就背着包,捡。跑到垃圾堆,跑到那里然后扒,可不习惯了,可难闻,可脏了。上不了路,我不知道人家那个白瓶,白塑料瓶子实际上是硫酸瓶子,我也不懂,我以为是白塑料瓶,我就拾着,盖子也没盖好,我就拾了,褂子还有袄都给我烧坏了,褂子袄都给我烧透了,皮都给我烧通红了,幸亏我穿了一个袄没烧透,要不夏天那块肉得烧没皮了。

记者:因为那是个硫酸是吗?

于化玲:硫酸,我不懂,我不知道。

解说:面对陌生的世界,于化玲没有退缩,她不断尝试着从老乡那里了解拾荒的技巧,哪里的废品旧货多,什么样的玩艺能卖上个好价钱。她几经辗转,借来了一辆废旧的三轮车,每天早出晚归,一次又一次的走上街头。

于化玲:不会喊我,不会吆喝,不好意思张嘴,找没有人的地方喊,喊了两声,抹开脸皮了就能喊了。喊废品卖酒瓶卖,喊过两回就行了。

孩子那会小,上三四年级,他离不开我,夜里睡觉每天都我搂着,我走了他天天夜里哭,世界只有妈妈好,掉眼泪,给我打电话打打掉眼泪。说可想我了,世界只有妈妈好,自己成天唱世上只有妈妈好。一说可难受了。

解说:赚到40块钱,那时候赚了40块钱觉得不少了,第一笔钱挣的可喜欢了,打电话给我小孩子,我说今天收货赚到40块钱,我就不怕了,你不要在家闹了,我说肯定往后你有钱花了,跟他说,我希望肯定我们这家能养活起来。

解说:时间一天天过去,穿梭往来于城市的各个角落,于化玲不断重复着她那句越发响亮的吆喝声,每月上千元的收入,也让她坚定了这份营生。看到了支撑一家人生活的希望。

于化玲:我一般过年不能回家,头年生意好干,到年跟前生意好干,一般就不回家,头年一个腊月比平常两个月挣钱多。大年初一我没闲着还得出去捡,到了晚上一放炮,就觉得心里发酸了难受了。

解说:在这间于化玲租住的小屋里,摆满了她拾回来的货物,一斤纸盒三毛钱,一个酒瓶一毛钱,最值钱的铜丝铁线生怕丢失,被她放在了床下,每月一分一毛积攒下来的钱,她都悉数寄回家中。

于化玲:大的400块钱,小的给200块钱,家里还得花两百,我花的少,一个月花不到200块钱,买个煎饼得吃好几天。怎么省事怎么来,怎么能想办法混来钱,为小孩子这辈子上好学,旁的也不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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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卫视李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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